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曾国藩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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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曾国藩握权治国的功过之途(3)

窃前月二十九日水师获胜,本月初一日陆军大捷,业经驰奏在案。初二日,馀贼聚集湖汉,扛抬贼尸,忽出数千人,摇旗迎战。宁绍台道罗泽南因各勇久战力疲,不令出队。臣塔齐布自兴国拔营,本与罗泽南分为两路,罗泽南西往半壁山,臣塔齐布自兴国拔营,本与罗泽南分为两路,罗津南西往半壁山,臣塔齐布东往富池口。初一日夜宿南村。初二日行至军山咀,值该逆分数股来扑,随督参将周凤山等,奋力击退,焚烧富池口贼营一座,即在军山咀扎营。与罗泽南之营相去十馀里,中隔小河。初四日,臣塔齐布遣人搭造浮桥,以通南营之路。罗洋南派队接应。桥尚未成,忽逆党千馀人阻遏渡处,而江中贼船忽以数千人上坡,排列半壁山之左,北岸田家镇之贼渡江者又数千人,排列半壁山之右,其占踞旧垒之贼,亦皆摇旗出队。罗泽南急登高阜眺望,见伪官坐拥将台,高声发令,龙旗、黄伞,气焰甚张。数路贼党约共二万馀人。我军以臣塔齐布之师无桥可渡,仅罗泽南等湘勇、宝勇二千六百人,众寡悬殊。军士怄怯,临时逃去三人。候选直隶州李级宾遣人飞马追回此三人者,挥涕而手刃之,慷慨誓厉,人心始固。罗泽南与众将士约曰:贼众我寡,当以坚忍不发胜之。即督勇驻扎高阜之左,李续宾驻高阜之右,游击彭三元等排列江岸,都司普承尧等排列马铃山左坳,防反奔半壁山旧营。

该处孤峰拔起,椎后路有级可登,前瞰长江,下临绝地。我军乘胜追来,飞上山巅,逆党无路可逃,被剿千馀人,从峭壁之上横坠而下死者数千人,触石挂树,血肉狼藉。馀贼奔江觅船,我军亦缘壁下击,呼声震山谷。有十馀舟因人数过挤,自行沉溺;有数十舟未及遽开,被我军跃人,悉数扑水;即已开之船,亦战栗不能鼓棹,我军复用火弹、火箭纵横延烧。即合营之长夫馀丁,亦各执械争出,或一人杀十馀贼。平地血流,崖有殷痕,江之南岸,水皆腥红。自湘潭、岳州以来,陆战数十次,未有毙贼如此之多者也。该逆大败之后,贼船概归北岸。我军将南岸贼营尽数焚毁,遣壮士百馀,缒崖而下,将横江铁锁六条、竹缆七条,尽行斫断,日暮收队。

是日,臣塔齐布亦隔港分击,斩获颇多。忽有贼千馀人自下游富池口沿岸而上,冀抄我军之后。臣塔齐布亲率将弁回头截击,该逆败窜江边,亦被我军追逼,溺毙百馀人,与上游溺贼继续而下。前此闰七月初二陈[城]陵矾之役,八月二十三洪山之役,九月二十一大冶之役,皆以追贼落水溺毙甚多,未有如此次之惨者也。

是夕,浮桥始成。该逆经此大创,犹复积愤思逞。初五日,复从田家镇渡江来犯,约三千馀人,意图抢过浮桥,先扑臣塔齐布营垒。当率游击阿达春、守备李新华等,先过浮桥迎击。酣战良久。令罗泽南、李续宾由左路出半壁山下,彭三元扼截江岸,普承尧据守马铃山一路。贼忽以千馀人抢踞山风,火球连掷,烧毙湘勇二名,前队尽退。罗泽南奋力冲截,李续宾由山坡抄来,贼始败溃,乘胜追至江边,臣塔齐布亦已追至,两军夹击,杀贼四百馀名,溺毙二百馀名,内有黄马褂及黄龙风帽之贼四名。我不仍列队江干以俟。该逆见官军尽赴下游,遂开船百馀号,从上游登崖轰击,意欲劲扑罗泽南之营。幸彭三元等奋勇堵截,添派三成队登堤协剿。该逆复扬帆上行数里,至牛灌矶对岸蜂拥上坡。各勇亦沿江迫击数里,罗津南等复从半壁山下游趱来援应,毙贼数十名,溺毙四五十名。焚贼船三只,该逆始悉数败归。此初四。初五陆军大捷,斫断铁锁之实在情形也。

讯据生擒贼供称,初四日登将台指挥者,为伪燕王秦日纲,愤岳州、武汉之败,率满发老贼新来扼守田家镇。初一日,该逆泊舟彭塘观阵,见官军数止五六千人,意甚轻之。初四日,挟全力来犯,冀以一股遏臣诺齐布之军,使不得渡;以一股围扑湘勇、宝勇各营;不期大败。初五日,兴愤极复仇之师,思一股先攻下游,诱我军全队下击,别以一股从上游潜渡扑营。不图展战屡败。从此贼计已穷,不敢复窥南岸,而半壁山遂为我军所有矣。

水师自二十九日大捷后,贼船湾油蕲州城下,以岸上之枪炮护之。我军屡次诱击,坚匿不出。臣国藩与各营官熟商曰:薪州贼船不过百馀,而牵缀我军不得直攻下游。初四、初五半壁山大战,我水师不能前往援应,此贼之诡计也。我留水帅之半与蕲州贼船相持,而以强半直冲下游,与半壁山陆军相合,则不堕贼计之中。而贼船裹在中段,亦目无可逃矣。初八日,左营彭玉麟、后营萧捷三等。因移容之便,顺攻蕲州之贼船,轰炮数千,赋尸遍地。逆船坚伏不出,惟岸上土城之炮与船上之炮,两层环击,与我相持。官军受伤亦多,哨官萧世祥中炮殒命。鏖战之际,钓鱼台下有逆船数十号开窜,我军分船追剿,抛掷火弹,烧毁贼船二十馀号,夺获二号,乘胜追下,遂进扎骨牌矶,冲过贼营之下十五里。初九日,复用小划诱贼出战,而以大队围击,萧捷三营烧贼船八只,各营共烧十馀只,贼舟仍坚伏不出。然上下皆官军战船,该逆船裹入中段,大小不满六十号,万无久驻之理。遂以初十夜乘大风挂帆遁去。此初八、九等日,水师迭胜,绕出贼前,逆船夜窜之实在精形也。

半壁山被破、江心铁链被毁,使驻扎在田家镇的太平军顿失斗志,加上蕲州的太平军也闻讯撤速,于是,只好主动放弃用家镇,沿江下撤。此次田家镇之役,湘军的屠杀极其残忍,“自半壁山以至富池口,中间沙州数里,前此初四、初五之战,尚有千馀贼尸未收,至是焚溺半死之贼,复混杂于沙际水滨,残骸堆积,断肢漂流”。至于江面上,“申酉之际,追至三十馀里之武穴地方。乃纵火大烧,烟焰蔽天”,又三十里至龙坪,时已三更,凡烧船约四千馀号,百里内外,火光烛天,皆该逆历年所掳民船,同归浩劫”

上述内容,在背国藩十月二十一日的《官军大破四家镇贼摺》中有详细的反映:

奏为官军大破田家镇贼防,烧毁贼船烟四千馀号,田家镇及蕲州两处之贼悉数逃窜,恭摺驰奏,仰祈圣鉴事。

窃官军与逆贼力争田家镇一关,初四、初五等日,陆军大战,斫断铁锁,夺占南岸,业经驰奏在案。该逆安置铁锁之法,与吴人成法不同。吴人于两岸凿石穿铁,江中无物承之,故一处熔断,全锁皆沉。该逆则节节用小船承之,中用木排三架承之。船与排之头尾,皆用大锚钩于江底。铁锁四道,横于船、排之上,以铁码钤之。故虽南岸斫断一节,而其馀数十节仍牢系如故。自动六以后,该逆复将南岸一节续行钩联于半壁山下。排上安炮,船上置枪、以防我舟师之进逼;排上铺沙,船中贮水,以防我火弹之延烧。自铁锁以上,皆贼之战船,大小约三四十号;自铁锁以下,皆贼之民船,湾泊约六十里,大小约三四十号;自铁锁以下,皆贼之民船,湾泊约六十里,大小约五千号,亦时放枪炮,以助声威。其北岸则于田镇街外,筑一土城,长约二里。街尾为吴王庙贼营一座,系铁锁北岸之根,伪燕王秦日纲驻其中。街之上为老鼠山贼营一座,又上为磨盘山贼营一座,又上为牛矶贼炮台一座。自牛肝矶下至吴王庙,长约六七里,皆密排炮眼,向江心轰击,全力以防舟师。南岸自初四、初五大败之后,不敢复于半壁山上扎营,仅于山下十里富池口扎营三座,以护下游之贼舟。此该逆设之实在情形也。

我军战船自初九日进扎蕲州之下,十二日遂进扎见峰咀,去田家镇仅九里。右营参将杨载福、左营同知彭玉麟等密登南岸,至臣塔齐布及罗泽南营内共商大举破贼之策。杨载福、彭玉麟归船传知各营官、哨官曰:“明日破贼当分战船为四队:第一队专管斩断铁锁,凡炭炉、铁剪、大椎、大斧之类皆备;第二队专管攻贼炮船,与之对相轰击;第三队俟铁锁开后,直追下游,大烧贼船;第四队坚守老营,以防贼船冒死上犯。”十三日辰刻,战船出队。臣塔齐督同罗泽南、周凤山等率陆军六千人,排列江之南岸以助水师之声威。该逆自牛肝矾炮台以下直至吴王庙,尽锐抗拒,千炮环装,子落如雨。我水师第一队哨官刘国斌、万瑞书等循南岸急桨而下,一炮不发,径赴半壁山下铁锁之前。贼以炮船开近救护。我军第二队环围击之,烧其快蟹船二号,该逆不敢复护铁锁;刘国斌等推断船上之铁码,船即自锁下抽出,哨官孙昌凯继以洪炉、大斧,且熔且椎,须臾锁断;各三板飞桨驶下。该逆见官军冲过铁锁、惊顾失色。即时旗靡众乱。排上放炮之贼,已驾小划而遁;下游贼舟,仓皇扬帆下窜。我军三板追及,纵火焚之。杨载福等先夕与各哨官议曰:“先烧在上者,则在下者开窜远矣,不如穷追数十里。从下游延烧而上。”至是,各哨船梭穿于千百贼之中,迅如飞鸟,炮声雷动。申酉之际,追至三十馀里之武穴地方,乃纵火大烧,烟焰蔽开。仰托皇上威福,苍穹默佑,是时东南风大作,贼舟不能下行,纷纷扑水,号哭浮沉,昏懵无知,或反攀战船求救,辄被官军刺毙;或缘登贼舟,贼亦抽刀,斫之,不能相顾。其悍贼开驾下窜,或被劲风吹还,撞近南岸,陆路之军又从而纵火,焚毁其火药大船最多,往往冲入重霄,碎板乱飞。当水军冲过铁锁之时,臣塔齐布即督饬陆军从半壁山飞驰而下,呼声震天,与战船炮声相应。将近富池口贼营二三里,该逆并不抵敌,出营大溃。尚有二三百人逃窜不及者,全数追逐落水。陆军与勇争前刺杀,纵火烧其营盘。自半壁山以至富池口,中间沙洲数里,前此初四、初五之战,尚有千馀贼尸未收,至是焚溺半死之贼,复混杂于沙际水滨,残骸堆积,断肢漂流,目不忍睹。

杨载福、刘培元、洪定升、李成谋等,见武穴以上焚烧略民,武穴以下尚有贼船,复率十馀舟鼓棹穷追,又三十里至龙坪,时已三更,凡烧船约四千馀号,百里内外火光烛天。皆该逆历年所掳民船,同归浩劫。场载福至次日巳该始行归队,以竟日不食,积劳呕血。各勇夺获贼船至五百馀号之多。彭玉麟恐船只太多,争夺贻误,又恐众勇饱则思淫。遂将夺回之船一并焚之。

臣等一军,陆路杀贼之多,无过初四半壁山之战;水路烧船之多,无有过于是日者。该逆舟楫被毁,无巢可归,无粮可食,无子药可用,遂于十三夜四更自焚营垒而遁。此水师大破田家镇贼防之实在情形也。

至蕲州陆贼,号与田镇之贼为一,而两路抗拒各有头目。踞田镇之逆首为伪燕王秦日纲、伪国宗韦俊等,踞蕲州之逆首伪检点曾凤传、陈玉成等,各有真贼数千,胁从数万。田镇之贼,办争南岩之半壁山,南军破之于前,水师焚之于后。蕲州之贼,本拟调罗泽南渡江会剿,因臣塔齐布兵力单薄,未敢分兵北渡。臣国藩屡饬魁玉、杨昌泗等深沟高垒,暂主守而不主战;并署黄州府许赓藻等扼要驻守,遏贼上窜之路;又有南军护卫水师之陆勇二千人,亦饬扼守北岩烂泥滩一带。十二日,都司杨名声、教谕唐训方等率护水师之二千人移营栅栏山。十三日,田镇鏖战之时,蕲州贼忽出数千人来扑。杨名声等督勇迎敌,接战逾时。该逆忽从左侧山后抄出一股,各营惊溃,阵亡四十馀人,营棚被毁。逆党尾追,水师战船向岸开炮,轰毙大旗贼目数名,贼始退入蕲城。十四日,贼党三千人复偷搭浮桥,从牛马坳来扑魁玉等各营,别由东路菩提坝分股抄尾,并扑至曹家河,劫抢粮米,营盘亦被焚毁。杨昌泗等分途抵御,许赓藻、李玉成等并办策应。始将该逆击退。蕲州之贼两次上扑北岸各军,尚不知田镇老巢已破,逆舟已焚,遂尔猖獗自恣。旋闻下游大败,顿失所恃,遂于十四夜三更弃城而逃,窜往广济一带。此北岸官军虽挫,蕲州之贼闻败逃窜之实在情形也。

伏查该逆以田家镇为金陵咽喉,并力争此关隘。臣等以南山高,早经筹定先攻南岸,次攻江面,然后合攻北岸。不图铁锁一破,焚舟数千,不特田镇之贱不战自溃,即蕲州乘胜之贼,亦胆破宵遁。此皆我皇上忧勤惕厉,上格天心,故能使风伯助威,祝融效命。且大战数日,伤亡亦并无多。臣等实念不到此。现己飞饬水帅全队,乘胜进攻九江。臣塔齐布等即日由陆路前进。

然而,就在曾国藩连战连捷、痛快杀人时,紧接着的九江之战,却遭到太平军的迎头痛击,连老命都几乎不保。这应该算是他杀人如麻的报应吧!

○握权实战:先尝尝再说

自视为“天朝上国”的清王朝,到道光年间,突然遇到船坚炮利的“外夷”用炮火把鸦片烟强行送上中国大陆,一纸《南京条约》不但使二千一百万白花花的银两流到了侵略者手中,而且割去了香港,中国的门户首先在“五口”洞开。到第二次鸦片战争时,英法联军于咸丰九年八月一直攻到清朝廷的老巢——北京,咸丰帝仓仓惶惶逃到热河,竟死在那里的避暑山庄,更无需说中国在这次战争中丧失的领土、主权和银两。其后,甲午战争的失败,八国联军的威逼,侵略者的两次割地狂潮,使得偌大一个中国遍体鳞伤,国将不国,民陷水火。与此同时,太平军蓬勃兴起于大江以南,捻军纵横驰骋于中原大地,西部的苗民、西北的回民与各地的天地会也举起棍棒刀矛、燃烧着起义的熊熊烽火。中国地主阶级及其总代表清王朝面临着“内忧外患”,面临着整个阶级的政权和财权即将全面崩溃的险境。他们年复一年地在风雨飘摇之中苟延残喘。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地主阶级的紧急任务便是“自救”;否则,“天朝上国”,便将永远成为统治者记忆中的梦幻。这点,除了那些昏庸、苟且的官僚外,略有忧国(清朝廷的“国”)意识的地主阶级成员都会清醒地了解到。在约半个世纪的历史进程中,中国地主阶级中的许多先进分子,从林则徐、魏源到康有为、梁启超,无不奋发努力,寻求着中国地主阶级的自救之路。他们或作文著论,或上书陈情,或建厂铺路,或维新变法,不同程度地促进着中国近代化的发展,各自的历史效应也显然是极不相同的。但他们尽力维护以清王朝为总代表的中国地主阶级自救的一次集中体现。

曾国藩为挽救中国地主阶级的危亡命运,基本举措有三条:

一是针对绿营的腐败,大刀阔斧进行军事改革,用新的战略思想、新的营制、新的招勇方法,建立起了一支与绿营迥然有异的新军队。这支军队终于除掉了清朝廷的“心腹之患”,挽救了王朝大厦于倾危之中。

二是整顿吏治,欲将那些退缩、琐屑、敷衍的官僚“转移”,建立起一支振作有为的新的统治者队伍。可惜,曾国藩由于长期没有掌握地方实权,反对腐败、整顿吏治这一条,他无法过多地付诸实践。后来,他任直隶总督,正着手整顿吏治,又因被派去处理天津教案,而不得不中断。

三是引进西洋的先进的科学技术。

生活在十九世纪中叶的曾国藩,首先接触到的西方物质文明,与其他同时代人一样,仅是坚船和利炮。这是鸦片战争那样的时代环境所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