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一年春节,我跟表姐各自得到件棉袄,我的大绿,她的大红,走在一起,好像两个人参娃娃。后来过了两年,节前我妈说衣服不买了,你穿你表姐那件,她不像你,衣服穿几年还跟新的一样。我哭得死去活来,宁愿冻死也不要那件衣服。
小P孩的时候我就那么死要面子,新年就是新年,干嘛要借别人的喜气洋洋。等到这个春节,我十分淡定地穿着旧衣服出去拜年,衣服算什么呢,衣服穿再漂亮,也不能改变咱是待业青年的事实。
人待业久了,就有点变态,看什么都愤世嫉俗。小姨给我塞压岁钱说“你还没工作,拿着吧”的时候,我都有点咬牙切齿地想,难道是给我发失业救济金?
回头数钱的时候,还是很高兴,没人会跟钱过不去。拿了一笔钱,我妈说:你该去买个新手机,你一个小姑娘出去拿个手机,一摸出来跟快散架了一样。
跟我妈说,我在体验一种苦修士的生活,不能用新东西,全都越旧越好。
她骂了我一句神经病,下楼打麻将去了。
我拿着手机,寻思是不是因为太破了,漏接了几个短信和来电。随后试验了一把,给康哥打电话,通的,说在家帮爸妈放电影呢。我说看什么?他说,非诚勿扰,嘿嘿,挺好玩的。
又给张悦发了个短信,说你快打回来。张悦是个靠谱的人,会第一时间回电,接到她电话,里面一阵闹哄哄的,她问我什么事?我说我想死你了。她说你改变性向了?我说预备呢,等长胡子那天再通知你。
手机没坏。
那天晚上,我妈带我去买了一个诺基亚最新款的手机,我摸在手里,特别想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兔子说过多次要给我买个手机,大概因为我要的心不诚,从来没兑现过。
新手机可以拍照,躺在床上穿着红内衣,拍了一张传给兔子,他马上回短信:这是你啊?
原来他没消失,也没住在大山上,就是不高兴跟我柏拉图,谈精神恋爱。
去你大爷的。
我又给康哥打了个电话,阐述自己交了多混蛋的男朋友,简直没法交流了,没法继续了,没法再谈了,唠叨一通后,他慢悠悠说,看来葛优说得有道理,便宜全让他占了,让我陪怨妇解闷。
我举着电话,真想抽自己两下,至于以兔子为核心绕着转吗?康哥说,你不满意就继续去博客骂他呗,前几次我看得可乐了。
这下说得我更不好意思,挂了电话打开电脑,想把博客那些怨妇之音全删了,发现里面有个留言,说写得挺逗,我是XX报的小编,已经登在上一期了,速跟我联系。
那篇博客大概是说像兔子这样的男人,都能找到女朋友,是因为现在剩女实在太多,没熟的果子都被摘光了。
我不敢相信有这种编辑,发短信跟康哥说出怪事了,康哥回我:我打包票,这事是真的,编辑是我一个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