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心失魂落魄地跪着。
抬起头,面对着宝相庄严的佛相,他问自己。
他当真能够如溶溶所说,可以放下了吗?
“无心师弟,”无相别有深意地说,“师父说过,你有慧根,但也有劫难。为你落发,除非你真正放下,不可如普通的出家人一般,被迫放下。”
云无心跪在佛像前,想了很久很久,脸上终于现出笑颜。
他起身,对无相深施了一礼。
说:“大师兄,我明白了。我不落发,我要去做我想做的事。”
无相微微颔首。
云无心转身走出方丈,宽袍大袖,在风中招展。
天魔塔被拆除了,墨渊和月长歌站在废墟前,脸上却没有欣慰之情。
“有溶溶的消息吗?”墨渊问。
“没有,”月长歌颓然摇头,“你呢?”
“也没有。”
“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继续找。”
“我也一样。”
距天魔塔不远的浣花粼影,再没有了当初的绝壁幻影。
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满脸感触地站在树林迷阵前。
她从另一个入口进去,当初浣花派的进出通道。
林内整个变了个样,当初的花丛迷阵,当初的屋宇全都没有了。
被湖水冲毁的泥地上,有花苗和青草冒出了头。
而在湖水中央,有一个简单的树枝搭建的平台。
平台是倾斜的,一半露出水面,一半浸入在水中。
平台上,懒洋洋地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同平台一样,上半身露出在水面上,下半身却浸在水中央。
雪雕在他身旁蹒跚行走,喂给他一条捕自湖中的鱼。
那个人接过鱼,就这样躺着,咽下半条鱼。
女子心酸,说道:“想不到堂堂萧少主,竟然躺在湖中吃生鱼。”
躺在湖中的那个人正是萧遥,他依然仰面躺着,没有看女子一眼。
自得其乐般说:“生鱼好,大补之物,最鲜的湖鲜。清音姑娘有没有兴趣来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