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又起了个大早,今天天气看起来不错。我悄悄地叫醒青岩和英石一起去做陶坯,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因为这里有一些外族的姑娘和男子,万一她们回母族泄露了秘密,我们就达不到目的了。
有了两次成功的经验,大家更加信心十足,今天要烧更多的陶器,我负责做罐坯,他们负责做碗坯。
我一共做了三只罐坯,一只粘土里不掺沙子,烧好后不煮食物,而是用来腌肉腌鱼、存放食物。
另外两个掺了沙子,用来煮东西,再加上昨天烧的那个,一共是三个,一次就可煮好多少人吃的食物。
我又开动脑筋,给掺子沙子的罐坯底下做了三只腿,看起来就象个鼎,可惜是泥巴做的以后就叫它陶鼎吧,煮东西时就不用架到石头上去,直接用柴禾在下面烧就行了。可惜现在还没到青铜器时代,要不用铜鼎煮食物岂不是更方便了。
他们俩一共做了三十个碗坯,虽然做了很多,估计能烧成一半就不错了。
我们小心翼翼地把陶坯搬到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依旧用细树枝在上面画了许多花纹,还突发奇想,在陶鼎上画了一些现代的房子和汽车。
青岩和英石奇怪地问这是什么,我笑而不答,只说是我们部落里的画。
等我们做完这些,大家陆陆继继都起来了,简单吃过一点食物,就赶紧上山了,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要割藤条,还要采苎麻,当然还要再找一些食物。
上山以后才发现,今天天气不太好,早上刚起来看起来还不错,可是到现在太阳也没有出来,天一直阴阴的,偶尔太阳露个脸,也是有气无力的让人看着难受。偏偏早上做了许多陶坯,只好阴干了,也不知到下午能不能干透,但愿功夫不要白费。
今天的陷井完好无损,一看就没有猎物掉进去,当然也不可能每天都有收获。
男人们在青岩的带领下开始割藤条,山上的藤条很多,又长又韧,非常适合编东西,晚上回去后,我就教阿爹们编背娄。
我以前在旅游的时候,见过山民们背着背娄上山,看起来挺方便实用的,可是具体怎么编我根本就不知道,只能摸索着看了。
我和一帮女人们到处寻找着野生的苎麻,我根本就不知道苎麻长得什么样,只得跟着她们后面。
清水指着前面高兴地说:“大家快看,那不就是麻吗?”
我们连忙跑过去,哎,这就是野生苎麻呀,我还以为长得什么样,原来我早就见过的。
说起来还要感谢我的第一个男友昭南,我曾和昭南一起回过他的老家,他家种了许多麻,可能就是这种野生苎麻的后代吧。我喜欢穿舒爽的麻织布衣服,所以对此非常好奇,仔细地问关于苎麻的一些知识,没想到今天能派上用声。
苎麻根和叶还可入药。根煮水喝能治感冒发热,麻疹高烧,先兆流产等病;外用能治跌打损伤,骨折,疮疡肿毒;叶子有止血,解毒的作用,捣烂贴敷能治创伤出血,虫、蛇咬伤。
对于缺医少药的原始人来说,苎麻的意义不仅在于能织衣服,还在于能够药用,常见的疾病它几乎都有疗效,对于原始人来说,它全身都是宝啊!
我开心极了,连忙大喊:“你们快来看呀!你们快来看呀!”
男男女女慌忙把我围起来,青岩大惊失色:“阿旦!怎么呢?发生什么事呢?”
“我看到苎麻了!我看到苎麻了!”
大家抚着胸口做安心状,青岩啼笑皆非地说:“阿旦,不就是麻嘛,我们知道的,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呢,吓死人了,我以为你又遇到了什么!以后不可这样大喊大叫了!”
“不是我要大喊大叫,我看到苎麻太惊喜了,它的全身都是宝,皮能剥麻丝,根和叶还能治病!”
我连忙给他们讲了根和叶子的用途,他们都不可置信的表情,大概没想到苎麻有这么多的作用。
人群里忽然传来了呜呜的哭声,原来是红果在伤心地哭。我非常不解,她可以不相信苎麻有这么大的用处,但不至于这么伤心。
青岩带着人走过去安慰她,大家都神色沉重,我又不敢问,以为自己说做错了什么。
英石连忙把我拉到一边,附耳小声说:“红果的大儿子去年被蛇咬伤中毒死了,刚才听你说麻叶能治蛇咬伤,大概想起了她的儿子,所以才伤心地哭。”
正说着,红果已经哭着走过来抱住我:“阿旦,如果你早一点来告诉我们多好哇,我的孩子也不用死了。他去年都七岁了,在草丛里捉蝴蝶,被蛇咬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怀里,除了又哭又喊却没有任何办法。”
她一直在哭着,听得人心里无比难受,没有比亲人生离死别更让伤心的事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失子伤痛的母亲,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红果,别哭了,你看把阿旦都惹哭了,以后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我们快去割麻吧。”
在大家的劝慰下,红果才止住了哭声,跟着大家去割麻,我心里仍是十分难受。虽然我不是救世主,但我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他们,让他们的生活好过一点。
可是野生苎麻并不是很多,好不容易才能在草丛里或是灌木丛中发现几棵,半天才割了一捆,要给大家全部做一件衣服肯定不够。
我突然想起昭南家的苎麻地,为什么不能也种些苎麻了?这里到处都是草丛茂密的山坡和原野,如果开荒成地,种上许多苎麻,那还愁没衣服穿?
而且苎麻是多年生宿根性植物,一次种植要收获好多年,甚至二三十年,真是太划算了!
高兴之下我忘了青岩的话,又大叫起来:“青岩,你们快过来呀!我有事找你!”大家忽拉又围过来,这下却没有人责怪我,而是满脸期待。
我倒有些奇怪了,不解地看着他们,半天没有说话,英石提醒我:“阿旦,大家都在等你说话了,我们发现,只要你一叫就有惊喜给大家,快说啊,这次有什么惊喜给大家?”
哦,原来是这样,哪天我一定空叫一次,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我故作一幅期期艾艾的样子说:“我是想说,苎麻可以种呀,我们可以把山坡上的草烧掉,种上苎麻,就不用满山找了。”
青岩不解地问:“你说什么?种苎麻?它们都是山上长的,我们怎么种呀?”
哎,聪明能干如青岩,与现代人比起来,也只是一个蠢笨无知的原始人而已。不过此时原始农业应该还没有任何发展,原始人还没有种植观念,难怪他什么也不知道。
“无论它长在哪里,总是种子落在地上长出来的,或者是根系发出来的,总不会凭空长出来的!我们可以把它的种子采回去埋到地里,它不是就长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就不用满山找了,到处都是成片的苎麻呀!”
他们先是一头云里雾里的样子,马上反映过来,一个个又惊又喜。青岩更是激动万分,种植,对他们来说,完全是一个全新的观念,想所未想,闻所未闻!
我怕他们得意忘形之中又要把我抬起来,连忙躲到英石后面,英石揽住我低声安慰,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向这个男孩寻求保护。
大家见我这样,全都哈哈大笑。青岩安慰我说:“不用怕阿旦,我对大家说你是天上掉下来的神女,如果不小心扔回去了,就没人帮我们了。你放心吧,以后没有人再扔你了!”
这些人立即上前围住我乞求:“阿旦不要走哇,不要不管我们呀!”女人们更是拉住我威胁到,如果我要走她们现在就把我扒光,我吓得忙不迭发誓,心里却暗暗骂着,这群可恶的蛮女!
我和这些蛮女赶紧去去采来麻籽,小心地用兽皮袋子装好,准备回去后播种麻田万顷。
正准备下山,他们发现不远处有好大一丛金黄色草籽,连忙跑过去采。我跟过去一看,也不认识是谷子还是小麦或者是其他作物,野生的总和现代培育好的农作物是不一样,摘了一点放在手心搓去外壳,只有很小的颗粒,颜色黄黄的,尝尝果真有一股生面粉的味道,权且叫它谷子吧。
我突然想到,对呀,野生的苎可以种,为什么野生的谷子不能种?它不是现代人类最好、最普遍的食物吗?总有一天,人类会有最初的农业生产,为什么不让它早点开始造福人类!
“青岩!英石!快来呀!我又有惊喜给你们了!”我再次大声尖叫。不过这一次是故作夸张,因为他们喜欢我叫!
今天的收获和惊喜实在太多,我仿佛已经看到良田万顷,果实累累,心情无比畅快。自从来到这里,我已经从过去的自怨自艾中解脱起来,重新恢复了乐观开朗的天性,因为有这么多的人需要我、喜欢我,而我又能给他们带来这么多的帮助。
我的心里充满期待,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一片希望的田野。下山的路上一路高歌,我给他们唱着《乡间的小路》: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佩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居小唱,
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
正唱得高兴,突然上面掉下一个什么东西,一下子打在我的头上,我吓得抱住头尖叫起来,这一次是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