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义上,她毕竟是陵尹敬轩的妻子,陵尹晏再怎么生气,终究还是顾忌父皇的脸面。可是陵尹敬轩就不一样了,对她有百分之百的处置权。
他下那道命令,无疑是想逼宁安宫的人供出真相。她岳晴心再怎么不堪,也还是要脸的。不管是血样被验出来,还是被宫人指出来,她都会受尽口舌之辱,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说!
“你到底用了谁的血?”半晌没听到她说话,陵尹晏急了。
岳晴心不说话,缓缓地撸起左边的袖子来,露出上臂缠着的一圈绷布来。她怕别人看到伤口起疑,特地挑了一个不会被人看到的地方放血。
陵尹晏没想到她会用自己的血,吃惊之余心中一阵悲凉。若是放在以前,她这么做他会认为她是单纯,可是现在,只能说她心计深沉。她料定他就算怀疑到自己身上,也不敢取她这位至尊太后的血。
如此看来,他还要感谢那位漏网的宫女把父皇找了来!
“傅亮!”陵尹敬轩吩咐一声,傅亮便取出一道符纸,往上空中一抛,一阵淡淡的金光之中,符咒化作一道风刃,贴着岳晴心的手指划过。
鲜血如线,随风而走,径直落入傅亮手擎着的瓷瓶之中。
“皇上!”傅亮将装满了血的小瓷瓶递给陵尹晏。
陵尹晏接过来,身形一晃,已经消失在门外了。
指尖传来阵阵刺痛,岳晴心却全然不觉,望着空荡荡的门外,满心苦涩和嫉恨。
他是那样一个风流倜傥的人,悠闲说笑之间筹谋千里,何曾这般焦急这般失态过?
若是灵冰那个妖女她也认了,可那杜雨菡又算什么东西?何以让他关切至此?
陵尹敬轩将她表情之中的愤怒和不甘尽数看在眼中,脸色便愈发阴沉了。
“傅亮,替朕拟旨:太后昨夜暴病而亡,然适逢帝后大婚,一切丧葬从简!”
傅亮吃了一惊,眼神连晃,不知道这道旨意该接还是不该接。
岳晴心更是惊恐不已,一张脸全无人色,呆愣了半晌,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毁了我的名节,又来要我的命了吗?好啊,反正我活着生不如死,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