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年!最多一年,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洛蓝陡然心里一阵凌乱,这句话是如此的熟悉,对,那个梦境,他也是这般向名允挑衅的!
名允…名允…
沉了好一会子气儿,她硬是自脸上挤出一抹笑意,却是苦涩无比,“我等着那一天…希望九皇子到时还能记得今日的话!”
她猛然一甩胳膊,挣脱了他的箝制,毫无迟疑的往台阶下的那顶软轿走去。
“文洛蓝…你记得…一年!本皇子必定会让你后悔的!”后面传来他的喊声,声大如雷。
洛蓝不理会他,只当是狂怒发疯的野兽而已,八皇子府里的来人躬身上前掀开了轿帘,她毫不犹豫的弯身进去,一颗紧悬的心这才稍稍的安定了下来。
她不明白,普天之下女子何其之多,对他趋之若鹜的女子又何其之多,他何必如此纠缠于她,自讨苦吃?话讲回来她又能明白谁呢?这里的每个人心里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岂容他们猜测!
对于以后的路怎么走她心里头一点的谱也没有,虽然忐忑不安,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先逃离这里在做他想。
绣顶软轿颠簸了近两个多时辰终于停了下来,六皇子和八皇子的府邸相隔实在有些远了,难怪兄弟间的感情如此疏离,青苏格上前欠着身子掀开轿帘,搀着洛蓝下来,水润的明眸却是忍不住的打量着四周,好奇心难掩。
八皇子府邸从外面望去比六皇子豪华气派的多,双狮戏球守门石尊,暗红色的府墙和青色的琉璃瓦延伸而去,一眼竟望不到头去,毕竟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儿子,待遇就是悬殊相大。
未尔莱和几个丫头奴才早已站在府门口候着,未尔莱神情淡然,鹰眸淡敛,薄唇紧抿,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这反而让洛蓝心里更是不安,她欠着他的,脚下的步子虚浮着,面皮子僵硬无比。
正尴尬之时,自门内走来五六个芊芊女子,碎步而至,最前的身着水蓝纹纱刺襟罗裙,犹如仙子,巧笑倩兮,年纪也不过和她相仿而已,却是大气凛然,气质浑然天成,细细看来却觉得她与这里的其他女子不太一样,总也觉得有几分的格格不入。
洛蓝忽然想到了替她出嫁的上官小姐,难道她就是上官小姐?
他们并站一处,倒显得郎才女貌,协调般配得很。
思绪且还未安定下来,那女子便款款而至,朝未尔莱道,“屋子我仔细瞧过,收拾得干净了,厨房那边刚打发人来问是现在就上膳还是等到平日的时候?”
未尔莱望了洛蓝一眼,唇角微扬道,“再过一个时辰上吧,蓝姑娘刚到可能需要换洗休息片刻!”
话毕,那女子朝后面的一丫头挥手吩咐了下去。
“蓝姑娘想必颠簸了好一会子了,先进去休息吧!”未尔莱伸出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洛蓝礼貌性的微微颔首,轻点步子随后。
相比如朗驽的张扬跋扈、不可一世,敏歌度的处心积虑、心思缜密,未尔莱更显得谦谦君子,无欲无求,作为皇家的子嗣实属难得,也幸得他对皇位无意,否则必然不是敏歌度的对手。
绕过长长的门廊终于到了一间屋子,若不是有他在前带路,保不准儿还真的会迷失在这诺大的府邸,房间不似很大,但还算是宽敞明亮,干净整洁更不在话下。
上官小姐还未进屋子便打着千退了出去,瞬间屋子内就剩她、未尔莱和青苏格三人,气氛紧张压抑,洛蓝只是打量着四周,对新环境还算满意。
“蓝姑娘先休息吧,一会用膳之时我打发人来唤。”
未尔莱说完便欲要往外走去,洛蓝急急的叫住他。
“八皇子请留步!”
“蓝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事儿?”
“以后你就叫我洛蓝吧,不必如此客气,洛蓝只是想说声谢谢而已!”
“谢谢?何以致谢?”
“谢谢皇子救洛蓝于水火之中呀!”洛蓝半开玩笑道。
“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六哥府里?天契的皇帝呢?”
“八皇子还不知晓么?”去协助戍嫩的军队是他带领去的,那么,后面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吗?也对,若是知道那日在婚典上他就不会那么吃惊了,“我是在戍嫩随征之时被六皇子掳了来的。”
“什么?掳来的?你是说在我自戍嫩离去后,六哥便去了?”未尔莱激动的瞪大了双眼,欺身上前道。
“皇子以为呢?这一切早在你六哥缜密的心思之下!”洛蓝狠狠的揭开敏歌度伪善的一面,“从一开始他便是打算利用我来作为与你交易的筹码!”
这场美人计果然很是受用,“早知六哥为了皇位故而拿你来换得我的妥协和合流,却不想他的计划从那时便已张罗,甚至不惜与天契为敌!”
未尔莱眸子暗淡,想是最后的一丝兄弟之谊也在顷刻间化为灰烬!洛蓝顿时心生不忍,这些告诉他是不是有些残忍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如此费尽心思的计算还谈何兄弟之谊?
“你们还会忌惮于天契么?若是这样,明知道不敌天契,又怎么会遣兵支援戍嫩?这不是以卵击石么!”即使大宇倾兵而出来相助也不一定是天契一半兵力的对手,他们如此一来不是故意惹怒天契,自寻灭亡吗?
“聪明如他,尽管我们已全副武装还是让他识出来了,”未尔莱深沉的叹了口气,走至窗口望着远方阴郁的一片绿林子,幽幽道,“其实我们在天契攻城那日便全数尽退了!”
“六皇子怕是在你们走后便已蛰伏在城中静候有利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