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白石大阶,雷瑞德走进店内,一股浓厚的药香味扑鼻而来,倒是很好闻。
“请问先生需要什么药?是疗伤药、驱毒药还是能够快速恢复筋脉疲劳的强筋药?”刚一进门,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侍者便迎了上来,五百年老字号就是不一样,进一般的药店就没有这种侍者主动问询导购的礼遇。雷瑞德穿着一身最普通的亚麻战士装,那位侍者倒是把他当成了普通探险的佣兵,而一般的佣兵也主要买这些药物用来去探险或是完成任务。
“你们这里什么药都有么?”雷瑞德四周看了看,转头问那个侍者。
“当然,我们可是五百年老字号,只要您能说得出来,我们店里就能配得出来。”那个侍者呵呵一笑,语气里透露着无比的自豪。
“唔,先看看吧。”雷瑞德这一次学乖了,倒没有直接进了药店就问人家有没有mi药,省得把人家吓一跳。
“请你您想购买哪一种类型的药物?我引领您过去。”侍者好心地说道。
“唔,就是那种可以令魔兽眩晕或是昏倒的药物,我是个佣兵,最近领到了一个任务,雇主要我去抓捕回一头活着的三眼魔狼用以做斗场的斗兽,要求不能伤害到它。可这畜牲太过于狡猾,所以我想试着下mi药来解决这畜牲,最好是无se 无味的那种,以免那畜牲发觉。”雷瑞德走了这一路,终于想好了一个买药的合适理由,避免被人家因为不熟悉他的根底而直接拒绝。
“这个……”侍者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雷瑞德想买这种药物。
不过,侍者并没直接出言拒绝,这也让雷瑞德心中一喜,知道事情应该有门儿。这种五百年老字号的大店肯定能有十三 级以上的魔药师能够制造这种药物的。
“我真的有急用,明天我就要出发了。这位小兄弟,能不能帮帮忙?”雷瑞德摸出了一个金币不动声色地塞进了侍者的手里。
侍者又是一愣,随后低头一看掌心,身体禁不住轻轻一颤,眼里有一丝贪婪闪过。就算丰饶平原再富足,可一个金币足能顶得上他在这个药店里两年的工资了,如果说不心动那是假的。“这种药是违禁药,不可能会公开出售的,就算需要也要熟悉的人提前预订。”那个侍者犹豫着说道。
雷瑞德神色不动地再次握住了他的手掌,“小兄弟,拜托了。我可以花很高的价钱买这种药。”再松开手时,又是一枚金币出现在那个侍者的掌心里,年轻的侍者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不休,眼睛里已经满是黄澄澄的颜色。
“跟我来。”年轻的侍者二话不说,转身领着雷瑞德就往前走。
雷瑞德唇边绽开了一丝微笑。人无谓坚定,所谓的坚定只不过是诱惑不够而已。对于这一点,几个月以来,雷瑞德对此已经有了深刻的认知。
侍者领着雷瑞德上了三楼,穿过了大堂,绕过曲曲折折的廊道,走到了一个写着“炼药重地,闲人免进”字样的实验室门前,回过头去向着雷瑞德做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小心翼翼地侧耳再向里倾听了一下,举起手来轻轻地敲响了房门,仿佛生怕动作过大有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似的。
“进来。”一把沙哑的声音响起,侍者向雷瑞德做了一个“跟我进来”的手势,悄然地走了进去。
门一开,一股子古怪浓重的药味儿扑鼻而来,雷瑞德放眼望过去,好家伙,满屋子摆设的都是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瓶瓶缺罐罐还有叫不上名字的仪器,屋子的各个角落里也堆满了各种半干的、全干的、湿乎乎的甚至还用泥土培植的药村,基本上,他是一样都没见过。
屋子里蒸气缭绕,古怪的药水药剂药片味道刺激得他鼻子里痒痒的,直想打喷嚏。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凝神盯着桌子上的一个圆形的琉璃罐子,罐子里全都是黑乎乎的药水,罐子底下的一个黑色的四足铁炉内升腾着奇异的蓝色火焰,灸烧着那只罐子,罐子口敞开着,白色的蒸汽缭绕而起,老者正念叨着什么,然后不住地抓起桌子旁边的药粉向里添加,看来是正在炼制某种药物。
看来他也是刚刚才开始炼药的,侍者也没敢惊扰他。
魔药师老者的动作极其迅速,同时每一次抓起的药物份量、品种都不同,并且撒进药粉的方式也不相同,有的是直接成线状撒入,有的是转圈儿撒入,有的是笼罩式撒入,复杂玄奥,反正极其复杂玄奥,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他全神贯注,额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汗珠儿,理都没理已经走到身后的人。
最后一把药末呈螺旋形撒入药罐中后,突然间,整个药罐中的液体刹那便变得一片混浊,呈现乌黑状态。
“气死我了,又白废了一罐好药,倒底又是哪个步骤出了毛病?难道我真的就炼不成这回魔药水吗?”头发花白的老者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药罐中混浊的黑色药液都从罐口跳了出来。
“马克西叔叔……”年轻的侍者小声地说道,如果不是今天正好是他的远房叔叔马克西大师当值的话,他倒也不敢应承雷瑞德来做这种“违禁药”了。说倒底,还是钱闹腾的。
“闭嘴,不许打扰我,我要再炼一次,今天一定要炼制成功。”魔药师烦燥地一挥手,打断了侍者的话,将罐子里的黑色液体倒掉,随后又换了一罐蓝色的基础药液,重新升腾起罐底那奇异的蓝色火焰,又开始炼制起魔药来,看起来倒是有一股子执着劲儿。
只可惜,十几个呼吸过后,一罐药又废掉了,魔药师马克西颓丧地坐在椅子上,刚才还炯炯的目光变得无神起来,呆呆地盯着那个罐子变成乳白色的药液,“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倒底是哪里出错了?”他满脸沮丧的表情,甚至都忘记了身后还站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