书城古代言情蛮荒时代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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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看着破裂的陶罐,双手抓起一把被浸湿的灰烬,一屁股坐在地上,伤心地哭起来,刚刚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里,转眼功亏一匮。

没有吃上粥的人满脸失望,眼看到嘴的美食化成了泡影,我觉得自己简直都无颜见他们了。

几位阿婶跑过来安慰我,英石也不停地劝着我,我的心情却十分低落,由成功的极度喜悦到忽然失败,这落差也太大了。

青岩安慰我说:“别难过了阿旦,第一次烧制,能成功就不错了,你不是心里也没底吗?本来还想着今天一个也烧不出来,不是还烧出了好几个吗?我们已经很高兴,很感激你了。别灰心,仔细想想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明天我们接着再做,我相信你总会做出结实耐烧的陶罐。

“可是大家都还饿着肚子等着吃粥,我对不起他们,说好煮粥给他们吃,现在没得吃了。”看到大家先是兴奋期待,到陶罐破裂后失望饥饿的表情,我觉得自己就象一个罪人。

青岩笑了笑:“这个好办。”

又转过头对大家说:“阿旦第一次帮我们做陶器,能做出来就很不错了,失败了不要紧,明天再接着做吧。大家别围着这里了,快去烤些鱼吃,吃完回洞睡觉,明天要早早起来上山呢。”

青岩真不亏是青岩,短短几句话,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其他人也纷纷散去烤鱼吃了。

我仍然坐在石头上发呆,心情既沮丧又迷惑不解,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青岩一直在一旁陪着我,不停地安慰着我。过一会儿,英石走了过来,手里举着三条烤鱼,分别串在树枝上,热腾腾地冒着香味,与这几天在山洞里吃的干果和咸鱼相比,这已经是美味佳肴了。

他们俩人开始香甜地吃鱼,我也心不在焉地吃着,一直在想着那只裂开的陶罐。

一不小心,一根鱼刺卡住我的喉咙,十分刺痛难忍,我难受的一个劲干咳着,恨不得立即把他掏出来,连忙把吃了一半的鱼递给英石,跑到一边去,想把它吐出来。

可越是这样我越难受,鱼刺牢牢地扎进喉咙里,怎么也咳不出来。大家全都围过来看,青岩和英石担心地问我疼不疼,我摆摆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再加上因为陶罐破裂了,我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几位阿婶忙不迭向哄小孩一样哄着我,我还是为那只破裂的陶罐委屈无比,再加上喉咙被刺扎得实在难受,我怎么也停止不了眼泪。

青岩很快捧来水递给我,我接过去猛喝一气,想把鱼刺冲下去,可是它却依然牢牢地扎进喉咙里。

要是在以前,我可以喝点醋软化鱼刺,可是这里哪来的醋呀。情急之下,我想到听同学说过鱼刺卡住了可以吃点青菜,也许它会裹住鱼刺一起咽下去。

我连忙让人拿来洗干净的野菜,然后囫囵吞下去,这个办法还挺灵,鱼刺果然咽下去了。

围观的人群这才松了口气,一个个都哈哈大笑起来。好哇,我被鱼刺卡住了,他们不同情我,反而乐成这样。

面对这帮亲人,我象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赌气地说:“好哇,好哇,你们笑我吧!我被刺扎住了,你们还这样高兴,没有一个人同情我,小心你们哪天也被刺给扎了,到时我可不管啊!”

他们一个个立即神情紧张,不再笑了,跑上前哄我。青岩突然也扑噗一声笑了,冷峻的他很少这样过,我生气地问:“你笑什么?你有什么可笑的?”

他笑得更厉害了,露出雪白的牙齿,好看极了,有一股说不出的魅力。

“阿旦,你这样子真可爱!”

“你的脸上全是一道一道的黑灰,看起来很有意思!”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赶紧用手去摸,谁知他们笑得更厉害了,原来我把脸抹得更黑了!

我此时看起来大概象个花脸猫,可惜来时担心镜子容易碎,没有带,要不然也可以看一下自己的尊容,我的心情一下愉快起来。

青岩拉着我去河边洗脸,天色已经暗了,二十一世纪的城市应该已经华灯初上、灯火阑珊了,奔波了一天的人们就象倦鸟一般归巢了,却没有人愿意给我一个温暖的家,为我守候一盏桔黄色的灯火。

倒是在这无比落后的蛮荒时代,我有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有一帮爱护我的人,我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喜欢上了这群人,可我却受不了这里无比艰苦落后的生活。

“阿旦,喜欢这里吗?你看这里多美,你看这水,这山,还有晚霞,你们部落也有这么美吗?”

越来越暗的夕阳下,青岩轮廓优美的脸就象一座雕塑,我痴迷地看着,这山这水,在晚霞下更是美的让人心动。

“这里真的很美,我们部落没有这么美。那里的生活虽然好得多,可是到处都是人,找不到一块清净的地方,美好的山山水水都被人破坏了。那里的人也没有你们善良、单纯……”

“那就留下来不要走,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们都会照顾你一辈子,你在那里一个亲人也没有,为什么非要回去了?”

这才明白,原来青岩说这翻话是为了留我,可是他怎么能想象得到,一个在现代文明中长大的人,怎么能忍受长久地生活在这里,象野人一样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群居在一个山洞里。

“不,青岩,你没有亲身经历过我们的生活,你无法理解,根本无法理解。这里同我们那里根本不能相比,我不可能习惯这里的生活,我一定要走的。”

“阿旦,不要走,帮助我,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时刻都想着报仇,可是我们赤龙部落的首领熊兮胆小怕事,我们族被灭掉后,他根本就不管,只担心会造成人员伤亡,还担心会引发两个部落间的争斗。熊兮已经老了,很快就会把首领的位子让给别人,我只有当上首领,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只有你才能帮我,你一定会帮我成功的……”

“我是愿意帮你当上首领,可我不想帮你报仇。只要报仇就会引起两个部落之间的争斗,就会有人要死,甚至有女人和孩子。你们这里缺医少药的,一场争斗下来,不知有多少受伤流血死亡,太残忍了,我不会这么做的。”

说完,我转身离去了,不想再和他谈论这个话题,我知道我无法说服他,正如他无法说服我一样。

过了一会儿,英石端着我的杯子过来了,冒着腾腾的热气,一股肉粥的香味扑鼻而来。

“阿旦,别难受了,今天也不算完全失败,说不定明天再试试就好了。我学着你的样子煮了粥,担心你再次被鱼刺卡住喉咙,没有放鱼,放了一点腌虎肉和蘑菇野菜,你尝尝看。”

我感激地接过来,虽然是第一次,他的粥仍然煮得很香,可能怕我再被鱼刺卡住吧,粥里放了切成小块的老虎肉和蘑菇,再配上绿绿的野菜,香味扑鼻。

我什么也没说,任何感激的话说出来都显得无聊,只是接过去,大口吃起来,味道果然很香,与鱼肉粥相比,别有一番滋味。

英石守着我吃粥,青岩默默地走开了,指挥大家收拾东西。

我吃完了,英石又接过去,拿到河边清洗干净。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我总是难以对他产生男女之间的激情。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年轻的男女们仍然骚动不安地外面逗留着,酝酿晚上的相约,老人和孩子们已经开始回洞睡觉。

我高兴极了,这么说他们晚上就在外面约会,不会在我的石筑小窝外旁若无人地折磨我的神经了。

忙了一整天,我也累极了,也不想再看这些年轻男女们放荡的夜生活,就和老人们一起回去睡觉了。

我去看过乌木,就回到石筑小窝,躺在虎皮思考制陶的事情,却百思不得其解。

我仔细把玩着一只小巧拙朴的陶杯,这只我亲手和泥做的坯,因为体积小,就没有搓泥条,而是用干净的软泥直接捏成,形状很不规则,上面带着手把,还用鱼刺画了许多漂亮的花纹。

思前想后半天,无非是两个原因。

第一可能是烧制的火候不够,这样露天放着烧,虽然火焰冲天,可是热量散失得很厉害,达不到烧陶应有的温度,导致烧出的陶器不耐长时间高温烧煮,以致破裂。我在陶艺村见的都用陶窑烧的,烧制的温度肯定比露天堆着烧要高得多,可是陶窑到底该怎么造,我却一无所知,只好仔细想想。

第二可能是制陶坯的粘土有问题,烧出的陶器耐热性差,高温烧煮容易破裂。可是哪种土制出的陶坯能耐长时间烧煮呢?以前家里用来煲汤的砂锅非常耐烧,可我却不知道那种高档陶瓷是用什么做的坯,烧制工艺是什么,就算我知道,这种落后的地方也没法找到需要的原料。

我灵机一动,砂锅,砂锅,是不是说制锅的粘土里掺有沙子?熬中药的砂锅不是表面非常粗糙吗,可是熬上几个小时的中药却从不破裂,我为什么不试一试,明天就往泥里掺上沙子制陶坯,说不定还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