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济回到虎牢关匆匆忙忙来见于禁,向于禁说了龙飞的要求。于禁一听,惊诧道:“这,陛下真要将司马懿交出去?”
蒋济点点头:“来时陛下已经同意,只要龙飞愿意退兵,司马懿无足轻重,我魏国才是大事!”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于禁压低声音:“最近我发现虎牢关来了一些身份不明之人,我派人查过,这些人和司马懿有些联系,是不是司马懿的人尚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若是要动司马懿虎牢关必然大乱。”
“此事当真?”蒋济也有些吃惊。
于禁点头道:“这些人一个个腰悬兵器,且神出鬼没,目前行踪尚未确定,很有可能已经渗透进我们军中,如此一来事情就复杂多了。”
“这可如何是好?”蒋济束手无策,他只是个说客,靠嘴皮子吃饭,动刀动枪不是他的强项:“如果我们不交出司马懿,则龙飞很快就会进攻虎牢关,那么陛下的计划就泡汤了。”
于禁想了想:“不能生擒,就只好智取了。”
虎牢关属衙传来阵阵聚将鼓的声音,大小将佐纷纷从自己的营帐之中跑出来,冲向属衙。有些来不及披挂的一边跑一边还在穿衣。司马懿踏出自己的营帐,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乌云,微微一笑,转身对两个儿子道:“昭儿留下,若有什么情况见机行事,师儿随我去进属衙,只要事情不对立刻发信号!我们父子能否在魏军中立足就看今日。”
三通聚将鼓响罢,大小将佐纷纷到期。作为参军,司马懿站在前排,他的身后就是儿子司马师。于禁和蒋济走进属衙,众人急忙行礼。于禁扫视了众人一眼,大步走上自己的帅位坐下。一旁的蒋济两只眼睛在人群中寻找,当看到司马懿的时候,心这才算放下。
于禁与蒋济对望一眼,然后道:“各位,龙军就在关外,我魏国岌岌可危,此刻乃是尔等精忠报国的时候!”
“一切听从将军吩咐!”众人声音不大,有气无力。于禁有些生气,大声吼道:“尔等都乃我魏国军人,面对强敌不喜保土守国,如何这般颓废?尔等可愿意为我魏国舍去性命?”
“一切听从将军吩咐!”这一次声音大了很多,也有了些气力。
蒋济呵呵一笑:“诸位不要担心,陛下并非让诸位将军送死,只是让诸位将军拖延时间,陛下自有退兵之策!”
众人一听这话,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蒋济接着道:“陛下已经任命于禁将军为我魏军大都督,从今往后,我魏国所有兵马都要听从于都督调遣,以对抗龙军!”
“恭贺大都督!”众人又是一阵祝贺。
于禁兵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高兴,反而是脸色难看,愁眉苦脸,看着众人。等众人的话都说完了,于禁慢慢站起身:“在下承蒙陛下错爱,委以重任,为了大魏国江山,于禁甘愿抛头颅撒热血,如今强敌来袭,我等更应团结一致对抗龙军,包围我大魏国的每一寸土地。”
“谨遵大都督将令!”众人连忙回答。
“司马懿何在?”就在众人还沉积在要升官的期盼之中,就听见于禁第一个喊了司马懿的名字。所有人都看向司马懿,按照常规,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灰肯定是拉拢自己的亲信。众人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司马懿本没人知道,刚来魏国便被封为郎官,随后成了参军,这一次不知道于禁会给他一个什么官。
司马懿没有犹豫,连忙起身走到大厅的中央:“末将在!”
于禁看着司马懿,将牙齿一咬:“来呀!将这个丢失洛阳之人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门外呼啦啦涌进来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兵卒。不等司马懿分辨,一拥而上,就要将司马懿擒获。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下,司马师呛啷一声抽出宝剑,护在父亲身旁:“谁敢过来?”这声吼,声音巨大,整个大殿都在震颤,每个人的耳朵里都有阵阵的嗡嗡声。那十几个兵卒也愣愣站着不敢靠前。
司马懿看着于禁,拱手道:“大都督,这话是怎么说的?如今为何将丢失洛阳的事情归罪到我的头上?当初可是大都督与乐副将,李副将三人派我去的,我也说过未必能守住洛阳,若要如此论罪,大都督应该承担主要责任吧?”
一席话说的于禁无话可说。蒋济连忙道:“司马懿,你休要强词夺理,即便是大都督派你去,也是让你守住洛阳,如今洛阳丢了,这个责任自然该有你承担!动手,将司马懿拿下!”
有个不长眼的兵卒就要上前,司马师完全不给他机会,抬手就是一剑,正好刺中兵卒胸腹。司马师抬脚踢在那兵卒的胸口,将死尸踢出去老远,等着血红的大眼睛,扫过众人的脸庞:“今日谁敢对我父亲不利,他就是下场!”
兵卒们不敢再上。蒋济连忙给乐进与李典使眼色。昨天夜里,蒋济专门拜访了这两人,说了其中的厉害。李典自然没话说,乐进虽然有些有话,对曹操还算忠心耿耿。既然曹操有命,二人自然遵从。此事见蒋济看他,便点头示意。
乐进呵呵一笑:“贤侄这是干什么?事情本来不大,你父亲说清楚就是了,如今你杀了人,恐怕……”
“杀人又如何?谁敢动我父亲,我还杀!”司马师瞪大双眼,用剑指着乐进:“尔等沆瀣一气,要治我们父子死地,今日谁生谁死还未可知!”说话间,突然从怀中摸出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嗖的一下扔出门外,一股烟花直冲云霄。
于禁见到,连忙喊道:“快,关闭属衙大门!”
话音刚落,众人不知所措,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外传来阵阵喊杀声。一伙黑衣人突然闯进属衙,见人就杀,不管你是当兵的兵卒还是扫地的仆役。整个属衙瞬间变成了屠宰场,痛苦的呻吟和惊慌的呼喊在属衙内蔓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将官们傻愣愣的看着。
司马师一拉司马懿的衣角,父子二人冲出了大门。于禁长叹一声:“完了!”
弓箭手早已准备妥当,就在大厅的门外,全都弯弓搭箭对准大厅。这一下,大厅里面的人晃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在大厅之中打转。
司马懿在门外喊道:“大都督,我司马懿对大魏国也算忠心,其实并不想这样,刺杀龙飞也是为了大魏国,然而皇帝却因此要我的命,我司马懿不甘心。本来咱们可以站在同一边,是你们逼着我这么干的!”
大厅里所有人都看向于禁。于禁一言不发,乐进往门外探出半个脑袋:“司马副将……!”
后面的话根本没有机会再说,一根羽箭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将乐进的头盔击落在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吓的乐进连忙缩回脑袋,大口大口的吸气。
司马懿接着道:“里面的人听着,谁要胆敢私自出来,下一次就不是头盔了!让于大都督与咱们的蒋济大人出来,我有话说!”
过了好长时间,里面闹腾了好半天。应该是有人阻止于禁,于禁说服了他们。当于禁与蒋济站到门口的时候,门外已经站满了人。司马懿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站在最前面。他们的身后就是弓箭手和十几个黑衣人。再往后,于禁惊讶了。
偌大的属衙广场上,黑衣人围成了一个圈,里面男女老少抱在一起。看了一眼于禁就明白了过来,司马懿这是早有预谋,将他们的家眷都抓了起来。不仅仅是他于禁,几乎将整个城内所有曹军将领的家眷全都抓了起来。也不知道司马懿是从什么地方将他们弄来的。
“爹……!”一个半大的小伙子冲着于禁大声呼喊。
于禁记得自己的家眷实在邺城,带兵打仗从来不带家眷。怎么会在这里?于禁没有说话,蒋济道:“司马懿,你想干什么?”
司马懿朝后看了一眼,一招手,蒋济的家眷被从人群中推了出来。蒋济的老娘今年已经八十了,走路颤颤巍巍,是两个人搀扶着这才来到人前。老太太眼睛不大好,一边往前挪还一边问:“这是什么地方呀?怎么这么多人?你们不是说我儿会来接我吗?怎么不见他人呢?”
蒋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孩儿不孝!呜呜……”
老太太听到儿子的声音,就想往儿子跟前扑,却被人死死拉住。于禁实在看不下去了,问司马懿道:“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说不想做替死鬼,大可一走了之,没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果然是大都督,聪明!”司马懿微微一笑:“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司马懿自出山以来,无论是文采还是智谋,绝不必任何一个人差!然而却屡屡败在龙飞之手,我仔细想了想,皆因我没有独当一面,在我之上总会有那些自命不凡者指手画脚,招致我一败再败!”
司马懿深吸一口气:“我的五个弟弟皆死在龙飞之手,这黄河北面就是我的家乡,与公与私我司马懿都要死守黄河!只要于都督让出大都督之位,并向陛下保举我为魏国大都督,我保证这些家眷一根头发都不会少!二位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