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这是她没有想过的问题,绿倚为什么会中毒,如果真要有人下毒,也应该是冲着她来才对,难道是绿倚在无意中带她受过吗?慕容舒清在行一礼,说道:“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给绿倚解毒。
“好。”男子倒是也不啰嗦,爽快的便答应了。
一行人回到客栈,绿倚对于自己中毒之说也很费解,她只是觉得很累,其他的并没有什么感觉,怎么可能就中毒了呢?虽然心里也很害怕,但是她相信小姐一定会有办法的。她也庆幸,中毒的是她不是小姐。
才进了房间,慕容舒清有些着急的问道:“她中的是什么毒,可以解吗?”
男子细看了绿倚一眼,又为她把了一回脉,确定了之后才回道:“毒倒不是很厉害,就是很奸险。”这种毒已经很多年没有在
“会对绿倚造成很大伤害吗?”奸险?听到这个回答,到叫慕容舒清更为紧张了,虽然男子说道轻松,可是她仍是总觉得这毒似乎很不简单。
紫鸳坐在床前,双手用力的握着绿倚的手,也有些六神无主的问道:“是啊,这中的是什么毒啊?”
不过是个丫头,想不到她会这么紧张。男子起身离开窗帷,走至窗下,才回道:“一种草,叫醉心。”
一听这个名字,莫残原本冷硬的眉忽然皱了起来,脸上也瞬间结了霜。
男子看到了莫残异常的脸色,在心里笑叹,原来还有人知道醉心,男子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种毒,发作需要一定的时间,她的沉睡就是毒素发作时的反映,她每天沉睡的时间会一天比一天长,过几日就会完全昏迷,不省人事。昏迷七日之后就会醒过来,这时候她已经完全受困于施毒者。四十九日之后就会身亡。”
“是否可解?”慕容舒清现在关心的只是这个。听他这么说,最后是要毒发身亡的。
什么?天啊,男子的话,吓得绿倚一张俏脸面无血色,她中了这毒,要是受困与人,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什么伤害小姐的事情,这可怎么得了。这毒若是无解,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的好。悄悄将说伸到枕头下面,那里有一把她昨天本来打算为小姐绣荷包用的剪刀,后来因为实在太累了,没有绣完就放在了枕头下面。握紧手中的剪刀,绿倚深洗了一口气对,等待这男子的答案。
感受到屋里的气氛变得凝重,男子也不做赘言,说道:“没有完全沉睡之前解毒很容易,它要完全发挥作用,必须要毒素走遍全身,只要这位姑娘能三日内强迫自己不睡,那毒素便不功自破了。但是若毒素已经进入七经八脉,就是无解了。”
原来有人想利用绿倚来杀她,这确实奸险,还好发现的早,不然绿倚就太可怜了。这醉心草如此可怕,难保不会有人再受其伤害,慕容舒清听了男子的解毒之法,似乎找到了重点,问道:“也就是说,这醉心要在人不知不觉中慢慢毒发。”
“对,只要知道自己中了醉心,有意志之人都不会受其控制。最怕就是以为自己是风寒,休息就会好,最后昏迷,就是神仙也无解。”这也是这种毒奸险的地方,既会让人在毫无所觉下中毒,还是借刀杀人的利器,最后还要赔上性命。
也就是说,只要有所防备,醉心草是不能超控人的。慕容舒清知道绿倚不会有生命危险,暗暗舒了一口气,思索片刻,问道:“还有一事请教先生,这醉心草产自哪里?”
“冰岛。”好个聪颖的女子,思绪这么快就理清楚了。
冰岛?!冰岛在燕芮境的最北端。那里不但常年寒冰,而去因为冰岛盛产一些名贵药材,燕芮是不会让普通人进入冰岛的。用这种毒的,会是燕芮的人吗?如果是,她死对燕芮有什么好处呢?如果不是,那么苍月为什么要用燕芮的毒来害她,是陷害,还是另有所图?这一切,显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他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男子朗声说道:“告辞了。”
慕容舒清回过神来的时候,男子已经走到客栈中庭的院子里了,慕容舒清跟了出去,问道:“先生高姓?”
男子潇洒的回身笑道:“我一个浪荡游人,你就不需费心了。你我今日也算是有缘。”
“有缘?”慕容舒清轻笑,缓步走到男子面前,笑道:“这缘分,怕是先生创造的吧。”从昨日她们下马车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她们,今日尾随着到药店,最后出声引起她们的注意,这也叫缘分的话,她和太多人有缘了。
慕容舒清的直言不讳,男子显然没有想到,微怔之后,朗声大笑道:“呵呵呵,好,不愧是瑞凤之身,扶国之臣啊!”他当初跟着她,实则是被她身上的不凡命格所吸引,有凤凰命数的人他见过不少,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而这明明是女子,身上竟隐含将相之气这就奇怪了,然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命数竟然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就更是闻所未闻。
男子的话,让慕容舒清心下一惊,这种命理学说,历朝历代都是很敏感的。这话若是让有心人士听到,宣扬出去,不管结果是信还是不信,对她来说,都绝对是一场灾难。慕容舒清坦然的直视男子,淡然的说道:“先生,有些话还是不要随便说的好。”
男子敛下笑意,细细的打量眼前始终淡定轻语的女子,听了他的话,既没有心喜若狂,也没有惊恐不安,看来,她能身带异象命格,定有其独到之处。就不知道她是不信命理之说,或是不从命理之意。男子也欣然与之对视,细问道:“你是不信还是不愿。”
玄天成已动了纳慕容舒清为妾的念头,西烈月也明确表示要用她为相,所以这瑞凤之身,扶国之臣之说,别人或许觉得不可思议,又或者荣幸之至,然对她而言,这并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没有正面去回答男子的问题,慕容舒清收回目光,看向客栈后院旁的一棵枯木,干涸的枝干,完全失去了生命的力量。在这有些纷扰客栈中,尤为突兀和萧索。慕容舒清漫步而去,直到在枯木旁的石凳上坐下,才清幽的回道:“我曾听闻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也很信服,倒是可以和先生讨论的。”
男子随着她,来到院后的石凳旁,并未坐下,立于枯木下,笑言:“愿闻其详。”他很想听听,这女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命运的变化如月亮的阴晴圆缺,无损智者大雅。”慕容舒清清清浅浅的低语,似乎是在说与男子听,似乎只是自己品评低叹。不大的声音,几乎被寒风吹散。
淡淡的一句话,让男子随意观察小院的目光,在一次落到这个只能用清淡来形容的女子身上。她没有大言不惭的蔑视命运,没有义正言辞的宣扬与命运抗争,只是随意的一个比喻,已经说明了命运是会改变的,无需太过于执着在这上面。他猜想,她该是不凡的,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命数,只是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她,对于命运就已经有了最简单也是最明智的回答。缓缓点头,男子作了一个揖,真诚的说道:“好个命运无常,智者无虑之说。姑娘高见,受教了。”
男子一身的道骨仙风,也一定是世外高人,慕容舒清见他如此认真的作揖行礼,连忙起身,欠身回礼,笑道:“先生客气。”
男子轻笑,这难得一见瑰丽女子算是让她长了见识了,这趟下山,不虚此行!不再赘言,男子抱拳干脆的说了声“告辞”,便大步离去。
慕容舒清久久立于院内,看着男子潇洒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