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曾国藩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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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曾国藩为官施政之“忠”字悟权真经(2)

国藩入世已深,厌阅一种宽厚论说,模棱气象,养成不白不黑不痛不痒之世界,误人家园,已非一日。偶有所触,则轮困肝胆,又与掀振一番。

对于时势的忧虑,对于人心的麻木,对于有法不用,无法可依的混乱局面,他那痛心之感、愤慨之情油然而生。

再次,世乱由于人心陷溺,麻木不仁。曾国藩认为,这个问题为政治腐败的关键所在,远比前面两个问题严重得多。他激切指出:

窃尝以为无兵不足深忧,无饷不足痛哭,独举目斯世,求一攘利不先,赴义恐后,忠愤耿耿者,不可亟得;或仅得之,而又屈居卑下,往往抑郁不伸,以挫,以去,以死;而食饕退缩者,果骧首而上腾,而富贵,而名誉,而老健不死。此其可浩叹者也!

这种情形,体现在官僚士大夫身上更为明显,也更为严重。朝野上下,各级官吏办事推诿,不负责任,得过且过,不求进取。他认为这都是人心陷溺的表现。从而,他一见血地予以指出:

京官之办事通病有二:日退缩,曰锁屑。外官之办事通病有二:日敷衍,口颟顸。退缩者同官互推,不肯任怨,动辄请旨,不前任咎是也。琐屑者,利析锱铢,不顾大体,察及秋毫,不见舆薪是也。敷衍者,装头盖面,但计目前剜肉补疮,不问明日是也。颟顸者,外面完全,而中已溃烂,章奏粉饰,而语无归缩是也。有此四者,习俗相沿,但求苟安无过,不求振作有为。

这是对当时官吏腐败实情之惟妙惟肖的真实写照。由于他看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也由于他感到问题的日益严重性,所以他在咸丰皇帝上台之初,连上奏折,希图劝说皇上采取措施,革除弊政,挽回颓风,从政治上来一番整顿。然而,奏摺递上,并未发生什么实际效果,相反,满清政局越来越向着风雨飘摇的轨道迈进。太平军自1851年1月金日起义后,有如熊熊烈火,正在向东南各地蔓燃。清军前往镇压,结果都节节败退。

面对东南数省烽烟纷起的形势,曾国藩担心清政权根本无法对付这场阶级的大搏斗。更为可虑的是:当权集团中的绝大多数人对时势或是懵然无知,或是根本不当作一回事,仍然花天酒地,无所事事。曾国藩怀着焦虑的心情写信给友人说:

内度身世,郎署浮沈,既茫乎未有畔岸;外观乡里,饥溺满眼,人汲汲于有生涯日蹙之势。进不能以自效,退不能以自存,则吾之迫切而思以吁子九阍者,实仁人君子之至不得已也。

为了提醒清廷及时采取有力措施,尽快扑灭农民起义的烈火,他于1851年4月上疏皇帝,提出裁兵、节饷,加强训练军队的建议,试图首先从军队着手,打开一个新的局面。他揭露清朝军队的腐败状况:

吸食鸦片,聚开赌场,各省皆然。大抵无事则游手恣睢,有事则雇无赖之人代充,见贼则望风奔溃,贼去则杀民以邀功。

这样的军队,能够胜任“剿贼”的重任吗?显然不能。他说:“近者广西军兴,纷纷征调外兵,该省额兵二万三千,士兵一万四千,闻竟无一人足用者。粤省如此,他省可知。言念及此,可胜长虑!”怎么办呢?如何才能改变这样一种将不能用兵,兵不能用战的被动局面呢?曾国藩主张:“医者之治疮疤,甚者必剜其腐肉而生其新肉。今日之劣弁羸兵,盖亦当量为简汰以剜其腐者,痛加训练以生其新者。”否则,永远也不能扭转战局。紧接着,曾国藩列举大量事实加以说明“兵贵精而不贵多”的道理,毅然提出迅速裁减兵额的建议,以节省开支,提高士兵战斗力,“但使七十一镇之中有十余镇可为腹心,五十余万之中有十余万可为长城,则缓急之际,隐然可恃。”他具体解释,此举如付诸实施,每年时节省饷银一百二十万两。若专用于救荒赈贫和废除捐例,又可使社会情况和吏治大为改观。然而,此次上奏又如石沉大海,不见回音,咸丰皇帝并未采纳曾国藩的意见。相反,在军事上,失利的消息从广西等前线不断传来。曾国藩甚感局势愈来愈严重,而自己的建议又屡不被采纳,真是“书生之血诚,徒以供胥吏唾弃之具,每念及兹,可为愤懑。”

然而,这种“血诚”愈多,“愤懑”愈甚,则使曾国藩对政局的发展愈来愈关注,对朝廷的希望愈来愈迫切,愈感“受恩深重,不能不报”。于是,他壮着胆子,于1851年5月再上一疏,语词激烈,锋芒直指咸丰皇帝。此疏主要目的是为了杜绝皇上“骄矜”之气和扭转廷臣“唯阿之风”。关于这个问题,曾氏在家书中说得非常明白:当今皇上虽天资聪颖,但“满廷臣工,遂不敢以片言逆耳,将来恐一念骄矜,遂至恶直好谀”。因此,他不顾个人利害得失,决心犯颜直陈。他指出此疏的目的在于:

是以趁此元年新政,即将此骄矜之机关说破,使圣心日就兢业而绝自是之萌。此余区区之本意也。现在人才不振,皆谨小而忽于大,人人皆习脂韦唯阿之风。欲以此疏稍挽风气,冀在廷皆趋于骨骨更,而遇事不敢退缩。

此疏大体有如下几个要点。

一是批评咸丰息帝苛于小节,疏于大计,对发往广西的人员安排不妥。如臣下晋见皇上,该穿何种服色,本有明确规定,皇上却反复过问,是“于小者谨其所不必谨”。相反,“发往广西人员个为不多,而位置之际未尽妥善”。譬如姚莹年近七十,威望颇高,仅“泛泛差遣委用,则不能收其全力”。严正基地位低微,资望浅薄,却委以办理粮台大任,“难资弹压,权分则易致牵掣”。

二是批评咸丰皇帝徒尚文饰,不求实际。曾国藩指出,皇上继位年余,曾表示要求言以广,对于内外臣工上奏之折,其中确有“嘉谟至计”者,要予以奖励。但结果如何呢?“大抵皆以‘无庸议’三字了之”。即使是对于那些稍有奖许者,也是做做样子,毫无实际效果。譬如“手诏以褒倭仁,未几而疏之万里之外;优旨以答苏廷魁,来几而斥为乱道之流”。因而,这是皇上“鲜察言之实意,徒饰纳谏之虚文”。

三是批评咸丰皇帝出尔反尔,自食其言,刚愎自用,饰非拒谏。曾国藩说,皇上继位以后,曾公开宣称要“以用人与行政并举”,但近来却连下谕旨,“皆曰‘黜陟大权朕自持之’,不容臣下‘更参末议’。”这是失信于臣工的表现。况且,目下情形紧迫,广西军务大计独由皇上一人运筹,能否成功,尚无把握;即使一时取胜,皇上由此则会“谓天下无难办之事,眼前无助我之人,此则一念骄矜之萌,尤微臣区区之大惧也”。

最后,曾国藩警告咸丰皇帝:“昔禹戒舜曰:‘无若丹朱傲’周公戒成王曰:‘无若殷王受之迷乱。’舜与成王,何至如此!诚恐一念自矜,则直言日觉其可憎,佞谀日觉其可亲,流弊将靡所底止。臣之过虑,实类于此。”此疏一上,“咸丰皇帝览奏大怒,扌卒(摔)诸地,立召军机大臣,欲罪之。”幸亏祁藻、季昌芝为之苦苦求情方恕。

○悟权实战:大丈夫做事,敢言敢当

在封建时代,士大夫一人官场仕途,就等于入了“局”,入了最大的“局”。但是,官场积习却常使英雄感到无用武之地。尤其是到了一个朝代的后期,要破官场积习是很难的,更多的人都是随波逐流,俯仰任之。这也是许多人不能建功立业的基本弊习之一。

在曾国藩的处世经中,人们都知道他处处以小心谨慎,谦忍退让,委曲求全等为准则,而往往不知道他的处事之道中也有另外的重要一条,那就是“敢”字,就是“勇毅”。他的“敢”、“勇毅”虽然体现不多,但却往往是用的适时、适机,对以后的成败却也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清朝的政治风气,在嘉庆道光以后日见泄沓萎靡,人才亦日见寥落。这与皇帝的好尚及执政者之逢迎谄谀,都有密切的关系。《瞑庵杂识》中曾有一条说:

曹振镛晚年恩遇益隆,声名俱泰。做了很长时间的大学士却平安如初。他的一个门生请教原故,曹答曰:“无他,但多磕头,少说话耳。”当时流传颇广的一剪梅形容官场积习云:仕途钻刺要精工,京信常通,炭敬常丰。莫谈时逞英雄,一味圆融,一味谦恭。其二云:大臣经济在从容,莫显奇功,莫说精忠。万般人事要朦胧,驳也无庸,议也无庸。其三云:八方无事岁年丰,国运方隆,官运方通。大家赞襄要和衷,好也弥缝,歹也弥缝。其四曰:无灾无难到三公,妻受荣封,子荫郎中。流芳身后更无穷,不谥文忠,也谥文恭。

曹文正即曹振镛,是道光一朝最得皇帝倚信的宰相。曹振镛之琐鄙无能,养成了道光一明政治风气之柔靡泄沓。

在这一世风下,曾国藩却能反其道而行之,众相柔靡之时,他却敢迎风独立,挺身而出,却是何等的胆量。

咸丰年间,曾国藩洞悉了清代的政情利弊、官场风习、山川形势、民生疾苦与武备弊坏。当他由内阁学士升为礼部右侍郎署兵部左侍郎时,目睹时局危急而政风颓靡,遂因皇帝下诏求言而勇敢地先后上了几道条陈时务的奏疏。

在那些奏疏之中,最具有重要性的,是他在1851年4月间所上的一道《敬陈圣德三端预防流弊疏》,文中直率指出如要转移政治风气,培养有用人才,全在皇帝个人的态度。这一道奏疏,不但足以看出曾国藩忠君爱国及有作为、有胆识、有担当的耿直风格,也对他此后的“平乱”事业,发生了重大的影响。

在这道奏疏中,他指出专制政治的最大弊病,莫如皇帝自智自雄,视天下臣民如无物。其最后所至,必将是“直言日觉其可惜,妄谀日觉其可亲,流弊将靡所底止。”然而这些话却不是自矜才智的专制皇帝所乐意听闻的。而且在积威之下,大多数的人为了自保功名富贵,也决不肯把这种逆耳之言向皇帝直说,以免皇帝一旦发怒,自己将顿罹不测之祸。即以曾国藩当时的情形来说,除了曾国藩,也不曾有人上过这样激切伉直的谏疏。所以后人说他有古大臣“伉直之风”。曾国想这种读书经世的风骨,在这里可以充分看出。

曾国藩所上的这一奏疏,对当时的政治风尚及皇帝个性,可说是痛下针砭。如果皇帝果真因此发怒,曾国藩的命运,真在不可知之数,据说咸丰皇帝在初次见到此疏时,确曾大为震怒,将原疏掷之地,并欲将曾国藩重加惩治。幸赖军机大学士祁隽藻一再疏解,咸丰皇帝经过一番深刻的思想斗争之后,才终于为曾国藩忠君爱国的本意所感动,不仅未予加罪,且降旨褒奖曾国藩之敢言,命兼署刑部侍郎。曾国藩家书中有此时所写的致弟书云:

余受恩深重,若于此时再不尽忠直言,更待何时乃可进言?是以趁此元年新政,即将此骄矜之机关说破,使圣心日就要业,而绝自是之萌,此余区区之本意也。现在人才不振,皆谨于小而忽于大,人人皆习脂韦唯阿之风,欲以此疏稍挽风气,冀在廷皆趋于骨鲠而遇事不敢退缩,此余区区之余意也。

政治家的远见和抱负,在这一些话中已经透露得很清楚了。曾国藩之必能成就日后的事业,于此亦可窥见其端倪。金梁所撰的《四朝佚闻》说:曾国藩因上圣德疏为文宗所特知,谕祁隽藻曰:“敢言必能负重。故其后遂倚以平乱。”

由此说来,曾国藩在此疏中固然表现了他的耿耿忠忱,而咸丰皇帝也在此疏中看出了曾国藩之有担当、有抱负,可委以重任。此一奏疏在曾国藩个人前途以至清皇朝的前途居有何等的重要性,也就可以不言而喻了。

有书记载说,曾国藩最怕鸡毛。书中说,曾国藩平素莫名其妙的最怕鸡毛,偏又爱吃鸡肉。当时,紧急公文,信封口都帖有鸡毛,俗有“鸡毛令箭”之称,曾国藩一生,见了这种文书,总是不敢亲自开拆。曾国藩死前的一年(同治十年,1871年)他到上海阅兵,阅兵台上供张齐备,侍卫先来检查,瞥见曾国藩的坐位后面有鸡毛帚子,大骇,立刻吩咐取去藏过,阅兵仪式才如常举行。就是这样一个连鸡毛都怕的人。却能冒死犯颜直谏,不失时机地说出那些常人所不敢说的话,确是令人佩服。

民国时期学者徐一士评论说:盖此疏之伉直,在当时确为言人所不敢言也。康熙时进士、廷臣孙嘉淦对乾隆所上的《三习一弊疏》,虽然号称为有清一代的名奏议,然而仅泛泛而论朝政得失,与曾国藩的直言咸丰帝种种过错之举,实在不能等同。

对于自己的果敢,曾国藩自己也有正确的认识,他写信给家人说:我踏入仕途已有多年,久已领略了京城的境况风气,那些身居高位的显官要员,故意显示宽厚以提高自己的名望,对待部下姑息纵容,一团和气,对这种现象我知道得很清楚,但自己多年养成的禀性并未因此磨平,越发变得慷慨激烈,果敢亢直。心里打算稍稍改变一下社会上在三四十年来形成的不分黑白。不着痛痒、难以破除的风气,不过,纠正偏差难免会超过原有的限度,有时不免出现意气用事的偏颇,因此经常招致怨恨,被人议论纷纷而自取其咎。然而,真正的有道君子对待他人,本来就不应当仅仅拿中庸之道来苛责,还应该同情体谅他之所以被刺激而起来纠正恶俗的苦衷啊!

这里是以“敢”字体现出来的诚,是以匡时救世,力挽世风之志体现出来的敢。有了这一敢字,才有了曾国藩后来的步步晋升。

因此,曾国藩未曾明传的处世密诀是,谦退自抑要有度,过于谦退,则也难于成事。

没有这样一些“果敢”和“勇毅”,恐怕就没有以后曾国藩的显赫腾达及功成名就,也就不会为人们所称道了。因此文化大师郭沫若说,“因当惧而惧,不失为勇者,因当勇而勇,不失为智者。”

■权经二:“忠”字怎么写

——忠诚之道,要使之超然绝于人世,此为曾国藩的“忠”字真经。

曾国荃在功名事业渐臻全盛的时候,犹存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心念,这与曾国藩的忧谗畏讥,时惧盈满的想法,恰成强烈的对比。所以曾国藩在写给曾国荃的信中,要时时以此为戒,他自己更是身体力行,切实履践,他在这些地方看得破,认得清。他在一开始就有这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戒惧心情了。

○悟权实战:把自己的胡子捋好

曾国藩在削平太平天国之乱,湘军声威达到极盛之时,毅然以“湘军作战年久,暮气已深”为理由,奏请裁湘军归乡里,明白表示无挟军权自重的态度。至于湘军之遣散,实际在攻克金陵之前,曾国藩兄弟原即有所商讨。而非曾国藩个人之最先主张。

裁军启念之机,当在同治三年正月,金陵合围之后,已胜利在望,此时已开始思考善后问题。曾国藩在二月初二日致曾国荃信中,确已透露,曾国荃则表示速裁全裁,亦与当时郁愤之心情有关,在曾国藩家书中皆可察见二人裁军意图与构想。

金陵克复之后,曾国荃坚辞任官,申请回籍休养,所部必需裁撤乃自然之理。只是曾国荃先期回籍,而裁军之事,则留与曾国藩经理。至少可见,湘军之裁撤实与曾国荃的引退有密切关系。

至于遣散湘军,在曾国藩一方面的计虑,可简约地做几点分析:

(1)战后遣军,为用兵常规,原为统兵将帅所须考虑。这是根本。

(2)曾国藩即居高位,又建大功获崇爵,原已忧畏权重,岂可久典兵权,徒增谗忌。遣散湘军,正所以为保泰持盈计。

(3)湘军合围金陵,成功在望,反而使神忌鬼瞰,曾家兄弟实已陷入群疑众谤之中。功成之后,尤须解兵柄以释嫌怨。

(4)金陵城破,湘军将校饱掠钱财,极思返乡置产,斗志已懈,悦气全消,使曾国藩吁嗟于湘军暮气之深。乃亦不得不裁。

(5)湘军所恃军饷,依湘、鄂、皖、粤、苏五省厘金,军务完竣,各省纷纷要求裁撤厘局,军饷无所出,如何维系庞大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