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是种让文艺青年蠢蠢欲动的状态。大学时候,一次独自背包去贵州,张悦听说我要去广州火车站坐车,一阵心惊肉跳,设想了很多种情况,比如我遭遇抢劫,飞车党,小偷,还没出门就落魄得饭都吃不上一顿。那还是好的,可以找找人民警察解决困难。要是碰上拍花子的和卖人体器官的,等于就是踏上条不归路。
我现在还能记得,自己以怎样一种警戒状态走过广州火车站,唯恐多滞留一秒就性命不保。那时候上路,有种青春洋溢的力量,支撑着人即使在最糟糕的地方,也保持一种在路上的豪爽心态,这不就是旅行的意义嘛。
等大学毕业后,发现这种心态荡然无存,辗转于不同的交通工具间,只嫌时间太长。目标开始越来越明确,连离开家都会有点不舍,而回家的路,一概都是不能耽搁一分钟。青春就这样死在了路上。
再次回到念书的小城,海风吹得人一阵眩晕。在这个城市我有那么多朋友,但置身其中,我依然感觉到了这座城市的无趣,没有鲜活有力的东西值得留恋。白天街上依旧行人稀少,只有到了夜晚,酒吧街上红男绿女醉生梦死,仿佛每个人都需要借酒发疯,这样很无趣。这种无趣让李想也不得不选择了离开,虽然她有一份人人都羡慕的肥差。
直接买了去机场的票,路上一排排后退的椰子树,远处是蓝灰色的海面,平静得好像块镜面。想起有一次我和刘伟在海边跑步,远处走来个熟人,停下来后,刘伟突然用手勾住我说:嗨,我俩准备结婚了,你来不来喝喜酒啊?
那熟人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走了,我们一阵大笑。
我真后悔来了这座城市搭飞机,让我感觉自己已经不再年轻。到机场的时候,去洗手间看到自己脸色还是发绿,发狠在便利店买了两盒面膜,当场敷脸。拿出手机给兔子发短信:机场有两个维族人带汽油,安检全封锁了,我飞不了啦。
兔子马上回了一条:真的假的?
我回:你快开电视,新闻马上就要播了,来了好多电视台。
兔子回:真的假的?你怎么碰到这种事情,我没法看电视啊,开会呢。
兔子还是挺年轻的,别人骗他,他就算不相信也心存侥幸问:真的假的?我很喜欢他这句真的假的,代表这个人没成熟也没世故。我给康哥也这么发了一条,他直接回:滚你丫的。
下午5点半,我再一次离开了南方。并且没再打算回来,除非张悦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