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如何界定我们之间的关系呀,我自己都被搞糊涂了。是恋人?是知己?还是……?——我向你坦白,我迁就我那颗可怜的心,我喜欢她!你不知道,只要我呆在她身旁,那怕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我的心都会充实饱满、幸福横溢!但我不想欺骗自己,我不能拥有她的爱,尽管她是那样的完美、令人无法抗拒。
当她于我面前真情自然地流露出娇人的美和欢乐的目光时,当我回想起心中诸多没能实现的愿望、那经常使我陷入狂躁病热和孤独的忧愁时,我便望而却步了。我硬生生地把对她的渴望和激情像隐藏极坏的脾气一样隐藏了起来,但我疲惫困倦的心灵又多么希望得到她的抚慰和怜悯啊!——哪怕她的眼神只是、只是轻轻的、轻轻的停留在我的身上片刻也好哇!
世人往往因为寂寞和冲动做出了有欠思考的愚蠢决定,结果后悔莫及。唉,可怜我手中捧着神赐予的魔盒,想打开,看看里面是否是晶莹琉璃,却又怕爬出来的是蟒蛇毒蝎。我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天真善良的女孩爱上一个又哑又瞎的男孩,当天边流星划过的时候,他们各自在心里许下了自己的愿望,就是希望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可是因为内心小小的羞涩,他们谁都没有说出那掩埋心底的爱。后来男孩死了,女孩因此痛不欲生。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对男孩表白,而非等到失去了他以后才发现其实自己一直深爱的那个人就是他,而男孩也很后悔,后悔自己生前没有对女孩表示自己的爱!
难道,我果真也没有爱她的权力吗?
二十九
在她面前我始终表现得像个小孩,懵懂无知却又异常听话。——“这是三天的药,你一定记得每天按时吃。还有,我发现你最近的睡眠很不正常……”昨天,她以一个医生的口吻责备我道,但我却毫不在意,我发现生气时的她更加地可爱、令人着迷。——“对不起,我深夜里是要写东西的……”我立刻向她解释。——“什么东西那么重要,非得在深夜里写?非得用睡觉的时间来写?……请你记住,我是医生,你现在是我的病人,医生是要对病人负责任的!”她似乎真的不高兴了。——“负责?”我听后不觉暗暗嘲笑了起来,“在这个人世间,有谁会对谁负责,又有谁真的理解谁、把谁的感受放在心上啊!——傻瓜呀,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从你身上折射出的同情的目光和那充满灵性的非凡之美把我折磨得多痛苦!”
有时,她也会以一个女孩子特有的撒娇方式、像孔雀献媚似的对我说:“鲁檐,你的手好美哟,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男孩子有这样漂亮的细手,那样修长、又那样富有线条美……”这时呀,嗅着从她嘴里溢出的赞美的气息,我真想一跃而起、冲上前去,把她搂在怀里,用数以千计个吻印在她圣洁的唇上,让我眼里淌出的热泪浇湿她的手背。然而,她始终不敢与我靠得太近,就像风筝被线牵着,线头被紧紧地拴在小孩的手里。
她对我的眷顾,莫非只是医生对病人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