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错了,妳的想法是不对的,不管我是不是黑暗精神,妳仍旧是我的母亲。」试图使语调平缓,里禾诺深吸好几口气,手背抹去唇角上的血迹,心跳的速度伴随着沉重的呼吸逐渐缓慢。
时雨篱心中第一个儿子的宝座属于何人?里禾诺从她那双沉痛的绿眸中已寻出答案,那令他梦寐以求的位置于从前便刻满上官映的名字,而里禾诺只是宝座上的装饰坐垫,等着让真正的儿子坐到自己的头顶,偏偏装饰的坐垫却如胎盘般,打从上官映开始呼吸时它便存在了,他们是同生共死的一体。
是时雨篱与另一名人类男子创造了他们,包括现在发生的所有悲剧也因他们而生,「这一切都要怪妳!因妳选择人类男子授胎而生下我们,妳明知道半种没一个好下场却要让我们出生,妳不觉得妳很残忍吗?妈妈、妈妈……上官映他自小便如此称呼妳,难道妳一点罪恶感都没有?现在妳又有何资格说他是妳儿子!」
「妳看到了吧,最终阶灰色血就是上官映他自己找罪受而恶化,若我活不成他也别想活了!妳应该很清楚,半种生下来内心便已存有黑暗精神,上官映的父母是谁?我的父母便是谁!妳无法否定这个事实。」
那被称作母亲的女人,眼神可笑的飘移、回避自己的目光,里禾诺为他的兄弟上官映感到可悲至极,如今往事已摊开显于眼前,无人能逃过一次次的批判,众人所谓纯白的心中其实都有着污点,但最漆黑至有碍观瞻的污秽,却始于他们的母亲身上。
他甩开时雨篱揪住自己衣襟的双手,狂风吹起的汹涌波澜已于怀中平静,炙热的怒焰在瞬间灭化成轻烟,缭绕并责怪着眼前这名女人。
多亏她的一句话,让他彻底从睡梦中甦醒,他的世界如重获新生般无比欣喜,在静默中渡过了十六年,而今牢笼终将无辜之人释放还以清白,真正的犯人终会获得制裁!
『现在你明白了吗?那就快把身体还给我儿子!快点把身体还给我儿子!』
时雨篱曾对他如此说过,对他来说,所谓的『儿子』究竟是指谁似乎已不重要,因为不论是哪个儿子都不会有人伸出援手,去帮助造就一切悲剧的母亲。
只要撕穿面具厘清一切,他相信上官映亦会选择丢下这样的母亲不管,遑论是身为最大受害者的他。
「哼!连我里禾诺都比妳知羞耻、有良心,妳凭着什么要我把身体还给上官映?这张脸是我的!这双手也是我的!妳儿子的位子也有一半也是我的!看着吧!我是不会把身体还给他的,我会用我超越他的力量,对付他身边所有真心为他好的人们,让他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至于妳……就继续再这里养老吧!我不屑用我的手去杀妳,不久自然会有人去收拾掉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