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刚要闪身走开,却发现了一个“熟人”,竟然就是那天在公 安局里遇到的刘局。
“嗯,李强?”刘局眼很利,一眼便看到了李强,严峻的脸上绽开了一丝笑容,向着李强打了个招呼。看来他对李强倒是很有好感。
“刘局,您怎么来了?”李强原本对警察半点好印象都欠奉,不过人家可是市公 安局的副局长,官可不小了,况且还这么低姿态,最重要的是,人家老婆据说是搞什么基因工程的科学家,没准儿以后自己还能求到人家,所以李强也不得不硬装出了一副笑脸走过去跟刘局打招呼。
“出了件大事,一位市领导去独自开车去看自己的父母,结果出胡同口时被一群小流氓拦路抢劫,给扎伤了,才接到的报警,于是我便亲自带队赶过来了。”刘局脸色阴沉了下来,压低了声音向李强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李强点了点头,“那成,您忙吧,我就不打扰了。”他打过招呼便要走。
“等等,这么晚了,你怎么在医院?好浓的酒味儿啊,为什么你的身上全都是血?跟人打架了”刘局突然伸手拦住了他,皱眉问道。不过,他似乎已经将那天在警局里李强被劫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呃,我摔了一跤,手蹭破了皮,没事儿,就不劳您操心了。”李强摸了摸鼻子,心道这位刘局可真够敏锐的。
“嗯。”刘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再审视了李强一番,“你走吧,别干那些个偷鸡摸狗的勾当了,年轻力壮的,找些正经事情做。”刘局像一位宽厚的长者般嘱咐道。
“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深入践行科学发展观,做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社会 主义五好青年。”李强哈哈一笑,转身走了。
“这小子,可真够贫的。”刘局摇头一笑,带着人进了医院。
经历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李强现在心情倒是好过了一些,并没有那么难受了,可还是觉得内心深处空荡荡的,像是把什么东西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吗的,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已经是千万富翁了,还害怕没有女人?”李强自言自语地啐了自己一口,可还是无法忍受心头突如其来的一阵阵剧痛。
与此同时,耳畔另一个声音不停地响起,“就算你是千万富翁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有命赚没命花?你就快死了,就快死了……”那声音是如此的残忍恶毒,让李强忍不住再次心头焦躁起来,握着拳头,很想寻找些什么东西发泄一通,可现在大街上空空荡荡的一片,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钟了,又有谁会像一样没事儿在大街上孤魂野鬼似的闲逛呢?
“吗了个比的,老天爷,你个瞎了眼烂鸟的怂货,老子这么一个大好青年,你凭什么就把我往死里整?我 日 你八辈祖宗,十二辈子的先人。”李强仰天大骂,状若疯癫。
往死里吼了一阵子之后,李强才感觉到心底好过了许多,夜风一吹,顿时感觉有清凉起来。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这死丫头欠我一条命,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大不了,就让她妈打死我算了,一了百了,省得在这里空受折磨。”李强又在街上转了几圈之后,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主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决定了,表面上好像是下了狠心要再去找孟点点泄愤,可内心深处,隐隐约约间,也只有他自己清楚,或许,他是真的离不开孟点点,哪怕就算是真的分手了,也想去看她一眼,一眼就够了。
好不容易拦路打了一辆车,李强便往回赶,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孟点点家楼下的时候,他心底突然间有些紧张,因为他不知道再见到孟点点时,自己会是什么态度,是激烈的复仇甩她两个耳光,还是默默无语地看着她哭泣着承受着良心的谴责?况且,自己这样回来,又算什么?无家可归么?怯懦服软么?还是其他的怎样怎样?尤其是想起孟点点的妈妈张阿姨在他临走前说出的那番话,李强心头就如同针扎一般的锐痛,无可承认,尽管李强一向认为自己的内心很强大,但面对这种伤害,他依旧不能承受。
“不,这不应该是点点的真心话,如果点点真是那样的女孩子,她真的想骗我,为什么还会这么在乎我?还会为了我哭泣?既然张阿姨的病好了,她大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将我一脚踹开,或是卸磨杀驴,不必这么情真意切地演一出戏吧?”李强思虑着,不断地为自己上楼去找理由,或许也是他内心深处根本就从来没有相信过孟点点是那样一个机心歹毒的女孩子。
在楼下犹豫了好长时间,他才拖着沉重的步子上到了三楼,来到房间前,下了好大的决心,才伸手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门没开,里面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李强皱起了眉头,心头最开始的那丝不祥的预感再次涌起,他感觉好像有些事情要发生了。
再次敲了敲门,加重了力道,可门依旧没开,李强急了,索性手上加了把力气,一下便将门推开。
“咔”的一声,伴随着门锁断裂的声音,李强打开了门,随后,他便瞠目结舌地呆在了门口。
只见屋子里空空荡荡,哪有什么人?不过,屋子里依旧是一片洁净素雅,曾经被掀翻的桌子如今已经被重新竖了起来,桌子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瓶白酒。显然,这是屋子的主人重新亲手做出的菜肴,只是,主人已经不在了。
同时,一张叠成了心形三角的洁白素笺就搁在桌面上。
李强站在门口呆了半晌,才缓缓走进屋来,坐在了桌前,拿起了那张叠成了心形三角的素笺,缓缓看去,几排娟秀的小字工工整整地写在了上面,“哥,我走了,原谅我,求你……”
信上的字迹好像被凌乱的水珠浸过,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可李强看得很清楚,那分明就是泪珠儿的痕迹。
李强脑海里轰然一声大响,“点点走了?她为什么要走?她去哪里了?”他握着信纸喃喃而道,曾经对孟点点一切的愤恨都在这一刻随风而散,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失落、伤感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