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军作为主力,于禁的心里有些担心。虽然说有连环战船坐镇,比起以往的颠簸强多了,不过这长江毕竟宽广,再大的战船都不能做到真如陆地一样。于禁将船队分为三路,分左中右。左右两边是由十艘战船连环起来的连环船,中间是五条楼船连环起来的连环船。所有连环船拆掉了中间那只战船的船仓,兵士在内,外围作为防守。三条巨大的战船朝着江南开来。
毛玠心情很好,上一次偷袭武昌得手,水军的形象一下扭转,自己这个副将也跟着沾光,所到之处人人都喊一声将军,心里那叫一个美!站在船头,看见天是蓝的水是清的,就连江里偶尔游荡的小鱼都是如此的欢快。兵卒们有些紧张,毛玠呵呵一笑,示意他们放松放松,他并没有把此战放在心上。按照他的估计,他们的水军完全可以与江东水军抗衡,甚至可以与龙飞的水军打上一架。
“噹噹噹噹……”一连串的警报声响起,江东军的大营之中一片大乱,兵卒们急忙抓起身边的兵器,回到自己的岗位。伍长、队长、都尉、校尉乃至将军、统帅纷纷出来观看。就连黄盖也拖着受伤的屁股出来查看。周瑜病重,鲁肃不再,韩当自然而然便是江东军的最高指挥官。
“报……,各位将军,曹操水军在江中挑战,有……!”传令兵的话说了一半,后面的不知道怎么说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韩当的脸一沉,瞪着传令兵。
“有三艘巨船,人数众多,不下万人!”
“巨船?可是和荆州水军一样的巨船?”水军大将朱桓急忙问道。
传令兵慌忙摇摇头:“是将好几艘战船连在一起,如同小岛一样!”
韩当皱着眉头。探子早已经向他禀报过曹军正在打造连环战船的事情,没想到竟然真的做成了。也不知道是谁给曹操出的主意,这要打起来恐怕不易。
朱桓道:“北人不习水战,将军,末将原率领水军出击!”
韩当没有说话。黄盖道:“曹操的这连环战船巨大,行走江面之上如履平地,江北之人完全可以行动自如,而我们的战船要小的多,不如找龙飞帮忙比较妥当!”
韩当点点头。朱桓怒道:“曹军袭击我们江东就是看我们江东无人,要找荆州水军相助,若胜了算谁的?我们江东水军也不是摆设,就算曹军的战船再厉害也是北人驾驶,我们水军绝不怕他!”
韩当还是没有说话。全端微微摇头:“曹操的水军训练不足难以征战,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来,要多多提防才是,黄老将军说的对,荆州水军有巨船,应当可以抗衡曹操的连环战船。”
“都是些胆小之辈,看我破了曹操的连环战船!”不带韩当下令,朱桓一转身带着自己手下的那些校尉、都尉转身出了大帐,直奔水军大营。
没有韩当发话,旁人也不敢走,过了很久,韩当才道:“那就打一仗,看看曹军实力如何?各位也多多小心,全将军,命你立刻率领水军替朱将军压阵,其余主将谨守四门防备曹操偷袭。”
于禁一直密切注意着江东水军大营的情况。营门突然打开,数十艘战船从水军大营内窜了出来。小船在水中乘风破浪,行走自如。船上的将军兵卒没有因为是在水中有任何的不适应,一个个岔开双腿,等待着最后的接战。
水战一般来说分为三步。首先是互相发射弓箭,接着便是两船相撞,最后才是跳到对面的船上开始肉搏。那个时候没有远程大杀伤性武器。带火的弓箭是最好的攻击方式。双方离着数百步便开始相互射箭。江东军这边驾轻就熟,曹军胜在船大人多。
带着火苗的弓箭在空中来回穿梭,钉在船帮上的发出砰砰的响声,开始灼烧木制的船体。射在人身上的,不但让受伤的兵卒苦不堪言,还会点燃他们身上的军服。只有那些不慎落入江中的箭,才会发出嗤的一声,轻飘飘的漂浮在水面之上。
双方一开始的弓箭对射就很猛烈,都想用强大的箭雨将对方压制住,似乎效果不怎么好。两边的战船都在慢慢的靠近。朱桓下令先打小船,他手下的战船立刻一分为二朝着左右两边小船的方向扑来。于禁指挥大船上的弓箭手,分散射箭,希望将江东水军吸引过来。
江东军此次出战派遣了十艘楼船,五六艘小船。这些战船如同一群狼一样,将曹军的连环战船围在核心。“砰!砰砰!……”接二连三的小船与楼船之间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以往这么一碰,两边船上的人都会东倒西歪,可是这一次似乎对手纹丝未动。
“登船!”
用绳子将自己的船和曹军的船绑在一起,兵卒们攀附着对面的船舷,呐喊着开始往上爬。强有力的抵抗,让他们登船的速度猛然一滞。曹军的船舱中涌出来大批大批手拿长矛的步卒,这一点朱桓显然没有料到。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水军的战船,因为地方有限,除了弓箭手、船工之外只有部分防御的刀盾手。这些拿着长戟的步卒应该是曹军新加入的。
朱桓大喊着一刀将几根伸向自己的长戟砍断,冒着铺天盖地的箭矢,奋力的爬上曹军战船。瞪眼一看,诺大的甲板上密密麻麻全都是曹军兵卒。船工们都在甲板一下,只将船桨伸出船外,根本不需要什么刀盾手的保护。朱桓左冲右突,那里人多便往那里去。但是,曹军实在太多了,根本杀不到头。
跟在朱桓后面冲上来的江东水军,已经被曹军屠戮殆尽。而战船上的水军兵卒根本登不上来,眼看着朱桓就要成为曹军的囊中物,全端当即下令放箭。
犀利的箭雨发出砰砰的声响,将站在甲板上的曹军射杀。早有准备的曹军立刻竖起盾墙躲避,长戟手躲在刀盾手身后,继续与朱桓厮杀。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再回头,就看见后面一大群曹军正朝自己扑来。朱桓急忙就往自己的战船上跳。
两边小船上的战斗不轻松。中间的大船根本没人敢靠近。于禁下令,用大船去撞江东军的小船。大船巨大的冲击力,将江东水军的防线冲的七零八落。水军兵卒纷纷落入水中。朱桓跳下来的时候,战船正好被于禁的大船蹭了一下,高大的楼船本来重心就高,遇见稍微大的风浪都有可能翻船,被巨船这么一蹭,战船在水中不断的摇晃,五层楼高的楼船眼看着就要倾覆。
全端再次下令放箭,希望能阻止于禁大船的行动。毛玠哈哈大笑:“竟然还在放箭,兄弟们,加把劲撞沉他们!”巨大的浪花在大船的下面升起。五艘楼船上的船工一起动手,战船慢慢变换着方向,朝着全端这边驶来。
朱桓一个趔趄,脚下一空整个人朝着侧面翻到水中。沉重的铠甲束缚着他,不断的把他往水里面拉。幸好朱桓的水性比较好,奋力挥动手脚,拼命抓起一块木板,这才不至于沉下去。不过这也给曹军一个机会,弓箭手看着趴在木板上的朱桓立刻放箭。朱桓只得再次打起精神,从木板上下来,往岸边游。
全端眼睁睁的看着曹操水军的大船在江东水军之中横冲直撞,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当看见于禁的大船朝着自己而来的时候,立刻下令退兵。
“噹噹噹噹……”一连串的铜锣声,让那些几乎筋疲力尽的江东水军不由的长处一口气,再打下去可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听见锣声,正在登船的立刻往下爬,船工们奋力划动手里的船桨,希望早些离开这座战场。
朱桓大声喊叫:“全大哥,全大哥救命!”
全端这才看清离着自己战船不远的地方,朱桓一沉一浮的大声喊叫,立刻派出小船将朱桓拉了上来。朱桓往甲板上一趴,嘴里流出一股股的江水。
此战来得快,去的也快。随着江东军的撤退,曹军也没有追赶。破损的船只和江面上的尸体,被江水带着往下游而去。不宽的江面上,一条红色的水带格外引人注目。曹军一边大声欢叫,一边将死在他们船上的江东兵卒扔进长江,发出噗通!噗通!的声响。
龙飞长处一口气。他带着自己的手下就在江边的一块高地上亲眼目睹了这场水战。此战江东军损失大小战船十艘,兵卒三千多人,各种器械不可计数。而曹军虽然也有损伤,却是一艘战船都没有损失,算得上一场大胜。
“曹操的水军竟然如此厉害!”典韦不仅有些惊讶。
徐庶赞叹道:“于禁果有水军之才,短短半年,便能练出如此水军的确厉害!”
周泰颇为不服:“若不是战船之故,曹军早败!”
龙飞却哈哈大笑:“好!很好!曹操水军勇不可挡,我们的计策便更有几分把握了!哈哈哈……”郭嘉和庞统对望一眼,看着龙飞的样子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