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清晨,箐儿一早起来,带着黑子四处打听另外三家的消息。
张惠贤家和王婆婆家都已经去过了,将黄金首饰留了些给他们家人,至少不用卖儿卖女,换孩子而食之了。
还有最后一家,也是箐儿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叫凤兰的女孩。
“有人吗?”箐儿领着黑子,来到一家不大的矮小平房面前,同样也是泥巴草房四处漏风。
“谁?”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吱啦’一声开了门,一个约莫十二、三岁得男孩探出了头,见面前陌生之人忙问:“有什么事?”
箐儿打量了一眼男孩瘦弱的身体,面带病态,一身破旧的麻布衣服,她问道:“请问焦凤兰在家吗?”
男孩一听,顿时愣住:“你,你找我姐姐什么事?”
你姐姐?原来她是那位胖大叔家的儿子,看来是找对地方了,箐儿连忙问道:“你姐姐呢?你父亲临终前叫我告诉你们,千万别把凤兰卖到妓院。”
“父亲?”孩子一听,顿时两眼泪水滑落,捂着脸痛哭不已。
箐儿见状,心中‘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一把拉住孩子瘦弱的手臂:“你姐姐怎么样了?快说啊!”
‘呜呜~~!’孩子不停的呜咽,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说着:“姐姐她,姐姐她已经跟老鸨走了~啊~~~!”
走了?还是来晚了一步,箐儿坐在屋中仅有的一个木凳之上,屋中四处散发着浓郁的中药味,屋中还有另外两个孩子,一个男孩看起来的七八岁模样,另外一个女孩跟黑子差不多大,整个屋子没有一个像样的家具,家徒四壁原来就是这样。
箐儿扭头瞅见桌子上放着的几个散碎银两,不禁心中嘲笑:几个破银子,就换走了一个女孩的一生幸福。这可恨的天灾,该死的贪官,等他们下了地狱,定叫十殿阎王好生的伺候他们,然后再罚他们永生为畜。
箐儿气的牙痒痒,扭头看着仍在哭泣的孩子:“别哭了,你姐姐什么时候走的,去的哪家妓院?”
孩子抬起头,擦擦眼角的泪水,打量了一遍面前的箐儿,突然他拿起桌子上的银两,走到箐儿面前,‘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姐姐您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人,我身子不好,常年吃药,爹娘双双仙逝,姐姐为了安葬爹娘,才自愿卖身的,这银子我们不要了,求您去帮我把我姐姐换回来吧,姐姐昨天下午走的,在街上最大的那一家‘花满楼’妓院。”
箐儿低头看着孩子,看来也是出于无奈才出此下策的:“钱你留着,安葬父母之用,我这里还有一些食物,我将黑子留在你这里,我去救你姐姐。”
说完拉起孩子,将糕点和黑子一并塞给他,嘱咐半天后才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