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是比我大几岁的银行男,跟这种职业高尚收入体面的人见面,感觉跟相亲似的,自己要没有什么能摆出来的条件,气势上马上矮了一截。所幸,这个银行男的出场十分逗人,背了个军用挎包,穿双老K皮鞋,要不是脸上有副金丝眼镜,浑然天成一个进城民工。
这时候我发现北京男人特别懂礼貌,他们居然会带瓶饮料来递给你,银行男给我带了瓶老北京特产,九龙斋酸梅汁,冰凉爽口。就算他貌不惊人,内心十分舒服。有些男人追求不拘小节,要我说,除非帅得跟金城武,可以像木头人一样不解风情,要不还是多学学怎么用细节打动人。
当然,当我们去了咖啡馆,聊起他的职业困惑时,我又觉得,此人跟我远非一个系列,咱们点到为止,过招就免了。
第三个是个正宗北漂,常年窝在草场地画插画。在网上聊了几句,十分投机,照理说,我也是个边缘青年,但我没勇气住地下室,也不想跑到北京郊外住着,所以我仰慕他,仰慕得非要叫人出来吃顿饭,他就是不答应,后来说要跟他借几本书,丰富下业余生活,才算答应了。
见面那天,风和日丽,朝阳门地铁站附近,白领们美滋滋地走来走去,没有上海白领那么富贵,精气神还是很优越的。突然从地铁里蹿出一长发男子,呲牙朝我走来,笑得春风满面,拎着口黑色大包,我承认,文艺北漂,的确在哪都那么醒目。
我们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他给我一本本翻书,我说:康哥,你真实在。康哥又笑了。康哥在网上说,自己长得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他没说大话,还真是艺术家似的惊悚。
康哥后来成了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纯粹的朋友,他喜欢细腿长发大胸的标准美女,我喜欢白嫩清秀斯文的小白脸,我们因为审美标准不同,和谐共处成了一对好朋友。
尽管我整天因为见朋友忙得不可开交,我还是很担心,为啥工作日老板还是没出现,他让我再耐心等等,他正在跑刊号,为啥不能让我一起去跑呢?可能是我不懂吧。为啥又让我闲置呢?可能他也不知道我能派什么用吧。
兔子在电话中这么点评,他说你现在就该找找别的工作,我看这老板不靠谱。我觉得老板是个好人,给我路费又给我免费住的地方,怎么能见异思迁不仁不义。
我虽然不靠谱,也知道做人要凭良心。
天气慢慢凉了,北京七台的主持人居然穿着羽绒服出来报道早间气温。我还在屋里穿着短袖,这才十月份,在南方,人们一年四季穿着短袖,冷了批件外套而已。
不管南北差异的后果就是,得了重感冒。有一天在家一个人醒鼻涕,接到个路南的电话,发现她跟我一样声音嘶哑,再仔细听,她居然再哭,边哭边说:她男朋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