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齐呼,三呼万岁之后,宣告着早朝开始了,只是今日的气氛颇为不同,似乎有些凝重。整个大殿之上,安静得有些可怕。
西烈月在龙椅上坐下,任下面的大小官员躬身行着礼,慢慢地扫视了她们一圈。直到大臣们被这样审视的目光惊得背心暗暗出汗时,西烈月才不经不慢的说道:“平身。”
看了一眼殿前左侧,西烈月问道:“左相为何没有上朝?”
负责早朝实名的礼官立刻回道:“回陛下,左相昨夜旧病复发,心疾难治,卧病在床,故未能上朝。”
不再看她,西烈月冷冷的继续问道:“各部有何要奏?”
朝堂上一片死寂,今天陛下的心情显然很糟,没有什么重大的非要今天禀报的事情,大臣们都识时务的低头不语,只是有一人,不得不禀,桂湘歆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步出一步,说道:“回陛下,古秋意昨夜畏罪自杀了。”
西烈月故作微惊的问道:“哦?畏罪?这么说你们已经查明其以权谋私案了?”
桂湘歆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回道:“臣在其别院密室中,找到一封其收受贿赂的账本。”
“账本?!”这倒是出乎她意外,原来找了那么久,只是一些可有可无的蛛丝马迹,现在居然找到账本,如果是真的,古秋意后面又会牵扯出多少人?!这时候出现账本,实在可疑。
西烈凌也睁大了眼,不可能,账册她已经找到了,而且早就烧了,怎么可能还有,莫不是这才是西烈月的计策,古秋意已死,死无对证,她捏造的假账本可以帮她除掉她想要除掉的人!这招好狠。
西烈月朗声说道:“呈上来。”
“是。”礼官将小册子呈到西烈月面前,她只大略的翻看了几页,握着账册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冷笑道:“若是账册所述是实情,难怪她要‘畏罪自杀’了。她,认罪了?!”账本中显示的金额之大,牵连之光,还真是让人震惊。
所以人都感觉到西烈月的怒气,桂湘歆暗暗咽了咽口水,小心的回道:“没有,臣想要问清实情,她惊慌失措,拒不作答。回牢房没有多久,就趁守卫半夜困乏之时,撞墙而死。”
好个账本,好个畏罪自杀,好个并不高明却死无对证的办法,看来她已经按耐不住了。西烈月将账本丢回礼官手中,大声说道:“古秋意为官二十载,门生众多,这以权谋私案牵扯甚广,未彻底查清,也没有她的认罪书,她就死了,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此案要继续查下去。”
既然她开始行动,那么也该趁此机会拔草除根:“桂尚书。”
“臣在。”
“此事由你负责,彻查到底。”
桂湘歆赶紧回道:“是。”
看向始终不语的季悠苒,西烈月心情忽然变得稍微好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右相。”
季悠苒平静的上前一步,回道:“臣在。”
“此事事关重大,右相负责督促统筹。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季悠苒必须卷进这场漩涡,这是她亲自见证她能力的时候,她应该不会让她失望。
“是。”看来这场争斗是再所难免,必是一方再无还手之力,争斗才能结束,这就是权利的魅力。西烈月登基前似乎妥协了一次,这次,怕是不会善了。
很快就要变天了。
下朝之后,西烈月马上出宫去了竹林,此时还未到午时。
才走近竹屋,就看见炎雨酷酷的站在那里,眼中原有的戒备在看清是西烈月之后,变成了淡漠,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炎雨,果然是你。”西烈月看到他却是很开心,焰向她禀报舒清身边有两个冰快男,她当时就猜是炎雨苍素。有他们在,舒清会很安全,因为他们是会用生命和一切来守护她,这也是她欣赏他们的原因之一。
四处看看,除了她,院子里空空如也,西烈月问道:“她呢?”
炎雨头也没抬,依然冷冷的回道:“还在睡觉。”表情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这阳光鼎盛的正中午睡觉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西烈月轻轻挑眉,现在快午时了吧,居然还在睡,她也太好命了吧。
菁葮在西烈月身后微微皱起了眉头,她一直在外办事,很少跟在主子身边。一直听焰说,这个左相多么的厉害,多么不同,主子对她多么的不一样,上几次匆匆见过几面,却是清雅怡人。只是明知道主子要来,还能睡到现在而不准备迎接之事,不是她过于轻狂就是确实无所畏惧。偷偷看向西烈月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微笑着,看来这个左相,在主子心目中,确实不同。
西烈月才踏近舒清的房门,炎雨动作极快的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几乎同时,菁葮也身手敏捷的立在了西烈月身边,大有炎雨敢阻拦,就要动手的架势。两人就这样对峙着。炎雨终于仔细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坚定的眼神,漂亮的身手,她也算是他见过女子中,武功最好的了。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两不相让,西烈月玩味的看着他们,在想里面的女人是不是也有兴致欣赏一出打戏。这时,房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女声:“让她进来吧。”
听见舒清的声音,炎雨才向后退了一步,不再理会她们主仆二人。这男人很有性格嘛,菁葮再看了一眼炎雨冷傲的侧脸,才随着西烈月近了竹屋。
卧室里的摆设,简单的不能在简单,一张大床,床旁边是一个小书柜,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连张椅子也看不见,西烈月也是第一次进舒清的卧室,有时候她很怀疑舒清的审美异于常人,一间不小的房间,里面空空荡荡的,会比较好看吗?!
一目了然的房间,根本没有欣赏的空间,舒清正坐在床中央,未梳理的头发有些散乱,倒是为她平添了几丝妩媚。西烈月在床沿上坐下,一边打量着凌乱的床帏,一边笑道:“轩辕逸呢?”
舒清揉了揉眼睛,不理会西烈月暧昧的眼神,自如的回道:“原来你是来找他的,那你来晚了一些。”说完抓起一个枕头垫在腰上,舒服的靠坐在床上。
看她睡眼稀松的样子,西烈月忽然觉得很不平衡,她这个做皇上的,一大早就是早朝政务,她倒好,睡到日上三竿。酸酸的说道:“你倒是很会享受嘛!”
舒清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懒懒是提醒道:“臣奉旨卧床不起。”虽然这样的旨意她是再喜欢不过。
看她眼睛又要闭上的样子,西烈月敢保证,要是和她这样瞎聊下去,她一定要睡着了,西烈月轻咳一声,认真的说道:“科举之事要尽快进行。”
要整治朝堂风气,重振格局,没有人她寸步难行,虽然从她懂事以来就已经在构建自己的人员体系,但是其他皇女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她必要瓦解。古秋意的死,让她更看清这股势力的存在。
舒清稍稍坐直身子,看西烈月苦恼的样子,估计朝中发生的什么大事,所以说,做皇上真是一个劳心劳力的活。知道她急,舒清依然中肯的说道:“我知道你求才若渴,但是我担心的是来应试的,都是写沽名钓誉之辈,真正的人才一般都比较孤高,我怕他们会以为皇室不过是在做戏而已,到时只怕辛苦选出来的,并不是你要的。”
西烈月就是太明白这点,才把这件事交给舒清做,一来,她信任她选人的眼力和办事的能力,二来,她身上仿佛有一种魔力一般,吸引着人靠近追随,看她身边不离不弃的人就知道了。
舒清久久的停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西烈月猜想,她一定又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了,问道:“你既然已经想到了,一定也有了解决的方法,说吧,别卖关子了。”
果然知她着,西烈月也,舒清忽然来了兴致,眼里的困意也一扫而空,看着西烈月的眼睛,舒清既自信满满,又可以说是有些无赖的说道:“你要是准我经常‘旧病复发’,我倒是可以帮你解决这样问题。”这个早朝问题她是一定要解决的,偶尔早起几次那叫锻炼身体,每天早朝估计她很快就要精神不济,然后真的可以卧病在床了。
西烈月哭笑不得的盯着舒清,她居然“威胁”她,就只是为了不上朝,可以多睡一会?!有些无力的点点头,西烈月苦笑道:“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