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在大学时代,跟三个男生表白过,都是我鼓舞的。一般都这么开场: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他不追你你就追他呗,你有什么损失啊,你什么损失也没有,白赚不赔的生意,傻瓜才不愿意。
她被拒绝了三次,搞得我十分愧疚。我那时候才开始明白,现在男人被女人追多了之后,自动划分为了两类:可追的和不可追的。比如兔子,是可追的,他不好意思拒绝,再给他点甜头,又会念念不忘,是难得一见的可培养品种。但是张悦运气差,碰到的都是不可追的,等她羞涩地说到:我喜欢你。对方都说:我大学时候不想谈恋爱,要专心读书。
这种烂马路的借口,简直就跟女的说:对不起我还没发育好,我爸妈不让我谈恋爱一样,让人备受侮辱。我打包票,张悦不难看,走在马路上,看到帅哥牵丑女的手,我们都要共同义愤下:你有什么理由不找我?
但是三次受挫,让她倍加小心,大学时代读书读得像个傻子。到现在都职业女性了,感情还是张白纸。三年前我送她的避孕套,快过期了还没开封,我决定要帮帮她,不管小高还是小短,拿下一个是一个。
08年最后一天,我跟张悦出现在广州最繁华的马路,北京路,汹涌的人潮一次又一次冲散我们。比上海的南京路更加疯狂,让人想起一团被踹的蚂蚁窝,有点起鸡皮疙瘩。
在北京路的青宫电影院门口,我见到小高,跟大学时候一样,什么也没变。小高看到我说:哇,比大学时候好看了嘛。他没对张悦这么说,我猜张悦肯定不高兴。
不过谁让她穿一身童装去约会了,还坚持不听我的,要装可爱。大姐啊,小男生谁还要追小女生,都奔着御姐去了。
在张悦的坚持下,我们仨买了三张马达加斯加的门票,乍一看,像出来欢度六一儿童节。我说:我们要不要去吃个麦当劳儿童餐?
看完一场妙趣横生,四周围都是小孩叽叽喳喳说,狮子好蠢,老婆婆真厉害……我跟张悦小高出门去吃饭,张悦选了一家她精心挑选的老字号茶楼,全是看上去好吃得不得了的点心,榴莲酥,叉烧包,虾饺皇……小高和张悦在我面前细嚼慢咽,两个人一唱一和,说减肥还是要吃饭的,人是铁饭是钢。
我说我不想当铁人,我要做正常的,让人有保护欲和包养欲的女人。
看他们还想说服我,只能先发制人:小高,你有女朋友没?
小高讪讪说:我这种穷光蛋,怎么会有?
我当仁不让:你考虑下张悦啊,张悦不错嘛,现在还单身,手快有手慢无,再不考虑就晚啦。
小高转头对张悦说:啊,是吗?你还单身啊?
小高赶最后一班火车回了深圳,我说怎么样,这回该有发展吧?
张悦翻了我一对刻骨铭心的白眼:就算有好事也被你搅黄啦,你这么说,谁还敢扑上来要我啊?
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结婚条件都这么坦白,要求对方有房有车无儿无女的新世纪,还有人对感情这么遮遮掩掩?除非小高真的对张悦没感觉。
那张悦真是倒霉到家了,总不能找对磁场。
半夜,张悦给我看小高发来的短信,说已经平安到深圳,多谢款待。我突然明白,张悦之所以老不被男人倾心,是因为她太好人。对于喜欢自己的人,很多人会不由自主地占对方便宜,谁让对方喜欢我呢?如果便宜太好占,没啥挑战性,也就放任自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