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苏格在一旁忍不住的扬起嘴角,不想他一大男人居然关心这个,洛蓝笑着忙打断他道,“这才几个月,没那么快,再说太医每日都来,有什么啊,我自会跟他讲的!”
名煜许是也忽然觉得自己问的有些离谱,脸色顿时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对了,忘了问你了,藜微呢?怎么没将她带进宫?”早前听说他们小夫妻二人经常闹别扭,就是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名煜有时是真的过分了,“老是觉得宫里头冷冷清清的,她要是进宫了也好陪陪母后!”
“她有事没事就爱往宫里钻,我们的事儿你还能不知道?”名煜气愤的一口饮尽杯子里的茶,面色有些难看。
“你们俩口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这些外人也看不仔细,不过你呢,既然娶了她进门就稍微让着点,且况当时那么大的排场,可别让人瞧了笑话去……”
“我当时娶她进门还不是因为……”名煜一手放下杯子,目光深邃而凌厉万分的盯着她,见到洛蓝清澈的双眸,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气呼呼的坐了下去。
洛蓝知道他的下文,整颗心都悬起来了,幸亏他没有说下去,这才多少安心了下来,“我不过是以你三嫂的身份来劝着点,主要还是看你,只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两人干瞪着眼过日子多闹心!”
“你现在这般说我,那你和老三呢?老三日日往别的屋子里头跑你就不着急?我估摸着以老三对你的这片心,硬是被你推出这永阳宫的?”名允正色着坐端了身子,神情肃然的望向洛蓝。
“他即使在我这永阳宫我也伺候不了他,如此也好……”洛蓝不理会他,悠悠开口道,脸上虽然淡笑敛过,心里却是憋闷着难受。
名煜听她这话,一把怒火直冲头顶,跳了起来暴呵道,“你就不担心么!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心思变得很快的!尤其你的丈夫是皇帝,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想博得他的青睐,你倒好,文洛蓝,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你还惦记着十四……”
“闭嘴!”洛蓝大声喊道,双眸犀利的盯着他,双唇微微颤抖,她早该想到,这十一能看出的事儿自然也没道理漏过了老八的眼。
正好从外头回来的春儿闻声儿也被吓了一跳,僵了会子才回过神进了屋子。
“那你这又是为了什么?你以为一个男人的心会为你停留多久?”
“八爷,主子这怀着身孕呢!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可否等到日后再说!”春儿拉着名煜到一旁急急道。
洛蓝知道老八是在为他着急,她心里又何曾踏实过,她心里头的那些心思他们又如何能明白?
“春儿,不得无礼!”洛蓝叹了口气坐下,心头有些刺痛,“老八,我文洛蓝就普通一女子,有幸名允如此待我,已很是满足了,可是,若我任性的将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其他人怎么想?还有天契的日后怎么办?那我岂不是真成了妲己飞燕?”
名煜望着她良久,眼眸浓得化不开的忧伤,映着同样阴郁的她,“你又何必想得那么多,自己过得那般辛苦,我还以为你这心里头仍然是放不下,还是那句话,只管想着自己,其他的心思少担着,看你这般,我心里头……”
“名煜,谢谢你,”洛蓝连忙打断他,“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毕竟要想的事情太多了!”
“嗯,或许我想的始终没有你周全,想三哥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名煜怔怔的说道,“行了,坐了有会子了,我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人来吱个声儿。”
说完,名煜便往外头走去,掀起帘子方要跨出门槛的那一瞬间,洛蓝急急道,“老四……卓意他……”
“十四叔老样子,有机会你去看看吧,十四婶儿老说十四叔有块这辈子也解不开的心结,我想便是你了!”语毕便大步出了门。
洛蓝的眼眶渐渐湿润,这辈子她欠着的实在太多的,朗努、未尔莱、卓意、老八和名允,一个个像块印子烙在心底,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主子,八爷这是还没宽了心啊!前些日子奴婢时常能看到他在咱院子前转悠,硬是不让奴婢告诉您!”春儿嘘叹道。
“是么?这么冷的天儿,日后若是再看到就劝着他回去吧!”
“怎么没劝过,奴婢可劝不动……”
“就说这宫里的奴才的奴才丫头进进出出的,看着算是怎么回事!”
转眼下去,寒冬已至,寒风料峭,外头一片肃冷,池子里的水已被冻成了厚厚的冰层,洛蓝更是被春儿那群丫头禁了足。
本是极为无聊,幸亏宁仁那孩子懂事,时常会过来陪她讲会子话,只是年纪越渐的大了,名允对他的要求高了,师傅们那边也不敢怠慢,把他的时间掐得死死的,闲暇时间也不是很多,只是听春儿她们讲,这孩子长进得很,一下子似乎长大了一般,就连师傅们也赞不绝口,洛蓝心里也稍稍的安神了些。
如此憋闷了一段时日,忽然一日名允掀着帘子进了屋子,鼻头冻得通红,眉头紧皱,眼神焦急的定定望了她一眼,朝一边的春儿道,“快,给你们主子准备厚衣披风斗篷,一会子要出门。”
洛蓝闻此言,头顶一阵晕眩,久久悬着的心忽然像是掉进了冰窖,泪珠子在眼眶直打转,憋着的一口气良久才呼了出来,失魂落魄的望着名允说不出话来。
春儿闻言,见此气氛,知道事有不妙,忙到一边取些厚实的衣物。
“十四王爷府打发人来讲…说…十四叔……”名允上前紧紧抱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不忍心说下去,眼眶发热,一声叹息,无尽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