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海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午后的阳光炙热而炫目,透过茂密的竹叶,一缕缕的投射下来,竹林里显得宁静而闲暇。舒清踏进竹林,呼吸着带着淡淡竹叶清香的气息,左右看去,竹林里空无一人,难不成今天家里没人?
舒清推开竹门,不由得轻笑起来。
屋内,轩辕逸和安沁宣正对面而坐,安静的下着棋。舒清好笑的走了过去,看他们你来我往的下得还挺愉悦,不禁笑道:“今天还真是稀罕啊!”这两人不是一见面就要斗嘴动手的吗?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她错过了什么好戏?!
安沁宣随意的落下一子,依然是那邪魅的笑着,回道:“没看见我们打起来你很失望。”她以为他们还是那种一语不合就要拳脚相向的愣头小子吗!
其实他倒是挺欣赏轩辕逸的,很有兴趣和他切磋一下武功,毕竟学武多年,他极少遇什么敌手,上次和那个风絮还没打过瘾,轩辕逸一定会是一个好对手。只是今天从宫里回来,他就一直心神不宁的,也没有比试的心情。
舒清在旁边的竹椅上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毫不客气的点头回道:“确实有点。”他们两个一点也不像是那种一起对弈赋诗的良朋益友,她会奇怪也很正常吧。不过她也得承认,有时男人之间的友谊是很奇特的。
轩辕逸白子一摆,潇洒的笑道:“你输了。”
看着安沁宣微微皱眉的无奈样子,这一定不是他输的第一局了,舒清笑道:“他现在心不在焉,自然是要输的。身份我给你安排好了,要不要进宫,就看你的了。”
轩辕逸此时也来凑热闹,轻轻挑眉,上下打量着安沁宣,问道:“什么身份?侍郎!”
“逸,你怎么这么说,我怎么可能安排宣做什么侍郎!!”舒清立刻反驳了轩辕逸的说辞,然后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道:“起码也应该是个侧君嘛!”
说完,轩辕逸和舒清同时大笑了起来,安沁宣总是端着他邪魅的笑脸,老是想在生意上占她的便宜,她口头上揶揄他几句,也是应该的吧!!
安沁宣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哼道:“慕容舒清!!”是谁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们两人还真是很有夫妻像,一唱一和的好不默契。
看安沁宣脸色也慢慢开始晴转多云,转身就要离开,舒清轻咳一声,掩下笑意,说道:“你要走我是不会拦你的,不过月刚才在陵园晕倒了!”
“晕倒?!”安沁宣转过身,看见舒清还在闲闲的喝着水,安沁宣不相信的说道:“她晕倒你还有闲心回来揶揄我!?”
还不错,没有关心则乱。舒清缓缓当下手中的空杯,淡淡的笑道:“就是因为她晕倒了,我才回来找大夫嘛!”
大夫?安沁宣想了想,说道:“你是说,你给我安排了一个大夫的身份?”
“你不喜欢?侧君也是可以的。”这个她还是可以帮他办到的。
这次安沁宣却没有动肝火,只是双手换胸,盯着舒清,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也聒噪的让人讨厌。”
舒清微微点头,依然笑得如沐春风,优雅的回道:“恭喜你更加了解我了。”他以为她一副好脾气就说明她是任人捏的软柿子!估计他要失望了。
舒清并没有立刻进宫,而是吃了午饭,还小歇了一会才带着安沁宣慢慢驱车进宫,谁让西烈月说晕就晕,也不给她点思想准备,就让她多晕一会也好。
进了寝宫,和预料中的一样,舒清看到了一大群人,后主、御医一大堆,舒清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平缓的请安道:“参见齐主,后主,惜君。”
安沁宣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眼睛注视着床帏掩饰后的绣床,对这一群宫里的男子视而不见。舒清早知道他的性格,也懒得让他见礼。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名医,有桀骜不驯的资格。
齐峙等了半天,终于把舒清等来了,立刻迎了上去,说道:“左相不要多礼。”再看一眼舒清身旁这个男子,他不由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男子真是人间绝色,五官细致完美,最让人不能忽视的是他那邪魅惑人的气质和孤傲凌人的气势,两种感觉在他身上完美交融,这样的男子,他,重来没有见过。
收回审视的视线,齐峙对着舒清问道:“这位就是你说的名医吧。”果然所谓能人异士多少总有些不用常人的地方。
舒清轻轻点头,回道:“正是。他叫宣。”
安沁宣或许觉得她们的对话太过无聊,直接略过舒清,向绣床走去,掀开床帏,只见床边上坐着一个华衣男子,还有一个紫衣男子也站在床边,焦急的看着床上的人。看见安沁宣进来,两人都是一惊。安沁宣看见他们,也不免在心里暗暗赞叹,温润如玉,风华悠骨用来形容他们一点都不为过。
走到床前,看着西烈月平静的面容,安沁宣不禁心生不悦,她倒是很会享受,左拥右抱的,全是俊男才子!!
齐峙看见安沁宣面色凝重的盯着西烈月看,也紧张了起来,刚才其他太医都看过了,束手无策,莫不是月儿这病,连着东隅名医也救不了?赶紧着急的问道:“宣大夫,月儿她怎么样?”
所以人都盯着安沁宣,等待他的诊断,他却头也不会,只轻声说道:“都出去。”他也想知道西烈月在玩什么花样!
众人面面相觑,舒清轻叹一口气,上前打着圆场,说道:“各位后主,大夫要给陛下诊治,还请各位到外边休息等候吧。”
齐峙再看一眼昏迷不醒的西烈月,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得说道:“好吧。”
既然齐君都说好了,许炽擎和季惜抒只得起身跟着出了寝宫,季惜抒在出去前,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安沁宣,并没说什么,也出了寝宫。
待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安沁宣在西烈月的床边坐下,盯着她依然紧闭的眼,笑道:“你可以醒了。”
良久西烈月才慢慢睁开眼睛,动了动有些僵直的身体。舒清一定是在整她,这么久才回来,刚才那些御医看来看去,估计有一两个已经看出她装晕了,可是却不敢说出来,支吾半天,也难为她们了。
安沁宣递给她一个枕头,扶她坐好,问道:“为什么要晕倒?”
西烈月耸耸肩,大笑着回道:“斐后需要我晕倒我就晕倒咯。”宫里为陛下诊治的御医,都是精心挑选和培养的,所以想要在陛下亲用的御医上安插自己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而斐后一定不完全相信她是真的中毒,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陵园晕倒,那时人多手杂,她才有机会安排人给她把脉,才会相信她真的中毒,这样舒清的故事也就更真实。
安沁宣大概也了解她的意思,问道:“那你打算晕几天?!”他现在总算是名医的身份,起码要知道病人何时会醒吧!
西烈月想了想,回道:“晕到明天就可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很快母皇就会请你去给西烈凌看病,你去看看她中毒有多深。”她知道毒发起来是什么感觉,她不希望西烈凌最后也是死在这幽冥手里。
看她说的理所当然的样子,安沁宣轻轻伏下身子,就脸贴近西烈月,低低的问道:“我可不是你的臣子,你这样使唤我,我能有什么好处呢?”虽然她现在看起来依然憔悴,他却依然觉得她很美,他总应该收点利息吧。
西烈月抓住他撩拨自己发丝的手,啧啧笑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慕容家在东隅只能是第二了,你比舒清更会做生意。”一手轻轻抚上安沁宣光洁的额头,西烈月低声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和她还有一个关于我的赌局,为了赢,你总该做点事情吧?!”
她这是在挑逗他吗?!安沁宣同样抓住她上下游走的纤手,苦笑道:“只怕我们三人之中,属狐狸的,是你。”她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利用上。
两人就这样鼻子贴着鼻子,呼吸着彼此的气息,渐渐的,两人的气息都开始不稳起来,西烈月挑衅的问道:“那你还赌不赌呢?”
“我最喜欢有挑战性的美人,你,我要定了。”脸上是他招牌的邪肆笑容,安沁宣轻绕着西烈月的耳垂,低低的声音如醇美的烈酒,醉人而辛辣。
她承认,安沁宣会是一个最好的情人,西烈月享受着他的轻吻讨好,嘴上却不认输的回道:“我更看好舒清。”
“是吗?!”安沁宣忽然抬起头,盯着西烈月的眼睛。这是她才发现,原来他迷惑人的,不仅仅是那唇角若有似无的邪魅笑容,还有这双狭长的丹凤眼,会让人深陷其中。
想起殿外还有两个绝色男子,竟都是属于她的,安沁宣的心里莫名的一把火烧的厉害,现在唯有狠狠的吻上这张口吐狂言的菱唇,才行消他心头之气!!
阳光明媚的傍晚,殿外,盛夏熬人!殿内,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