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扶着英石下去,这些阿爹和阿婶们又抓了不少鱼,都已经刮鳞破肚清洗干净。
留在家里的人已经吃饱了,如果采干果的人回来了,那么多人,不知能不能煮得及,他们回来一定又累又饿,中午只吃了一点野果和生蘑菇,怎么能够充饥。
虽然会采到许多干果,可是以青岩的严厉,一定不许他们私下吃东西的,所有的食物大家都要平均分配。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以前参观那些史前社会遗址,不是都有陶器吗?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是还没有到发明陶器的年代吗,可是史书上说,人类很早就发明了陶器呀。
如果有大大的陶罐,就可以一下子煮好多鱼了,大家都可以吃了。
看到昨晚烤狼肉留下的焦痕,我灵机一动,没法煮鱼,我可以给他们烤鱼吃呀,以前吃过的烤鱼味道不是十分鲜美吗?
我马上给剩下的人做了分工,怀孕的女人照顾小孩,阿爹们去抓鱼,阿婶们负责刮鳞破肚清洗,并内外抹上盐卤腌上,别看这最早的盐卤又黑又粗,还真离不了它。
然后大家把鱼从嘴到尾用细树枝穿起来,一条挨着一条穿好,全部腌好串好后,架到石块上,下面堆满柴禾,只等他们一回来就可以烤着吃了。
英石一直静静地坐在石头上,因为怕牵动伤口,我什么也不让他做。
看着我忙这忙那,他眼里的目光已经从钦佩变成崇拜了,我故意不去看他越来越热切的眼神,这个小男孩让我有些心慌。
由于缺少工具,这些工作做起来很慢,等基本收拾好,太阳已经快要西沉了,云霞火红绚丽,山间渐渐飘起如烟如纱的薄雾,因为吃饱了肚了,大家都十分开心,小孩子们跑来跑去的,青岩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
无事可做的青枝和云朵围着我聊天,族里的女人都跟我学会了梳理头发,乱蓬蓬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或盘在头上,或编成辫子,再用兽皮带子束紧,看起来精神多了。
青枝坏坏地问:“阿旦姐姐,今晚如果让你挑男人,你会挑谁呢?你就挑我哥好吗?看得出他很喜欢你,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不要再让他失望了。”
我又气又笑,故意说:“好啦,我明白了,你是怕我挑到乌木。你放心,我保证把他给你留着!”
云朵捂着嘴偷笑:“这还要看青枝怀着小孩子敢不敢用!”
青枝跑过去就拧她:“死丫头,还说我了,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乌木的事情,我看还是给你留着吧。”
“乌木能等得到吗?他哪天不被女人绊住?再说了,还有阿旦姐姐。你干嘛非要人家挑你哥哥,喜欢谁就挑谁了。”
这两个死丫头,说着说着又拿我开玩笑了:“晚上呀,我谁也不挑!”
青枝连忙说:“这可不行的,女人成年了,必须为部落生小孩的,你不让男人碰你,怎么生小孩呢?这要范族规的,会让青岩哥哥为难的。”
我吃了一惊,天哪,难道我想保持清白都不行吗?
云朵看我为难的样子,连忙对我说:“有时也可以不用这样做,如果你怀孕了、来月信了、生病了或是受伤了,都可以的。要不你就说你生病了,或者说你今天给大家煮鱼太累了,不过这方法不能经常用的。”
“你们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吗?男人和女人必须在一起吗?”
“不一定的,如果下雨了或者是天气不好,或者有什么事情,大家就回山洞睡觉了。都是天气好或者打到猎物以后才这样,一般由族长决心,不过今天收获这么多,晚上一定会有晚会的。”
青枝白了云朵一眼:“只要你愿意,还用等族长发话?你和乌木上次不是大白天钻到树丛去了吗?还有那一次和阿松,不也是大白天躲在柴草堆后面。还有一次和猛子两人,在河中心那块大石头背后寻开心,都掉到水里去了!”
云朵羞得拧了她一把:“还说我呢,你前段时间不是天天和英石在一起吗?大白天也不避人,还有和阿雷也是这样。快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是的?”
青枝脸上浮起红云:“我也不知道是英石的,还是乌木的,还是阿雷的,还是风的,也许是黑山的,说不定还是大苍的,反正我说不准啦,谁知道是谁的。”
“有什么办法,你长得漂亮,族里的男人都喜欢你嘛,快说,你是不是和他们都好过?”
听着这两个丫头口无遮拦地乱说,我听得目瞪口呆,天哪,我们的先民们竟然过着这样自由放荡,纵情纵性的生活!
所谓的贞节观,都是被后人强加到女人身上的,直到最后变得不可理喻,没有人性,竟然说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如果他们知道祖先竟然是这样,不知是否会惊讶得张口结舌,再也不说什么人心不古,因为最早古人就是这样的。
难怪乌木觉得我不可理喻,竟然对他说什么一夫一妻制。
也总算明白他们的婚姻制度,平时男男女女自由结合,只要两情相悦,无论白天黑夜,只要避过大家的眼睛,树林草丛,山上水里,都可以为所欲为,尽情欢好。
如果碰到什么喜事,比如打到猎物呀,而且天气又好,他们就会举行篝火晚会,有组织有计划地过群婚生活。
今晚我就说头疼,相信今天贡献这么大,只要随便找个理由,青岩会睁只眼闭只眼的,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只是如果我今天拒绝了,青岩一定以为中午我和乌木已经树丛里欢好过了,晚上才借口身体不舒服。
怎么办呢?我知道自己是在乎他的。晚上我是拒绝呢,还是既来之则安之,象这样蛮荒少女一样,任情任性?
如果我答应了青岩和乌木,那么别人呢?英石伤好后,会不会也来找我?还有族里那么多的人,看得出喜欢我的人挺多的,按规定,我必须对他们一视同仁!
天哪,我该怎么办?我不要和他们任何人在一起!
天已经擦黑了,大家焦急担忧之际,青岩带着一大帮男男女女回来了,一个个面露喜色,看样子收获不少。
青岩看到我,会心地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相当的迷人,接着又指挥众人把采的干果和草籽之类的抬进山洞,存入储藏室。
乌木在腰间插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野花,跑过来塞进我手里,就忙去了,我转过去寻找青岩的眼睛,他却并不看我。
我无可奈何,把这些花儿一枝一枝转圈低低地****腰间,又往裹胸里插了许多,再加上头上的花环,一定看起来象个野花仙子。
趁他们忙着,我连忙招呼老人们点燃柴禾,开始烤鱼。
熊熊的火光给这傍晚增添了暖意和活力,鱼肉很快散发出腥鲜味,格外扑鼻,劳累一天的人们显然已经饿极了,很快就被吸引了过来,一个个惊讶得不得了。
老人们向他们讲了下午煮鱼和煮蘑菇的事,他们又惊讶又兴奋。青岩敬佩地看看满身鲜花的我,眼中的迷恋已经藏不住了。
晚上他一定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可是如果全身戴着乌木送的花,却和青岩在一起,不是有点过份吗?
鱼很快烤好了,鲜香四溢,我取下来一一分给大家,并教他们如何吐掉鱼刺。
他们很快被烤鱼的美味征服了,兴奋地品尝着,嘴里一边絮絮叨叨,大概是说以前真笨,竟然不知道鱼也可以吃,而且味道这么好,早知道就不用经常饿肚子了。
香喷喷的烤鱼终于吃完了,大家都吃得很饱了,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神情,下来该进行他们的节目了,我心里一阵恐慌,不知该怎么办。
不知在谁的带动下,男男女女已经开始手拉手又唱又跳了,歌曲仍然十分简单粗犷。
鱼儿鱼儿水中游,
妹是鱼来哥是水。
花儿花儿山上开,
妹是花来哥是叶。
果儿果儿树上挂,
妹是果来哥是树。
虽然简单,听起来倒也十分有趣。一曲跳完以后,大家都看着我,显然在等我表演节目,都怪我昨天晚上露了一手,但是今天我决定和大家开个玩笑。
我摘了一根粗壮的狗尾巴草插在后腰上,然后一蹦一跳地开始唱童谣: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没有耳朵,
一只没有尾巴,
真奇怪,真奇怪。
滑稽的样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小孩子们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又跳又拍手的,我偷眼看去,青岩冷峻的脸上也浮现了笑意。
下来该进行男女群婚配对了,我到底该怎么办,慌乱之中,连忙蹲下喊头疼,躲过一次算一次吧。
青岩慌忙示意一个老阿婶过来照看我,她大概是族里的女巫吧,手里拿着一根光滑的树枝,嘴里念念有词地围着我转圈,看样子是在为我驱邪。
过了一会儿,我看她念得差不多了,就装作一幅轻松了许多的样子说:“现在好多了,谢谢阿婶,可是我很累,还是有点难受,想回洞里睡觉。”
青岩立即清点人数,安排老人、小孩子、孕妇和我一起回山洞睡觉,青年男女则留下继续他们的群婚配对。
我离去时,看到青岩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和失望,他一定以为今晚我会挑他,没想到我却不舒服。
乌木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很快钻到姑娘堆里寻找今晚的猎物了,他肯定知道我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