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儿听他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不祥的预感汹涌而至，赶忙伸手来拉他。身子一动，立刻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往下栽去，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汤沛赶忙上前，用肩膀顶住那枯木，助她重新趴稳了。五儿顺势在手下扯住他的衣服，“汤沛，你说过要带我回去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你要跟我一起回去！”
汤沛苦笑，他也想一起回去，可是他现在的意识一阵清楚一阵混沌，血气也控制不住地翻腾着，随时都可能晕死过去。在这种地方晕倒，立刻便会溺水而亡。
反正他这条命也是捡回来的，活到现在已经算是赚了。娘亲有福六照看，他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可是五儿是被他连累才落水的，他不能让她白白送死。
只要不起风，就不会有大的海浪，五儿不从枯木上掉下来，坚持到天亮就可能碰到渔船，便会得救了，那么他也就功德圆满了。
心下一宽，他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去。
“汤沛！”五儿拉着他的衣服，被带得猛然摇晃起来，尖声惊呼着。
汤沛听了这急切的呼声，头脑清了清，赶忙憋住一口气浮起来。
五儿已经吓得眼泪长流了，“汤沛，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一个人在这种地方要怎么办？你要陪着我，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回去的吗？”
“五儿！”汤沛连喘了几口气，才有力气说话，“我怕是回不去了，你要坚持住，回去之后替我告诉……”
他本想让她给灵冰带几句话，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替我跟大家道个别吧！”
这份感情，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的感情，临死又何必要说出来让她烦心呢？
“不，我不让你死，你不会死的！”五儿另外一只手也摸索过来，双手扯着他的衣服，“汤沛，你不要睡，我们来聊天！”
她用力地抽了抽鼻子，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眼见汤沛又慢慢往下沉去，急了，“对了，你要不要跟我成亲？”
“啊？”汤沛似乎被吓了一跳，头脑又一次清明起来，双眼在黑暗之中闪动着惊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