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甜蜜又哀伤的一周后,我从浦东赶回浦西,脸色苍白身体虚弱,不愿意再跟兔子折腾下去了,情侣跟夫妻还是有区别的。最重要的区别就是,我始终不能把兔子窝当成自己家,每次打开房间门,都如同出门一般,调整好情绪端正好脚步,太累,不适合病人生存。
家里气象焕然一新,电视机柜旁全摆着一箱箱的年货,噢,原来要过年了。
没人再催我找工作,所有人都在欣欣向荣地准备过年,准备一年中最盛大的假日,囤积近可能多的吃食,下好一整季的美剧日剧,选好最体面的拜年衣服。我最吃惊的是路南。
她说她要跟男朋友一起回他家,我说你疯了吧,你又不打算结婚,干嘛跟人回去。
路南很无所谓地表示,既然人家盛情邀请她去玩,干嘛不当成去旅游白吃白住。
我佩服路南的无所谓,又觉得不太自在:哎,万一人家给你红包,问你什么时候打算结婚怎么办啊?
她说,有红包就拿嘛,想结婚做梦。
路南简直是伟人似的女人,坦然得不像话了。
我问兔子:你需不需要租个老婆回家给你妈看?找我吧,便宜,三百块一天,再包两张机票钱就行。你妈要给我红包,我肯定还给你。
兔子说:上次我去你家算不算钱啊?你先给我三百。
年轻人像候鸟一样飞离了这座城市,回到老家去享受一种故乡的温情。走在大街上,本地人兴高采烈地打着招呼,互问过年好。我很寂寞,很久之前,就已经不会用上海话交流了。只有在MSN上看到昼伏夜出的李想,跟我抱怨巴黎的狗粪多么讨人烦。她去了法国桃花还是不少,据说有滑板帅哥每天在她上学的路上等她,我一阵艳羡:哇塞,这么青春活力,你答应不?
李想在MSN上敲出一个哀怨的表情:小毛啊,他才十五岁,我怎么下手!
李想说她刚去那就认识了个呆了几年的留学生,最近要回国,路过上海,想玩几天,问我可不可以招待下。我问帅哥吗?李想说:比兔子男人点儿。
我一口答应。兔子早在过年前就卷铺盖回了老家,我们在龙阳路地铁站告别,那时他心情愉快地跟我告别:新年再见啊。
但之后就渺无音讯,没有电话,短信,任何消息,好像人间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