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尹晏冷眼看着自己状若癫狂的母亲,第一次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母后,收手吧。该得到的你都已经得到了,你还想怎样呢?三哥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那么小就没了母妃,在宫中受尽了欺凌,小小年纪就立府另过。他无心权势,你到底为了什么要紧追着他不放?”
“你不明白!”想起那个预言,岳皇后脊背又是一阵阵地发凉。她也想收手,可是她不能,因为那关系着她的性命和一生的荣华富贵,她不容许任何人妨碍她。
陵尹晏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是,他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他已经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不堪大用的废物,也无法斩断她争夺权势的念头,他还要明白什么呢?
利欲是一种毒,一旦中了毒,就无药可解。而他的母后中毒已深,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最后这几句忠告了!
“母后,不要以为父皇好蒙蔽,他的心里比谁都明白,只是身为国君,比谁都能忍罢了。你最好不要触碰到他的底线,否则谁也保不了你。还有……”
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不要再动三哥,就算你不去杀他,他恐怕也没几天好活了!”
“啊?”岳皇后愣了片刻,待要问个仔细,已不见了他的身影。拧起眉头,喃喃嘀咕着,“没几天好活?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老三得了什么重病不成?”
几乎同一时间的,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冷宫荒草凄凄的墙头。四下略作打量,便直奔正殿而来。推开门,径直走向那堵墙壁,一穿而过。
依然是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依然是隐在黑暗之中的那一团生息,只是好像比之前虚弱了一些。
“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依然是冰冷的声音,因为带着怒意,听起来有些尖利。
陵尹白没有立刻言语,一如往常的,贴着墙壁坐下来。狭长的凤目,在黑暗中熠熠地闪着光亮。
“我身上的东西,是你放进去的吗?”他问。
“没错,是我!”那边不假思索,一口便应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