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赚指数，我们赚钱，这也很公平。——胡吹
在随园上了一个月的班，真是一段快活似神仙的日子。早上八点半到随园二楼高家庄办公室，股市开市后看盘、买卖股票，中午去一楼餐厅享受一顿丰盛的午餐，再回二楼上机打打游戏、网上转转，或者和小乔小楼们聊聊天、打打牌；下午也是玩股票了，三点收市后做资金股票统计和汇总各地来的传真伊妹儿报告等，搞完差不多五点半。小乔小楼黑豆还真是我的表堂妹们，都叫我小文哥了。我不喜欢范哥范哥的称呼，象饭多饭多的发音，那象小文或小文哥那么亲切自然。金小姐也亲切地唤我小文，搞得胡吹跟着叫，这点小变化就首先让我感觉爽。晚上的节目丰富多呢，我再也不用急着赶回庐园了。作为高家庄的人首先饭局多。我就没看见胡吹回家吃过饭，餐餐都有人请，他多数还拒绝了。吃完饭也没见他掏腰包或者拉卡，许多总裁经理、大款老板、红男靓女纷纷抢着替他买单付帐。不过，说句实在话，他嘴里顺便胡吹一两个单词或代码恐怕就当不少潮州海鲜饭局钱了。这样的人吃饭花钱会成为天下笑话的。我作为他的跟班自然沾光不少。凭胡庄主那颗装满数字和智慧的脑袋，他多半知道我的背景来历，所以他经常带我共赴饭局，而早来一年的黑豆还有没份。这是我的第二爽。每次在酒席上我虽然不敢乱说话，但倾听细看却是我的自由，见各路豪杰巾帼们漫不经心、轻描淡写、转弯抹角的试探、侦察胡吹，而他们的脸上眼里又分明流露出恨不得从胡吹嘴里掏出片言只语的真实神情模样时(这和我们网坛翻手的招术差不多呵)，我心里早就想大笑了。更好玩的是胡吹对他们每人、每次的回答都不一样，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既有所暗示却又从没明言；有时真的很，有时假的离奇。弄得他们时尔如获至宝，时尔懊恼顿首；时尔恍然顿悟，时尔如蒙初醒；有时沉思不已，有时琢磨半天；再就是说上卫生间，溜出去偷打电话、通风报信，满桌的山珍海味对他们失去了吸引力，落得我一人猛搓山珍海味，爽得我更加想笑了。至于其它节目比如歌舞厅、夜总会、桑拿房、射击场、保龄球馆、高尔夫球场等等，天天有人请我们。嘿嘿！我们还不敢多去呢！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们能顺便透露消息吗？谁也不愿意拿钻石饭碗去开玩笑啊？！所以大家宁愿在自己的圈子里玩玩。小乔小楼小溪几个表堂妹也常请我出去玩了，她们还真懂事，知道小文哥还没有“脱贫”，从不等我做出掏腰包的动作，几个妹妹就轮流拉了“卡”。几次下来，逗的我心里有事了：一是学会开车吧，二来也弄张信用卡玩玩，要不我得多丢高家庄的面子啊。上个星期天，我悄悄约了我七舅去体育场，让他教我学开车，再请他找人帮我办一张驾驶证，他爽快的答应了。前天我领了工资，又偷偷溜了趟银行，申请了张长城卡，弄完这些，我才觉得自己象个高家庄的人了。随园有好几个公司牌子。我们做股票为主的高家庄以千森实业公司在运作，金小姐他们等其他员工则挂在俊峰实业公司名下领工资。胡吹和金小姐分别挂着千森实业公司和俊峰实业公司的总经理头衔。而大舅舅的头衔既无千森也无俊峰，写的是什么美国华森顿国际投资集团和香港大金仓国际投资集团公司的董事局主席。以前，在本书上见过一句话说，大富豪们都是世界人，因为他们没有国界，没有固定住所。大部分的时间是在飞机上度过的。我想他就属于这种走南闯北、飞东飞西的“世界人”了，也只有“世界人”才是赚大钱的高手啊。也因为这是世界人的公司，我始终没闹清随园和我大舅的公司结构、公司体系、管理体系等等，也没弄懂他们的职务、职责和运作程序。我觉得这里面有点产权、管理方面的混乱。但多呆了几天后，我才发现他们在实际运作中的体系、归属、管理、职责分工还是很明确的，也是很严格、严密、严谨的。在我们随园能接触秘密情报的，也就是真正工作的员工并不多。三楼小箐领头带着小溪两个丫头和一个大男孩阿乖，干着大舅秘书文员之类的工作。金小姐在三楼也有个单独的办公房间，她算是个特别人物了。权力很大，对内对外，事无巨细都归她管，所以她整天忙碌。大舅也非常器重和信任她，总把带她在身边进进出出的。我担心有一天会不会叫她大舅妈？还好，叫也可以，她对我还不错的，老爱亲切自然、和蔼可亲的唤我小文。而且我们也算旧相识了，三年多前在北京我们就见过，那时她还是一个艳丽的年轻女子，现在则成熟和稳重多了。约莫二十八九岁的年纪，模样、气质、风度、谈吐等都是没得说的，她说她是学财务的，但实际上做的事什么都有。尽管忙得不可开交，她却把各种事务安排的井井有条、一紊不乱，可见其厉害和能干程度。既是我大舅最重要的财政大臣角色，也算是红岭道5号的事务总管。呵呵，我真服了这漂亮女子！听说她跟我大舅也有七八年了。从伊蜜儿到她，看来我大舅在调教女将人材方面是超一流的。随园二楼左半边是投资部，右边是财务部。投资部有一间宽敞的大房间，布置得就象一间超级高档、超级豪华的大户室模样。胡吹、我、黑豆、小乔、小楼五个人就在这间大户室办公，这也就是所谓神秘的高家庄了。庄主胡吹坐在最里面靠窗的地方，背后是随园的大花园。
他有一张高级的旋转靠背椅和一张宽宽大大的豪华办公桌，桌上最显眼的是四台电脑和五部不同颜色与形态的电话机；他正前方的空中还吊挂了两台电脑，他往椅子上一靠或者头微微一抬一望，正好看得一清二楚，显然这些都是为他看行情方便而准备的。他对面的墙边也安了一排的电脑桌，共放有六台电脑，电脑屏幕上的图形走势他大概也能看见。小乔、小楼和黑豆就排排坐在这几台电脑前工作，小乔、小楼专门负责输单买卖和报表统计，黑豆学的计算机专业，维护电脑系统不出毛病，还负责高家庄的对外联络事务，当然小乔和小楼两个姐姐也让他干其他的跑腿和卖力气杂活。我坐了进门处靠窗边的位置，也就是胡吹的侧面了，相对的两张办公桌我用了一张，对面的空着，我正好可以看见他的一举一动；眼光往左扫，小乔他们三人的动作也尽收眼底，往右一看就是随园的花园景色了。除了我和对面桌上各有一台电脑外，我身后的墙也摆着两台电脑、一台传真机、一台大电视和几个文件柜。房间中间摆了一圈大沙发和一个茶几，但除了我们自己中午打牌坐坐外，几乎就没人来坐过。整个房间的特色是电脑多、电话多，还真象指挥部的模样，也是一个神秘色彩浓厚的指挥部。星期一，我一大早来报到，一见这摆设就伸伸舌头说：“唷，象家网络公司或者电脑公司。
”小乔笑道：“都是证券公司给我们安的，你想再多来几台也行。”我还看见两位衣冠楚楚的先生拿着一些奇怪的仪器、工具严肃地在电话线、电脑线、桌前房后走动查看，象在检测着什么，就更加奇怪了。悄问小楼他们这是做什么？小楼笑了笑说：
“设备检查呗，看看有没有故障什么的。”小乔心直口快，对我耳语补充道：“每周一次，看故障，也试安全，我们不希望有人偷听。”我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真是处处小心呀！怪不得刘洛斯他们在电话里也不敢多说话，要用什么代号和隐语。还说使用伊妹儿信箱也要有选择。这和我们网上泡妞一样嘛，都是“地下工作者”的风格。我得跟着学学，小心驶得万年船呀。我又想起厦门的李嫂，悄问：“长期的？不换地方了吗？”小乔说：“不换，都是大公司、老客户。”我悄道：“难道不怕曝露动向。”小乔笑道：“这里不止一家开户呢，是四家证券公司，何况我们还有别的点嘛。”小楼也笑道：“有时信息需要交换才更有价值嘛。”大办公室对面也是投资部的房间，一间是资料室，放着各证券资料和文件档案；一间会议室，胡吹会客用的；一间卧室，胡吹中午常去睡午觉；还有一个干净的卫生间。东边的财务部人也不多，归金小姐管，约莫六七人。一对姓李的老夫妇当着会计，女孩惠子、一个小伙子叫小穆、两个中年妇女叫陈嫂、周嫂都干着出纳和一级市场申购新股的活，我估摸他们也和大舅舅家里沾点什么亲戚关系。底楼和庐园一样，也住着一家人，一个叫五舅的日夜守门、巡夜查夜，五婶统管着厨房和整个楼的卫生清洁，他们的大女儿小辛负责厨房和餐厅，小女儿小华在底楼大堂接电话、搞接待。其它还有厨房做饭、卫生清洁、保安、司机等数十人按时到随园上下班的人了。除了五舅一家四口住在随园外，金小姐和小箐也住这里的三楼，大舅在三楼也有一间豪华卧室，但没见他住过。随园的占地面积也比庐园大多了，光车库和停车场就足以摆放二十辆车，为了让司机们有个歇息的地方，专门在五舅门房隔壁改建了一间豪华的司机休息室。随园的花园也不是庐园可以比较的，象半个月亮形的游泳池能让上百号的人同时游泳。另外它比庐园多了个网球场。
嘿！住在这里又比庐园高级和舒服多了。千森公司的注册资金不大，六千万元，经营项目很多，但除了买卖股票外这家公司什么也没做。类似的公司还有几家，只是法人换成了我大舅和阿盛舅家亲戚的名字，所以我们买卖的股票也不一定在千森实业公司的名下。翻开小乔她们的统计表一看，上面全是祖国各地农民的户头和包括俊峰实业在内的十多家公司法人户头。尽管做股票业务单纯，但作为一家貌无关系、实际是集团公司的总部事情却相当不少。特别我来以后股市行情火热，我们增加了大资金，财务部和我们这边的工作是相当忙的，惠子、小穆、陈嫂和黑豆几乎每天都要乘着专配给她们桑塔纳车来来回回往银行和证券公司跑许多趟；晚上，我们还常常加班加点的做统计，到十一二点才能完工，累得小乔咋舌头，连连感慨说：幸好这样的时候还不多。我也觉得这么几个人要应付帐户多得吓晕人，资金大得吓死人的差事是够辛苦的，光看看每天打印机里吐出的密密麻麻的几长串成交单人就快要晕倒了，但却没人敢叫辛苦或增加人手，这些东西能让外人来做吗？外人又有资格吗？照我的看法和认识是：这里有点象意大利黑手党的管理模式呢！既是这样，没点嫡亲关系的恐怕连这些废纸片都见不着一点吧。而且这里的纪律和分工是非常明确和严格的，卫生、清洁、保安各负责各的区域和范围，二楼、三楼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上去的，办公室更是闲人免进地方。只要你细心的观察在走廊、树梢、墙顶的一些地方，你还会发现摄像头日夜转动着。见这情景，我心里也有点紧张，时常嘀咕道：这些钱到底是谁的？我大舅有这么多吗？二十年他就能积攒下来吗？不可能吧，肯定是银行借来的；我们随园每次宴会总要请来许多银行界的客人，他们也经常谈融资贷款的事宜，这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在随园还有个惊人现象，那就是花钱如流水，可也没谁心疼一下。随园自己的吃喝用度都是上等的东西，本已不小了。但还经常举行宴会、酒会、舞会，美酒佳肴任人吃喝。平时领工资的人虽然不多，可月末时也不知道那里冒出许许多多领钱的人，这里面就有小菊。金小姐为这事要专门到一楼的小客厅里坐上一天，给这一长串的队伍签字报销七七八八的费用。我曾在小乔面前流露这意思，她娇笑道：小文哥，干嘛？这也觉得奇怪呀？出得多就进的多，进得多自然出的多嘛；这很正常呀，你想我们随便买上一把股票，百花花的钞票就来了，还决无欠款，这一年的费用不就全有了嘛。嗨！我也真是的——总改不了小肚鸡场的思维习惯，当不了一个小女子，我怎么就忘了这里是股市庄家——高家庄呢？！深圳的夏天骄阳似火，但怎么也比不上今年的股票市场火。因为行情火，人们见面就问：你买了没有？买了多少？你看还会涨吗？接着就是各种欢喜、感叹、咒骂、惊呼、气愤、恼怒、焦虑、惶恐之类的声音。我大舅显然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或者担心他那天文数字的钱款有点儿闪失，整天待在随园不走了。有他在，随园也天天火。白天他喜欢请人、请朋友、请顾问谈话、聊天，末了请他们吃顿便饭；晚上为了大家的情报、信息、认识和看法有个交流的场所，就摆个冷餐会，请来证券、金融、上市公司的各方宾客切磋股技、交流意见和联络感情。进入六月中旬，深沪股市行情更火爆了，股市一结束，太阳一落坡，社会更阶层股票爱好人士不自觉的就往随园跑，坐满了底楼的大小客厅。连小乔也在我面前讶异说，以前也没这样的，老板不爱张扬，一般逢年过节搞搞，或者周末热闹一下，这次老板怎么爱热闹、爱请客了啊？除了大舅舅外，我阿盛舅也爱热闹了，每天五六点钟就从科隆大厦赶来，有时带几个客人来，有时带一串轿车跟在屁股后面。因此，这一个月里，随园经常处于热闹非凡的景况，豪杰汇聚，群英闪烁，绅士丽人四处可见，欢声笑语随时可闻。来的人几乎五一例外的都在谈论股票，说自己盈亏的、探听秘密消息的、侃后市走势的，吹自己经验的、发愤怒牢骚的各色人物表现都有。见此情景我总想起盛夏豪门、贵客盈门、高朋满座、笑语喧哗、娇声朗朗等等单词，觉得这一幅幅画面应该是电影里才有的镜头，也有自己一跤跌进梦里头的感觉。我和上次见过面的高小姐、张小姐、王小姐等几个白领佳丽关系发展也不错，她们喜欢给我打电话谈论股票了，我不敢说真的，也不便说假的，学会了胡吹那一套亦真亦假、也实也虚的“胡吹”。随园有晚会时，我也请她们来玩。这不是她们陪老板来的，意义大不一样哦。
吃饭、唱歌、跳舞、游泳、打网球和羽毛球等等几次下来自然成了好朋友。网上的美眉我都能凭一手翻字功夫把她们拉出来，生活中的妹妹更不在话下。何况现在的我自不能与去年的我同日而语，财富增长了不知多少倍！地位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深圳历来是崇尚成功男士和可能成功男士的地方，我基本上属于此类了。进随园后，我也都感觉到自己的腰硬了些，说话声音也粗了，举手投足之间不自然的就增添了一股意气风发的风度和豪迈派头，常声若宏钟、口若悬河、妙语如珠的和妹妹们切磋天地南北、政坛体坛、股坛网坛事，这怎么不能引得她们芳心萌动呢？何况，深圳的白领佳丽们本就不同于其他地方小家女子，性格勇敢、思想开放、思维超前、眼光独到、善于投资，没多久我就感觉到不少眉眼秋波频送在我这个可能成功男士的眼前和身后了。但此时我却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不得不装傻扮痴做了一个天下第一钝刀手，不敢越雷池半步了。为什么呢？一是我公开的准大老婆淘气快要来了，二是我秘密的网上情人风中薛静经不住我的说服悄悄出来和我象特务接头般约会了两次。
经过厦门那段逍遥浪漫缠绵疯狂的日子，薛静对我有了更深的爱慕和依恋，字里行间、举手投足无时不流露出她的万般柔情和千种娇媚，还和我计议起远走高飞的事了。她也怕我挡不住特区美女的妖媚诱惑，再三叮嘱我说：小文，你可不准碰别的女孩子呀，我最恨负心的男人了；你要是敢粘花惹草别的女人，我就永远消失，给你自由。我想这就是有了真爱女人的一种真情表现吧！多少得听她话一点。而且，她如果没说假话的话，她还真冒着失去豪华公寓、失去百万钞票的风险和我来往的，我多少有点感动啊！在淘气和她一大一小的美女面前，我已经感到蛮难处理的了，我不敢再为自己惹太多的麻烦呀。在高家庄上班时也挺好玩的，光看胡吹的指挥动作、听他的说话就是一种美妙的、忍俊不禁的艺术享受！他的电话总是不间断的，进来的、出去的没完没了，频率之高，简直让人想象不到。为了铃声不吵人，他进来的电话是发出不同颜色闪光的高级电话，怕电话被漏掉，他的桌上和小乔、小楼前面的墙上挂了面指示牌，有电话时就发出轻轻地蜂鸣般的铃声，提醒人接听，也知道是那条线上来的；为了他接答方便，还给他配了一副耳机和一个可以切换不同线路的遥控器，免去他手抓电话的麻烦，因此他只要一坐在大班椅上就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电话局话务小姐的模样，使人见了就想笑。即使有了这些先进设备，他还是忙不过来，小乔小楼每天都要帮他接不少电话。而他其它部位也没闲着，两只眼睛随时要盯着桌上和空中的电脑，那上面显示着深沪股市大盘和他操作股票的实时行情，他根据画面上的走势和自己手边的持仓统计表要不断地下达高家庄的买卖命令，引导几只“靶股”（网坛有了靶妹，股坛有靶股倒也形象贴切的很）的上下翻动。他的命令就是金钱数字的大变动，自然需要明白无误的记下来，所以他的右手随时都要抓住一支大号签字笔，在一个大笔记本上涂划着。我们收到的重要传真、伊妹儿报告、请示等也要一份一份的给他过目，他要在上面签字、批复或者口述答复。他的桌上贴着一张宽大的联系电话表，登记着几百个电话和他们的拨号代码，他要么自己拨，要么让我们代拨。许多的指令也是的，要么他自己发出去，太忙了就写给我们代为传达。除了对外指令外，再就是他下给小乔她们的买卖命令了。作为指挥和控制总部，我们这里的资金和帐户也是最多的，给我们的指令也比其他的地方多，他有时写个单子递给小乔她们，有时口述；不写不行呀，这些天股票价格差别太大了，一涨一落往往超过了百分之十几二十，而他的指令老是又买又卖的，我们需要思考才明白他的用意。还有，买卖指令先后输入的时间也很重要，万一颠倒了也是件麻烦事。连吴所谓、刘洛斯这些老手对他发出的指令有时也不完全明白，经常需要他复述一遍；而我们更是要确认、确认、再确认才敢下单。因为这些，从开市到收市，胡吹就忙得手忙脚乱，眼不停、口不闭、手不闲、大呼小叫的度过一天，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急得常直跺脚。金小姐来见了，戏谑道：看来我们还得给你增添点设备。看的、听的我们几个部下实在忍不住，跟着他俩嘻嘻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庄主还真不好当呀！但也显出他的本事来。他是中南某大学毕业的本科生，在股市滚打摔爬了七八年。大约三十四五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知识、经验、智慧、能力恰是结合最好的阶段。在他进入工作状态时，小学生都可以从他的言语、动作、表情上看出他是个思维敏捷、记忆力超群、决策迅速、果断的人。五六个分庄点，数以亿计的资金，四五只“靶股”，还有两个大盘、各类板块、七八百只股票的动态他都得盯着、注意着，从中找出市场的潜在动向来，这不容易啊！一天几百个电话，通知他信息、告诉他秘密的，假的要去掉、真的要采纳；问他消息的更多，各种人物都有，既不能得罪他们、也不能说真的、还不能说假的，他要根据不同对象、各种情况、靶股的位置说不同的话，真真假假全都来，也真够难为他的，怪不得人家叫他“胡吹”了。再有，他每天打出的电话也是几百个以上，即使拨代码也要查和拨呀，但他却很少看那本子，全凭记忆就一个个拨了出去。最出色的是他对数字的惊人记忆力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哪里有多少数量的股票？有多少剩余资金？要买多少？要卖多少？对那里下买令？对谁下卖令？买卖多少数量合适？什么时候震仓？谁震？什么时候对倒？谁倒给谁？什么时候拉升？谁拉？拉多少等等，他得凭记忆和瞬间的思考就要决策呵，这一决策就涉及到成百上千万元的钞票，当然不能有半点儿差错。而我们虽然拿着统计报表，面对数字还是生怕数字不准确，因为这统计表上的数字一开盘就处于变动中了，谁一下子算得清楚哪里增加了多少？哪里减少了多少？就他记得，且很牢固。经常我们收市后统计出来的资金股票数字和他嘴里说出的没什么大出入，这大概就是他领香港人相当工资的本钱吧。另外我们每天收到的传真、伊妹儿也有几百件，重要的也有百多封，他也得看阅和批复，交给我和黑豆去处理。所有这些工作，没点反应力，没点全局概念、没点成竹在胸、没点指挥若定的气概，怎么指挥得好？我们又怎么赚钱？他还真象刘洛斯赞叹的那样，只有他才够得上索洛斯那样的超级炒手称号。我们四个人除了听他指令下单买卖股票、帮他接电话、拨电话、接收信息、查找资料、注意行情动向，给他端茶送水、跑腿买烟外，其它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每天一开市，我们听他叫喊、听他接打电话时的各种各样表情和语言，看他操作的股票涨上跌下，看他时尔欢喜和时尔紧张的神情脸色，就特别地有趣有味道，时时想大笑，但又不敢，只好偷偷的忍着。还好，这房间不对外，除了金小姐、小箐、小溪、惠子偶尔进来之外，决没人有机会欣赏到他的精彩表演。但这决不是光欣赏喜剧那么一件简单轻松的事啊，许多时候我被他精彩表演下的实际效果震撼得心惊肉跳，也是一种惊心动魂的感觉！我算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强悍？什么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什么叫庄家，什么叫赚钱？等等。行情启动前，我们已经耗资数亿元悄悄控盘了301，本轮行情中它领头飞涨，轻松的突破二十元，此后日日飞升，冲上三十五六元，他才通知出货，自然赚了个肠肥脑满。而行情启动时，胡吹先知先觉、闻风而动，立马抢进302、303、304三只高科技股票，由于资金不多，每只股票购进数百万股。高家庄会议后，金小姐星期一一早就交来数十张汇票，刘洛斯他们立即带着上了路，其余的划进了高家庄的众多帐号里，财力大增。而这时深沪大盘正如他们预想的一样，稳稳当当的上攻1400点。胡吹立即下令各分庄主购货，302、303、304节节上升；下午，胡吹下令封盘，于是徐静强那边拉停302，吴所谓那里拉停303，高家庄帮刘洛斯他们拉停304，自己还拉停另一只深市指标股305，一日之间我们高家庄的成交金额超过了三亿元，轻易而举就实现了快速建仓的目的。第二天，他继续指挥抢进302、303、304，它们又以涨停价报收。之后，他指挥几个手下日日轮换拉升，只只靶股价格飞涨，看得我目瞪口呆。只恨我和张可的资金少呵，想换股都来不及，那象他们财大气粗，卖这只买那只，轮炒的不亦乐乎。302在拉出七元、304拉出六元的差价后，胡吹不看好它们，下令减仓。303和305火暴得很，均有了八至九元的差价，他仍然留着；301出完货时行情继续向1600点进军，他又下令购进306、307、308三只中价工业股票，令一到，这三只没怎么涨的股票马上活跃起来，上窜下跳，三日内就涨了百分之二三十。唉！他就象有一只魔手，电话和电脑就是魔手的指挥棒，棒到之处，股票曲线立即被打得乱跳乱舞，一会涨，一会跌，涨跌全为自己的需要，购进成本越来越低，股票市值越来越高，天天都赚进成百上千万元的金钱。可怜百成他们这些混饭吃的股评家，靠你们的分析和推算一辈子都算不准的，也可怜那些善良的中小散户们，证券部被挤得水泄不通了，没法子，只好里三层、外三层的站在烈日昏晒的马路上垫着脚尖张望，脖子望酸了，头脸晒红了，恐怕最后也是光赚指数不赚钱吧！哈哈哈，幸好我不是他们，我是这魔手的助理。我这助理的工作倒比较轻松，把各方来的传真、伊妹儿、股评、文件、报告等整理出来，给胡吹过目，再起草写回复等。我也帮小乔、小楼和黑豆他们输单、做统计，他们太忙了，七八个法人户头，上百的个人户头，买进又卖出，一天下来手指都酸疼了。再就是看大盘行情，学习以前的做庄总结报告，这也是胡吹安排的。看起来很忙，可都是些杂务活。不过，我最关心的还是欣赏胡吹庄主的表演了，注意听他的魔手命令。他一有了新的举动，适合我和张可秘密帐号运作的，趁他们不注意，我就悄悄进入我信箱，输上代码和买卖代号，发给张可。我们都有ICQ（网上寻呼号），他会及时收到的；我们也可以网上聊天解决，这比打电话还快、还安全。网络真是个好东西，把我赚钱的信息悄无声息的就传了出去。我可不敢用那没安全感的电话和手机了。有时，看见他们忙碌和认真的操股样子，我这庄主助理的心中也会觉得惭愧和羞赧，好象自己成了小偷、特务或者叛徒什么的。但我总给自己找理由说服自己，我没伤害谁呀，你买我买，你赚我赚，大家一起赚，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过搭了个便车，增长我和张可的个人财富数字而已；即使我的财富不增长，别人也要增长；再或者大家都不增长，那不也是一种浪费财富嘛。虽然这样能暂时的让自己心中安宁，但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的，恨不得马上歇手，可这些疯牛股票一时又跑得欢，我那里下得了车呢？第一天我来报到时，胡吹就和我谈话，给了我一本工作手册，也再次强调了保密纪律，还让我入资第一梯队炒股基金，算正式进了高家庄的秘密庄家队伍。他说：“小范，能进这间屋的人首先要学会保密，这些你已经知道了。我只提醒你一点，干我们这一行一定要杜绝自己的虚荣心。我们没有什么消息，在任何人面前我们都只是一般的投资者，我们在同行面前也从不吹嘘自己，因为我们的消息和他们的一样也是不确定的，我们最多和他们公平的探讨、分析未来行情的走势，但从不断言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明白吗？”“是，我明白。”我严肃道。“公司为了杜绝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也为了我们职员自己的利益，公司专门设有一只员工互助基金，由公司代理个人操盘，这样我们就不会为炒股票和赚钱的事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了。”说到这里，胡吹笑了笑，继续道：“这也是出入这屋的才享受的特别待遇，按你的情况，我给你二十万份的额度，够了吗？你什么时候交钱都可以。”“是，我明白了，可我没这么多钱呀？”我惊喜又迟疑道。胡吹笑笑道：“是，谁一开始就有钱呢？但都这样做过来的。你和家里甚至最好的朋友商量一下，就说我们公司代客理财，一般能保证35%的年收益率，能入多少算多少吧。一根筷子容易断，十根筷子断就难了，这在股市里也一样的，跟着公司做得到的回报肯定比个人的高。按公司的规定，公司可以先借你三万元，以后从你工资里扣，你自己再凑凑，交给小乔和小楼，也可以分次入资。要知道我们的基金收益不比美国长期资本基金、老虎基金他们的低呵，而这些回报是我们个人操作上很难赚到的。小乔，我们的基金净值现在是多少？”“一块二。”小乔答道。“知道吗？这是我们今年春节以后到现在的基金净值了，你现在得按一块二交钱，当然你也可以等到明年按一比一交，去准备吧，以后开始认真的工作。你的工作内容主要有两项：一是协助我处理传真、伊妹儿、公文、报告、答复、回函等；二是学习以前的操盘总结报告；
这些报告里有如何选股到做完的全部详细经过，相信你读了后会很有收获，自己先领悟，有空时我再给你讲解一些。哦，这些报告是我们最绝密的材料，借一本看一本还一本，不许带出这房间。”“是，我明白。”我大喜，我终于朝操盘手的道路上迈进了。我找小乔给我看了每年的分红单，还真是个诱人的数字，比国内那些靠买新股赚钱维持业绩的大基金公司强多了。我给母亲打回了电话，母亲迟疑地说我们存的点钱都为你准备的，你想用由你自己决定。我略一思索说，妈，你汇来吧，现在的利息这么低，挣来有什么用？我再给母亲说了一通公司做比个人做安全可靠的道理，并保证每年有不低于35%的收益。母亲心动了。寄来了家里的五万元存款，还寄来父亲几个亲戚家凑足的十万。我发E信问了拉尔他们，他们说没兴趣，我们搞网络是几何级增长，做股票只是算术级增长，我们还是做网站吧。我又问老骆，老骆是知道人，以前想进投资公司的基金还没戏呢，别说高家庄的一级基金了。他立马拿来三万块，感动地说：“小文，谢谢你还想着我，我就搭你的路吧，留点给我儿子做学费，免得被我输得一干二尽。”我忙问为什么？他气愤又恼火地说：“这次行情我又轧空了，唉！怪我的空头思维太强了，老担心下跌。我听你的买了点东方电子，可刚涨一点就抛了，后面迟迟不敢追进去，谁知道******它们疯了一样的往上涨；等醒悟过来进了场，又抓到一匹上海汽车死马，死也不涨。现在我手里就剩下这点现钱，我全取了出来，麻烦你帮我照看着吧；熊市亏钱，牛市也赚不到，我看我要被股票市场淘汰了。”我被他的神情逗得想笑，接过钱，说了几句要坚决坚定做多的话，告辞回了高家庄。十来天时间，第一梯队的基金净值已经涨到13了。我向公司借了三万，凑足二十万，连同老骆的三万，我赶紧交钱买足了十六七万份。再不快点，说不定又要涨了。有胡吹、吴所谓、沙菲特、刘洛斯这帮天才炒手们罩着，我就等着年底分钱吧。公司如此体谅下属，我再做不光明的勾当，不管找什么理由好象都说不过去，心里开始盼着这波行情结束我好结帐歇手了。而且这波疯牛行情确实已经让我成了一个小大户了，我犯不着再冒险。胡吹从春节进仓的301开始，炒到目前的309，共做了九只股票。张可换手两次，我们已经赚了不少的钱。301直升到三十四五才出货，每股有十六七元的差价；303从七元拉到十八元，305从十四元打到二十六元，308从九元干到十七元，几乎都翻了一倍。我们的五百万全买了301，赚了三百多万，后来换成304股票，快进快出又赚一百多万；前几天换成309，已经来了两个涨停板。这么算来，我们的五百万翻上一倍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乖乖，入市一个半月，我至少是二百多万的主了，这叫我如何相信啊？平常来高家庄最勤的以及和胡吹电话联系最多的是吴所谓，他也真是刘洛斯说的怪才。个子不高但很结实，和胡吹的高瘦倒是配成说相声的好搭档，性格也正好互反。吴所谓性格活跃，爱说爱笑，胡吹则老持慎重，不爱主动与生人搭话。而吴所谓却是个见面熟，和谁都能聊上几句，很快还能交上朋友。他的路路通投资咨询公司办了两份特殊的内部刊物，一份是针对上市公司的半月刊《懂事通讯》，联系和连接上市公司的动态和经营信息；一份是针对股民的每日传真《吴所谓股评》，做些后市预测和股票推荐。两份刊物分会员和订户，价格都很贵，但据说参加会员和订阅的公司、股民特别多。既然订的人多，证明它确实有价值。两刊物每期都来高家庄，我仔细地看了，是比那些模棱两可的杂志、股评强了很多。说涨的股票真的就涨，说跌的也真的跌了，又快又准又及时，股民不就喜欢这个嘛！如果按照吴所谓股评推荐的股票实际操作，只要是不贪心之人，还真能稳定的赚钱的。我想这自然是他背靠高家庄的缘故了，胡吹是他消息准确及时的源泉，反过来他又为胡吹提供消息和情报。比如那家公司有股权变动了，在搞什么资产重组啦，今年有多少利润啦？税后收益多少啊？人事上的大变化呐等等，他非常早就知道了，还帮着一些上市公司出谋划策、共同运作，所以路路通公司的生意特别兴隆，手下的人马也比没什么名气的卓品、千森、俊峰要多出好几倍，办公地点也选在振华路上的耀发大厦，占居了二十三层一个上千平方米的楼面。另外，他的公司帮关系公司的员工代理操作一只庞大的员工互助基金，加上代客理财的其它公司和个人资金，本身已经是个不小的庄主了。因为这些，他每天和胡吹通话不少于二十次。今天，他又跑来了。一进门，他就直奔胡吹桌前。他是来此比较随便的一个。胡吹正在对着耳机打电话，他先逗了小乔小楼几句玩笑话，等胡吹一抬头，他就说：“胡老板，前几天给你谈的长龙公司的事就要搞定了，他们董事长、副董事长、总经理来签意向书了，你到三楼来一趟吧。”“吴老板，你也不挑个时间？这么紧要时刻我怎么走的开？你自己去吧，我没空。”胡吹说完，用遥控接通另一个电话，道：“我是，你讲？好吧，你再买进五万手。”说完，用右手做了记录，再输入一个股票代码，看电脑上的行情。吴所谓看着他忙，不好插嘴，等他停下来，无可奈何笑道：“我知道，但他们订了今天的机票，我也没办法，就五分钟，无所谓啦。”话没完，蜂鸣器又叫，胡吹接通了。他住了口，着急地干等着。“是，我已经知道了，好，你先在1890放出三万手，把价格压下来，我知道，先试试盘面。”胡吹边说边对他指指我，他回头看看，还不甘心地等着。蜂鸣器又叫，胡吹又接通：“呵，王总，你好，你好，怎么讲？我也不知道，看样子还会走下来的，是，是，我也担心的很，不瞒你讲，这一千七百点我也是怕的呀，是，是，有消息，我立即通知您。”胡吹断了线，对他急说：“你带小文去应付一下，我实在不行，喂——，我是，你讲——”
又接听一门电话。吴所谓没办法了，无可奈何叫我和他一起上三楼，他对我交代几句，就去了大舅的办公室。一会儿，阿盛舅和金小姐出来了。我们进了大会议室，会议室里坐了三位先生，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们是上市公司长龙集团的最高领导们。徐静强、小溪和路路通的小全等人陪着他们。吴所谓做完介绍，大家坐定，开始了会议。阿盛舅先开口说：“瞿董事长，王副董事长，刘总经理，贵公司的想法我们都能理解，我们也再三考虑了贵公司的意见，同意在价格上作出让步，就按贵公司提出的房产公司做价一亿元，但在付款上我们仍然坚持先付四千万，这点希望贵公司理解。如果贵公司几位老总对此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先签意向书，几位老总以为如何？”瞿董事长几人交换了眼色，相互颔首，瞿董事长咳嗽了几声，笑道：“好吧，我们也能理解贵公司，那我们请吴总经理把修改后的协议再讲讲吧，看看我们双方还有没有不同意见，啊？诸位以为如何？”“好的，我来讲讲吧。”吴所谓笑道，翻开协议书，清清嗓子，大声念道：“本次的股权转让的协议书是长龙集团和卓品投资公司、科思达集团就转让双方名下公司股权达成的初步意向，主要内容包括三项：一、卓品公司将以其持有的东铭电子工厂60%的股权出售给长龙集团，价格四千万元，卓品公司保证这家电子企业的本年赢利将不少于四百万元。第二，卓品公司将其持有的大光软件公司55%的股权出售给长龙公司，其中实际资产一千万元，无形资产项目专有权二千万元，合计价款约三千万元，卓品公司保证这家软件公司的本年盈利不少于一百万元，以上两项总价七千万元，长龙公司将用自己拥有的价值三千万元的转配法人股和四千万元的现金一次性支付卓品公司。第三，长龙集团公司将拥有的长龙房地产公司做价一亿元出售给科思达集团，科思达集团首次支付长龙公司现金四千万元，剩余六千万元在合同签定后半年内支付。这就是协议书的主要内容，还有一份补充协议，这是不公开的。”吴所谓放下正本，打开补充协议书大声念道：“卓品公司将优质资产出售给长龙公司，长龙公司将获二家优质企业和当年五百万元的利润，且这利润在以后的年度里将继续增加。为了支持和维护长龙公司的市场形象，卓品公司和科思达集团同意长龙公司的房地产公司按帐面资产估价计算，此举可能造成购买方科思达公司的实际损失三千万元。长龙公司虽然在无形资产上补偿了科思达公司二千万元。但仍然有一千万元的实际损失，也为了双方更紧密的合作，长龙公司同意将出售房地产公司应得的六千万元资金留给卓品公司使用半年，卓品公司将用这部分资金投资长龙公司的流通股，当长龙公司的流通股价格在合同生效日之后的半年内股票价格升值超过50%时，卓品公司归还此款，并按实际金额支付7%的资金利息。如果没有达到此目的，长龙公司将此款转为长期投资款，和科思达公司合资设立一家注册资金一亿元的投资公司，并占有新公司60%股份。”他的话完了后，会议室安静了一会儿。大家的眼光纷纷集中到瞿董事长身上，他点点头，干咳了几声，微笑道：“谢谢李总、吴总、徐总，谢谢贵公司，你们非常的通情达理啊，理解我们工作的难处啊，支持我们上市公司的发展，难能可贵啊。对此我们深表感谢了。这个意向我个人考虑可以签了。回去后，我们也将尽快召开董事会讨论，董事会一通过，我们马上和贵公司正式签约，但是——，贵公司的这个付款条件变化不大，我担心董事会的最后通过怕有点难度啊。”“有瞿董事长和各位领导在，这就好办多了，请几位老总再把我们的想法向贵公司董事会成员多做解释，我们相信贵公司的董事们也能理解我们的做法的。”阿盛舅笑道。“我们也想说服他们的，但他们放心不下，虽然说我们公司的股价不高，盘子也着实不小啊，贵公司是否有把握让它升上50%以上呢？假如贵公司有什么意外，这个就——。所以嘛，他们还是希望能收现金，李总和贵公司是不是能在支付上变通一下，留下二三千万吧？
”王副董事长顾虑重重道。“是呀，如果贵公司不能做到这点，我们的六千万就可能收不回来啦，成立投资公司当然也没什么不好，但这个毕竟不是我们的主营业务，而且这六千万能不能产生收益也是个未知数呀。”刘总经理也打破了沉默。“几位老总呀，我们留下此款的目的是想和贵公司一起努力嘛，有了您们的辛勤工作，贵公司有了良好业绩，我相信贵公司的股票价格会从偏低价格涨上来的，这六千万的用途已经定死了，我们也不会随意改变它的使用方向，它们在半年内或一年内是否取的好成效？实际上和贵公司太有关系了，至于是不是有50%以上的升幅嘛，有了内因做保障，我们起点外因的作用这就不是太难的事了。”徐静强笑道。“是，是，我们知道这个公司业绩很重要的，我们会全力以赴的。作为传统造纸、木材加工业，我们的效益一直是不错的，只是市场不看好我们造纸行业，长期以来股价一直偏低，我们也受到来自股东、股民的很大压力。其实我们每年都有盈利，每年也分给股东红股红利作为回报嘛。啊！说实话，这次和贵公司合作，我们是比较满意的。这次有了你们的支持，我们的法人股盘活了，也向电子信息高新技术发展了嘛，产业结构得到了重大的调整。因此啊，我们是有能力保证公司经营业绩得到提高的，这点请贵公司放心了，啊，我们这边没有问题了。相反——我们的效益上去了，而贵公司却没能把我们公司的股票价格恢复到应有水平，这可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哟。六千万真的压后，啊？我们这几单买卖可是不划算的呀。”
瞿董事长笑呵呵道。“作为我们公众公司来讲，我们宁愿让点价格也行，不想拖很长时间来等待这笔款子，请贵公司还是考虑一下归还的问题吧，我们仍然希望贵公司保证在半年内无条件还给我们，再或者，贵公司留下我们提出的三千万。”王副董事长跟着插话道。刘总经理道：“李总啊，我们出售房地产公司也是不得已呀。我们不是专业房地产公司，经营起来有困难，它压了我们许多资金，也不能继续增加投入了。但我们房地产公司都是些好地段、好物业，贵公司是经营房地产多年的行家，有足够的经验和实力把它搞好，很有希望赚钱的嘛。虽然我们按原值把公司卖给了你们，但我们也还了你们二千万的无形资产做补偿嘛，在电子工厂的定价上我们也出了市盈率十倍的高价，贵公司在这一次的交易上还是赚了的呀，而我们却没有一点赚头。相反，把六千万交给贵公司运作了，如果未来半年内贵公司没把我公司股票的价格拉上去，我们这六千万就不能按期收回来，实在不好向董事会和股民交代呀啊。”“几位老总的顾虑我们理解，但也请诸位理解我们，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合作的更加紧密，促使我们共同努力、共同前进、共同获取利润啊。”徐静强笑道。“瞿董事长，只要贵公司的收购协议一定下来，贵公司就成了高科技概念股票啦，你看看现在的高科技多吃香啊，翻上一倍都没问题啦，我们写的50%还是保守的做法呀，放心好啦，半年后我们立即就给你们六千四百七十万。”吴所谓笑道。“老总们，实际上我们接受贵公司的房地产公司也有压力的呀，它们名下的地块、楼盘分布的太散了，海南、北京、武汉、上海都有，规模也不大，我们拿着也很难处理的。法人股一时半刻我们处理不了，压力一样的大。”阿盛舅道。“老总们呀，这问题我都给你们谈了好几次啦，只要有贵公司向高新技术产业进军的消息，能保证实现今年的利润，我相信市场会对贵公司的股票重新定位的，我们集团也完全有能力解决贵公司股价偏低的问题，所以你们不用顾虑。即使出现不利局面，我们合作成立新公司，区区六千万，无所谓啦，对内对外做些新产业、高科技、好项目投资，这对贵公司调整产业结构也是大帮助的呀。”吴所谓笑嘻嘻说道。“吴先生，你说的对，我们理解你们的想法，也认为这是一条好路子；但现在的股民不好对付呀，董事也不好当呀，几千万不能收回，我们实在负不起这个责任呀。”瞿董事长干笑道。“那诸位老总怎样才能信任我们能准时把钱还给你们呢？”金小姐笑道。“这件事是马有道先生介绍来的，听他们介绍说贵公司有实力，但毕竟是初次打交道呀。虽然吴总、徐总也安排我们参观了贵公司的企业，贵公司是不错的企业，也都是些好产业，经营前景都很有前途，但总的说来规模还是偏小了点，难免让人完全放心呀。”王副董事长道。“我们认为还是半年后无条件还款比较合适。”刘总经理道。“好吧，这样子，我想我们大家对价格、条款都没什么意见了，主要一点是你们担心我们半年内在二级市场不能把贵公司股价恢复到适合水平，还不了贵公司的款，就把该给你们的六千万拿来成立了新公司，对吧？”阿盛舅笑道。“是，我们也想做成这笔生意，房地产压的我们很难受，但我们确实有许多的顾虑。”瞿董事长点头诚恳道。“行，我也想要下你们的地皮，大家都有诚意，这事就好办。是不是我只消证实一下我们公司的实力，诸位对我们公司遵守协议、按时付款也就放心了？”阿盛舅笑道。“是，现在的投资公司太多、太杂，重组也太乱太不规范，我们是比较担心这一点。”瞿董事长点头道。“其实，我们对贵公司做了不少分析和研究，用半年的时间提高贵公司偏低的股价是没有一点问题的，我们的这份协议本身就是一个好的题材，股民对此难道就没有反映吗？而且贵公司经此调整，淡出了造纸业成分，加强了高科技的含量，贵公司进入绩优行列也是可能的，所以贵公司的股票价格肯定会有一定的升幅，我们对此很有信心。”我阿盛舅道。“是，可是要把我们一亿盘子的股价升高50%也需要不少资金呀。”瞿董事长微笑道。“资金对我们来讲，不存在什么问题。”阿盛舅转头对吴所谓说：“请我们吴总再给几位老总说说你们的运作计划吧。”“好的，那就请我们运作公司代表范先生代表他们公司谈谈他们的操作计划吧。”吴所谓对我眨眨眼。我听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他们这乱七八糟的“股权转让“、“资产重组”内容，说穿了就是大家不花一分钱，互相掉换一二家公司，再合作起来做庄赚钱。一个担心你没做庄实力，一个担心你不配合题材，可谁也不明说。这花招我八岁的时候就会了，小学时，我有个小同桌叫阿呆，算术很差，他爸给他一支倒竖会变色的圆珠笔，我很喜欢。他说他算术考上九十五分他爸就奖励他东西，一百分加倍，你要是帮我把算术考上一百分，我就送给你，不，我们对半分奖品。我心动了，人太小，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考试时我在我的卷子上写上他的名字，他写我的，反正小学生的字歪歪扭扭的我们自己都分不清楚谁是谁的，结果他的算术每次一百分，我七八十分，他和他都得到了奖品。他们现在搞得和我当年干的同曲异工呀。正想着，听吴所谓点我的名，我马上照他叮嘱的话回答了：“是这样的，我们千森实业公司等长龙公司确认了与卓品公司、科思达公司的协议能正式签定后，我们公司将用六亿元的资金购进长龙公司60%的流通股票，用三个月时间把它的价格重新定位，照现在长龙公司的股价来看，可以把长龙股票恢复到合理的十六至十七元之间。”长龙公司的几位老总点头，相互对视了几眼，没人说话，会场安静了片刻。吴所谓笑道：“几位老总可以放心了吧，即使遇到大盘行情不好等意外，无非时间延长一点罢了，最多用半年了。当然这中间需要长龙公司做些题材方面的配合，方便我们进货和出货。”“其实我们留下此款的目的也是需要贵公司和我们共同配合，共同做好长龙公司的经营业绩啊，如果我们齐心协力的话，贵公司收益非浅啊，两家高科技企业，当年五百万的利润，还有六千万资金7%的投资收益。”金小姐笑道。“是，我们知道，但——”瞿董事长欲言又止。“假如贵公司没有这实力呢？也就是说贵公司没有这五六亿资金的实力呢？或者需要别的公司一起协作呢？我们担心惹麻烦啊。”刘总经理直言道。说的另外两老总也频频点头。我们这方的人全笑了，阿盛舅看了看徐静强、吴所谓、金小姐一眼，转头问我：“小文，你去找小胡商量一下，让他拿个法子来证明你们千森公司的实力。”我答应着跑下楼，胡吹仍然在通着电话，等他停下来，我把情况大致说了。他听完骂了句：“******，土老冒，想赚钱又疑东疑西的。喂——我是，你讲，好的，别忙出了，下午看看再说，行，我等会通知你。”他关掉电话，说：“你去把那老头请下来，就请一个，喂？是，是，304继续卖出十万手，对，继续卖，就二十五元三的价格。”我跑上楼，对阿盛舅说了，我阿盛舅对瞿董事长笑道：“瞿董事长，我们这位范先生想请您隔壁说句话。”瞿董事长站起来，我带他出了门，下二楼进入高家庄办公室。他东张西望看屋里的陈设，满面奇怪的样子。小乔、小楼正在输单，黑豆也在帮忙，她们头都没回。胡吹还在打电话，见我们过来，他忙说完话，取下耳机走出大班桌，伸手握瞿董事长的手说：“您好，我姓胡，这是我的名片。”瞿董事长接过，看看他、又打量他奇怪的大班桌。“这里就是我们公司的投资部，专做二级市场，董事长，来，您看这只股票——华大高科，现在它涨了434%，我可以马上让它涨停。”瞿董事长未置可否，看着小乔她们纳闷不已。“小乔，你帮我打上八百万股买单，把307拉停。”胡吹拉着瞿董事长让他看电脑上的307行情，又吩咐小乔。瞿董事长疑惑的看看他，望望行情，再瞧瞧小乔。小乔快速地输好单子，等着确认：“买入307，八百万股，涨停价格3465，是不是？胡经理——”“是，董事长，这边请。”胡吹拉瞿董事长走到小乔身后，拉小乔起来，对瞿董事长笑道：“董事长，您请，您来把这个华大高科拉停，这里——你只消按一下，就可以了，对。”“这个——？”瞿董事长疑惑地望望胡吹，手伸在执行键上。胡吹笑道；“对，按一下就行——”瞿董事长伸手一按，指令发出去了。“好啦，您老再来这里看看，华大高科可是您把它拉停的哟。”胡吹笑道，拉他会到自己的桌边，打开华大高科的图形。果然，华大高科的股价线开始往上翘起，成交量急聚增大，眨眼功夫，卖单就被扫光，华大高科被七百多万买单封在涨停板上。瞿董事长瞪大眼睛望望屏幕，揉着自己的手指，半响没说话。华大高科是只高价科技股，八百万买单至少要动用二点七亿元以上的资金。小楼已经帮胡吹接了三只电话，催他接听。胡吹忙回到座位上，戴上耳机，又开始打电话。瞿董事长转了一会儿，瞧了瞧其它机上的华大高科图形，确认它确实纹丝不动地停在涨停板上，老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道：“厉害，厉害！你们是做股票的人。”“好，你先等一会——，对不起，董事长，这边请——，请您先坐会儿——”胡吹放下耳机，指着沙发邀请。“不了，不了，您忙，您忙。”瞿董事长推辞道，双手拉着胡吹手握了握。“不瞒您老讲，下午它要跌停了，因为我要出货，如果您有它的话，赶快抛吧。”胡吹笑道。我看看时间，离上午收市还有十几分钟。“没有，没有，您忙，您忙，我不打搅啦。”瞿董事长忙客气地退出来，走了楼梯口，他感叹加赞叹道：“这一涨一跌会有六元多钱的差异啊，你们公司——很厉害啊。”“呵呵，这只是其中一只呢。”我神气道。回到会议室，王副董事长和刘总经理望着喜滋滋的瞿董事长，满脸疑惑。瞿董事长没理会他们，笑呵呵对阿盛舅说道：“好，李老板，各位老总，我们先签意向书吧，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回去后，我们立即开会讨论，您们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下午，股市一开盘，胡吹就撤了307的买单，叫小乔、小楼慢慢地卖出，也陆续通知了其它的几个点，307的涨停板被打开了，收市时果然躺在跌停板上，307放出了天量，也是震幅最大的个股之一。我们立即做了统计，上周买入的307抛出绝大部分，只剩下309，308和306三只股票最多了，不知胡吹还会怎么弄它们。我最关心的是309，今天它又涨了6%，明天呢？胡吹拿报表去了三楼，一小时后下来，坐在位子上闷头吸烟、沉思，半响没有说话。金小姐推门进来了，问他：“小胡，怎么样？你怎么想的？”“我也也担心会垮下来；今天刚把307出掉了，也没敢再进货。”胡吹有点烦躁的神态。“算了，安全一点，我们还是跑吧，别贪那么一点了。”金小姐劝慰道。“我担心时间不够，出不完，时间太紧了。”“出多少算多少吧。唉！这段时间我也一直睡不好觉，总提心吊胆的；这市场太狂热了。我一个朋友说，她打了一天的委托电话都没打通，想卖卖不出，人都急死了。”金小姐叹气笑道。“是呀，一个多月了，马不停人不歇的，真是头疯牛。”胡吹自言自语道，然后叹气道：“就这么疯到什么时候呢？1800点、1900点、还是2000点？唉！我要好好想想啦，这疯牛会什么时候倒？倒在哪里呢？”“老板请了王总、李总、周总过来，等会儿你再和他们交流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他们也急得不得了，嗳，这股市快把人搞疯了。”金小姐叹气道。门被推开了，吴所谓急冲冲进来，大声道：“你们有些什么消息吗？”“你呢？”金小姐反问道。“咳，我这儿哪天不是什么都有，乐观的看一千八，看二千的；悲观的看回调的、看震荡的，各种都有，妈的，人都搞晕了。”吴所谓叫嚷道。“关键你怎么看？”胡吹追问道。“不知道，现在是恢复性行情嘛，我被搞得没方向了。到处都是内幕新闻、传言谣言、内部消息、大人物的讲话、小道花边。技术、图形、走势一点没用了，该涨的时候没涨，该跌的时候没跌，该整的时候不整，该调的时候不调，唉，全都在恢复，不知道要恢复到哪去呢？
“唉，我脑子反正是不够用了，就剩下提心吊胆。”吴所谓笑嚷道。“靠，那你的吴所谓通讯怎么办？成千上万的订户还盯着它呢？”胡吹笑骂道。“当然是继续吹好啦！不吹不行呀。唉，不瞒你们说，这次我也大跌了眼镜啊，我最先预计要在1500点左右调整，前几天又预计它要在1600点-1650点一带调整，可它偏不，一口气猛冲猛打猛恢复，现在摸上了1700点，1750点也是明后天举手之间的事了。唉！害得我被踏空者骂得狗血淋头，神探股评家吴所谓也露了陷，现在怎么办？报纸、股评左一篇恢复行情，右一篇1900点、进人2000年，全国人民都盼着恢复个够呢。大家都在唱上山上一片红旗飘，我那里敢乱唱反调啊。******，这红旗到底能打多久？我也很怀疑，但心里跟股民们一样盼着它继续飘高吧，反正有政策支持，你赚我赚大家赚，天天都过年。这种市面倒是少有的，从没见过，也弄不懂了。我也吃了亏，不敢乱下结论了。想听听你胡大侠的意见呢，这1800点有希望吗？”吴所谓连连叹气连连叫嚷道。“你不是一向惟恐天下不乱的吗？天天吹着涨，现在涨了又怕？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是大名鼎鼎股评家吴所谓先生？该你拿意见呐。”胡吹笑道。众人哈哈大笑，吴所谓脸不红心不跳，神气活现地笑道：牛市要有空头思维，熊市要有多头思维；实际操作中我一向对我的客户、我的读者负责的，我吴所谓还是有所谓的，当然不能乱吹了，我还得适当的提醒我的订户们。”金小姐长叹一口气，道：“唉！幸好我没干这个，要不会把我愁死的，该吃饭了，我可不管这些操心事了。女孩子的青春要紧，多动脑筋老得快，这么复杂的问题还是留给我们胡庄主和吴大师慢慢考虑吧。”吴所谓继续笑道：“我现在算汲取了教训，是两边摇啊摇的啦，少谈大盘走势，多谈个股，哈哈，这个股准了很多，订户们对我还是很信赖的。”说完又笑了起来。“你没听说什么消息吗？”胡吹问道。“有呀，有许多。老王叫我出，说他们准备跑了；老张叫我守住，说后面还有戏；老陈说肯定能上的，要上冲1800点呐，叫我不要急，大家共同进退；老周说赶快下吧，七月一日就要到了，不然来不及了。什么主意都有，每个意见好象都对，嘿嘿，我信谁？谁也不能信，谁也不能不信，可主意还得自己拿呀。唉！真麻烦！不过我也好过，奉令行事呗，你胡老板叫我出我就跑，你叫我守我就傻呆；男人动脑过度也老得快呀，对吧？金小姐。”吴所谓嘻嘻哈哈道。众人又哈哈大笑，金小姐扬手给了吴所谓一下，吴所谓躲开了，继续笑着催促道：“这个庄主难当呵！怎么样？胡庄主，红旗到底能打多久啊？你要拿出主意啊，我那里一大堆货呢，看见它们我就心惊肉跳啊。”“不知道，不知道，吃饭，吃饭，吃饭才是大事。”胡吹笑道：“走，金致，跟我们去吗？”“不，你们去，老板还有客人。”金小姐扬手拜拜走了。“小文，我们走。”胡吹叫上我，和吴所谓三人出了门。我们驱车到了味鼎记，徐静强已经等在那里了，吴所谓说要看歌舞表演，没有去包房，坐了大厅一张台子，点好菜，上了啤酒。胡吹喝掉大半杯酒后，小声开口道：“老板下午和我谈了，要我两三天内清仓，还掉借来的钱，然后观望，你们怎么看？”“真的？”吴所谓放下酒杯，压低声音叫了起来。徐静强也注意地望胡吹，问：“是不是有什么消息？”“消息也有点，他的一些顾问、几个老朋友都让他见好就收，说即使有政策支持，可市场总归是市场，回调就在眼前了。也有一些朋友让他放心，说行情还能继续下去。他认为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退出来看看再说。今天下午他做了这个决定。”胡吹点上烟，猛吸一口，徐徐道来。“行情是到了危险区，可这段时间里哪天不危险？但大盘就这么一路冲过来了，踏空者还多得很呐，涨了五六百点，还是没听说有多少人满意。不过出来也好，我们的仓位还很重，临近七一，确实很危险。”徐静强思索着道。“对，我也怎么看，撤出来好，反正我们赚了不少，等大家都想出来的时候，我们恐怕就来不及了。我们不用赌这一把，还是老板说的对，我们有的是机会。”吴所谓喝完一大杯酒，思考了一会儿，抹抹嘴认真道。基围虾上来了，胡吹边剥虾边说：“是呀，刚才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能贪呀！前几年就吃了不少贪字的亏。这次我们已经赚了不少啦，用不着拼命搏杀。即使大盘后面真能上行，无非也就一百来点空间，没什么搞头，我们不必贪这么一点去亏大头。天下没有一直涨的股市，这是风险大于收益的事了！何况老板也表态了，他的消息渠道比我们多、也最可靠，我们还是执行更好。就按我们原来的计划吧，清完仓，把借的钱还给金致，还是用我们的那点钱捣捣个股好了，这样安全、省心，人也不用这么累。”“什么时候开始出呢？”徐静强道。“明天吧，既然定了就要快，我想明天开始，用三天的时间把货全出掉，在月底前清得一干二净。我也担心时间不够用，但看这几天的成交量，接盘还是很踊跃的，也是我们拉高出货的好机会；所以小吴你明天还继续猛叫利多消息，吹大一点，掩伏我们顺利出货。”胡吹道。
“行，我明白，就这么做吧，明天全反手做空。”吴所谓点头答道。“晚上叫我们来就为这事？”吴所谓道。“是，老板说这事主要还是听听大家的意见，也要我们投资委表决一下，二老板、金致肯定听他的，就剩我们三个了，恐怕我们三个也不敢坚持做多吧；当然，这由你们自己决定。”
胡吹笑道。“扯淡，我现在也是坐在火山口上过日子啊，那敢象上次一样那么坚决的要钱，不是找死吗？”吴所谓笑道。服务员又端上来几道菜，大家继续吃喝。我一句话没说，闷头喝酒，尖起耳朵听他们的密谈。这信息太重要了，我得立即通知张可。“好哇，明天就想法怎么逃吧，我这几天也头晕脑涨的，心中发慌、发闷，唉！这是几年来没遇到的紧张时期。出来了，把小刘、小王、小林他们也叫回来吧，去了一个月了，也够辛苦的，最好放大家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怎么样？胡老板。”徐静强长吁了口气道。“行呀，只要我们能顺利撤退，我们可以歇息好一阵呐。”胡吹笑道。这时音乐响了，几个靓妹奔上台来，味鼎记的歌舞表演开始了，我们停止说话，目光朝舞台上望去。九点过，我们回到随园，大厅里没人。我们穿过走廊，走到屋外。花园里灯光明亮，晚风习习，笑语喧哗。凉亭里坐着大舅、阿盛舅、金小姐和几个老板模样的人正欢快的聊天，十几个青年男女在游泳池里游泳、嬉闹，池岸边、草地上、走廊边的躺椅、树丛里的石桌旁或坐或站也有不少人在交谈。胡吹他们去凉亭聊天了，我没心思玩，脑子里思考着刚才胡吹他们的谈话，是今天通知张可还是明天？我们要不要逃光还是等等？这两天的行情不错呀。我独自在四周转了转，和几个认识的人打了招呼。小箐和小溪在泳池里叫我，我发现证券公司的王小姐也在，她朝我朝手。我过去，她脸上浮现出一片红晕，叫我下来一起游泳呵。我忙说还有事没有办完，说了几句话，赶快告辞离开了。钱还是最重要的，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再说吧。打定主意，溜出随园找一僻静角落，用手机拨通张可。他叫我去上海宾馆旁的一家春溢桑拿房找他。我骑着雅马哈赶到春溢，在一间包房里找到张可。他****着身体躺在按摩椅上，一位小姐正在给他按摩。见我来了，他叫女孩子出去等一会儿。我把胡吹他们谈的内容简述了一遍。张可点燃一支烟，问我：“你怎么认为？”“跟他们学，全逃光，躲过这一阵子，有钱还怕没机会吗？”我坚决地说，这么一结帐，我就是财主了，再不用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了。“行，李家酒他们这么强悍，消息自然也多，无风不起浪，全跑吧。”张可沉思一阵，下了决心。“明天都就动手吧，我估计他们要拨高出货，你看着抛过天花板价吧。”我把今天胡吹走307的事说了一遍。“好，明天争取在它涨停时干掉，唔，出来之后我们先结帐，下次还想做，你通知我就行了。”张可笑道。“好。”我心里一阵欣喜，钱就要到手了。“你也不用走了，洗个桑拿，按摩一下，再找个小姐玩玩，这里的小姐不错哦。就算为胜利我们庆祝一下，怎么样？”张可笑嘻嘻道。“好！刚才我进来时，看见一个小姐是挺棒的。”我喜形于色道。脑子里想起了上次和菲菲颠脔倒凤的情形，真过瘾啊！今天找一个妹妹来一场疯狂大战吧！第二天，我早早赶到随园。九点时，胡吹就指挥人马填集合竞价的单子，准备把306、307、308、309拉出百分之四五的高开价。九点半，股市开盘后，306、307、308、309都是高开，然后不断上涨，直往涨停板上冲。沪市指数往1700点进攻，屏幕上红多绿少，国企大盘股受到强烈追捧。我翻开证券报纸和传真来的股评文章看了看，多是叫好声，舆论上仍然弥漫着狂热的气氛。
十点左右，大盘指数走得稳健，层层上攻，上证指数跃上了1700点。这时胡吹下达了出货令，小乔、小楼和黑豆开始慢慢地卖出。我则收发着传真、伊妹儿，整理好重要内容的交给胡吹，他也顾不上看，认真盯着盘面，不停打电话对几个外点下达卖出的命令，偶尔，他也会停止出货或下大拉升的护盘命令。上午收市时，深沪两市成交量超过三百多亿元，看来今天又是一个放出天量的日子。下午，他继续指挥着小心地抛出战，抛一会儿，停一会儿，再抛出，行了，等一会……继续抛……
收市一统计，我们的总仓量减少了三分之一，307光了，306，308，309等还有许多，而这几只股票的价格还微有涨幅，我们抛得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