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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临沂获解放(3)

1947年1月10日,整编第七十四师由苏入鲁,先占领沭阳城,后经新安镇于2月1日侵入郯城,15日又侵入临沂缄,企图与解放军在鲁南进行决战,不料几次进攻都扑了空。至3月下旬,该师与八十三师共同沿临(沂)滋(阳)公路进犯,27日侵占费县县城,继续向鲁南山区发动进攻。4月中旬,蒋介石集中十七个整编师,五路进犯鲁中解放区,妄图寻找华东解放军主力与之决战。七十四师于28日侵占蒙阴。此后,整编第七十四师由第一兵团司令汤恩伯直接指挥,与整编第二十五、第六十五、第八十三、第四十八师一道向沂水、莒县进犯。

5月,华东野战军在陈毅、粟裕指挥下,集中优势兵力,从国民党军队密集进攻的队形中掏出张灵甫的整编第七十四师,于孟良崮地区的崇山峻岭之中将其全部歼灭。是役,整编第七十四师师长张灵甫、副师长蔡仁杰连同10 000多名蒋军官兵被解放军击毙,残余人员全部做了解放军的俘虏。

五、是非得失张灵甫

张灵甫,原名钟灵,字灵甫,陕西省长安县大东乡大东村人,1903年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张灵甫的父亲叫张鸿恩,为人憨厚朴实,是位种庄稼的能手;母亲靖秀英,平时料理家务,哺育儿女,农忙时也帮着做些地里的活,哥哥张秀甫,农闲时做点小生意。靖氏身故后,张灵甫的父亲娶膝氏为妻,后来又生了两个男孩。

张灵甫幼年时,和村里其他的孩子们一起在私塾接受启蒙教育,和当时所有上私塾的人一样,读《四书》、《五经》,后来又进入小学念书。1921年,张灵甫以优秀成绩考入西安市的陕西省第一师范学校。在学校读书时,张的国文成绩优良,尤其喜欢学习古文,对旧体诗词有浓厚的兴趣。学习之余,还爱写字画画,经常临摹名家伺绍基的字帖。每逢假日,他便带着纸笔墨砚到西安文庙(即现在的西安碑林博物馆)去临摹碑帖;张灵甫学习书法很投入,写得高兴时常常误了吃中饭,这时候他便买一块锅巴或者两个烧饼充饥。除了喜欢国文、书法,张还特别爱好历史,常与志趣相投的同学谈古说今,评论中外。

1925年,张灵甫从师范学校毕业后,不甘心做个教书匠,便与志向相投的几个同学一道赴河南,投入胡景翼部军官训练团。张灵甫入军官学校学习不久,黄埔军校开始在开封秘密招生,他觉得在旧军队不容易出人头地,便想入黄埔军校学习。经朋友介绍,张灵甫考入黄埔军校。同年秋,张同刘志丹等陕西青年到达广州,进入黄埔军校第四期步科班学习。当时,步科班按考生考试成绩,分为军官团和预备军官团,张灵甫因考试成绩不好,编在预备军官团第二连。

张灵甫在校学习期间很努力,深得教官喜爱。1926年10月,张灵甫从黄埔军校毕业,被分配到第一军第二师当见习军官,任一团二营三连三排排长,不久随军北伐。当时盘踞南海铁路的部队是孙传芳所属卢乔亭部。该部装备较好,但士气低落。张灵甫所在的二营奉命进攻德安马回岭之敌时,他根据敌强我弱的情况,向上级建议夜间偷袭。建议被营长采纳后,张带领全排充当尖兵,乘黑夜袭击敌人。战斗中,张灵甫指挥全排以极小的代价获得胜利,受到上级青睐,不久被破格提升为二营三连连长。

1928年秋,第一军缩编为陆军第一师时,张灵甫调任该师二旅六团一营二连连长。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带领部队参加了许多战斗。在进攻河南唐生智部的战斗中,张灵甫率部勇猛冲锋,受到上级表彰。1931年,张再次得到晋升,任一师五团三营营长。

1934年,胡宗南调任第一师师长,随后奉蒋介石命令参加“围剿”红军,率部从湖北黄陂追击红四方面军,张灵甫所属营充当前锋。追击中,张灵甫部行动迅速,曾一度与红军发生白刃战。战斗结束时,张受到胡宗南的传令嘉奖,被提升为独立旅一团中校团长。年底,张灵甫所在部队开往川甘边境的陇南碧口驻防,阻止红军北上。不久,又移防川北的广元、昭化一带。次年,独立旅与红四方面军激战一周,双方互有伤亡。作战中,旅长丁德隆指挥的一个团损失殆尽,而张灵甫团基本上没有损失,为此张灵甫再次受到胡宗南的嘉奖。

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胡宗南奉命“围剿”陕北革命根据地。张灵甫率部追击红一方面军时,不慎从马上摔下来,跌断了腿。张灵甫受伤后将部队交给副官,自己则到西安养伤。当时,胡宗南的第一师驻陕北。许多军官的家眷都住在西安,张灵甫的第二个妻子吴海兰也住在西安。

本来,张灵甫在老家有个妻子,叫邢琼英,是在父母的撮合下成亲的。起初还恩爱过几年,但他发迹之后,便嫌她土气,不像个官太太,特别是在出入社交场合时,觉得带不出去,就学了一回陈世美,让邢氏当了秦香莲。在他的部队驻防广元时,经人介绍,张灵甫与四川姑娘吴海兰结了婚。吴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贤惠正派,通情达理。同事们都说张灵甫娶了一位好太太。张灵甫对吴氏也很满意,这次借着回西安养伤,与吴氏度过了幸福的一段时光。但好时光不长,张灵甫伤好后,很快就被胡宗南召回了部队。

张灵甫不冷酷寡情,但却醋味十足。这一点张在同事中是出了名的。在部队驻防广元时,张灵甫就总是对吴氏放心不下。部队移驻陕北后,更是怕相貌出众的吴氏红杏出墙。回到部队后一有机会就询问吴氏的情况。一天,张灵甫见一位同事探亲返回部队,借机问道:“你可看见我的太太?”这位同事成心逗他,打趣地说:

“看见啦,在电影院门口,你太太穿着旗袍,身边还有一位小伙子,西装革履的,两人可亲热哩。”

张灵甫当时没说什么,同事也以为他不会相信,闲聊几句就走了。他的同事万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会事后送了吴氏的命。张灵甫表面上没怎么样,但他是一个遇事非常认真的人,听说妻子不贞,气得一连几天闷闷不乐,脾气变得越来越粗暴,见谁骂谁,认为这是难以容忍的耻辱。但是,直接提出离婚,又怕成为同事们的笑柄。就这样,张灵甫在万分痛苦中过了一段日子,后来终于忍不下去了,便向胡宗南请了假,带着一支手枪回西安。

到家后,张灵甫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对妻子说:“我有好长时间没吃过饺子了,你为我包一顿饺子吧!”吴氏见丈夫想吃自己包的饺子,很高兴,爽快地到后院菜地里去割韭菜。张灵甫尾随其后,待妻子蹲下去割韭菜时,拔出手枪,说:“你看这是什么?”吴氏见他恶狠狠地拿枪指着自己,吓得直发抖。还没等她弄明白怎么回事,张灵甫的枪就响了。吴氏一头栽倒在地,可怜她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张枪杀妻子后,既没声张也没有掩埋尸体,而是若无其事地返回了部队。然而,事情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后来,张灵甫无辜枪杀妻子的事还是传了出去,吴海兰娘家不是一般的百姓,虽说不上是豪门望族,但也还是有一些势力的。得知吴海兰被杀,哪肯善罢甘休,便向当地法院上诉,但法院不敢对国民党军官怎么样,只是压着状子不办。后来,在各界群众的强烈呼吁下,由西安妇女协会出面,吴海兰娘家再次写出状子,经张学良夫人于凤至转给南京的宋美龄,强烈要求严惩杀害吴海兰的凶手,为妇女界伸张正义。宋美龄拿着信找到蒋介石,蒋看信后很生气,说:“娘希匹!不争气!”宋乘机要求蒋处理此事,蒋便电令胡宗南将张灵甫解往南京,监禁法办。

胡宗南视张灵甫为心腹干将,不忍他受到严厉的处罚。便代他向老蒋求请,蒋介石只说你先把人给我送来再说。于是,胡宗南既没绑,也没有派人押送,任由张灵甫独自到南京去,意思是让他自己再想想办法。张灵甫不在乎,一路上游山玩水,倒也过得快活。这样走了不到一半路程,带的路费就花光了,囊空如洗。怎么办?南京还是要去的。

张灵甫不甘为乞,便效仿古人卖字为生。他自幼习字,从军以后也一直没有歇过笔,因而写得一手好字。他每走一段路就从集镇上买来宜纸写上几幅,走一路,卖一路。还别说,张灵甫一路卖字为生也还过得不错。到南京后,张也想找人求情,但苦于没有什么熟人,便想直接求见蒋介石。蒋介石碍于宋美龄的面子,对张灵甫拒而不见,还令人将其关进了“模范监狱”。胡宗南得知张灵甫被关,帮他在监狱里做了点儿工作。

因此,张虽然被关进了监狱,但也没有被当一般犯人看,仍可自由活动,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还可以看看书,练练字。这样关了一年多,也没有进行审理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