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奴,不够好吗?”一位着红色纱衣的女子,媚眼如丝,纤手拿着玉杯,趴在苍凌怀里说道,另一只手挑逗似得在他胸前画着圈圈。
苍凌极不自然的移开她,手在她脸上轻轻的一滑,笑着说:“不是你们不够好,而是我这二哥对你们的如烟姑娘情有独钟啊。”说完,还对卫子谦挤挤眼。
“四弟,休得胡说!”卫子谦一边躲闪着那些女子的红酥手,一边厉色的说道。
羿升又拿出了第二锭金子摆在桌子上,说:“去叫人吧。”
“这……”老鸨正为难,大厅之内传来了争吵声,接着是打斗的声音。
老鸨顾不上他们,急忙走了出来。
“哎哟喂——我说几位爷,这是怎么了?”老鸨夸张的惊呼起来。她的喊声引来各个包房的人出来观看,当然也包括了苍凌他们。只见,一位十二,三岁丫鬟打扮的女孩跌坐在地上,呜咽着。左边脸上高肿着,上面还映了一个红红的五爪印,头发凌乱。一只袖子不知去向,露出了细嫩的藕臂,胸前的衣服,隐约被撕开。老鸨站在她边上,正点头哈腰的对着一桌的四个男子说着什么。那四个男子梳着类似日本江户时期的唐轮头,也穿着类似那个时代的武士服,脚踏木屐,腰悬细长弯刀。不时朝地上摔碗,碟,杯子,恰巧都摔在女孩的边上。菜汤,酒汁溅了她一身,不时的还有些碗碟碎屑划过她的脸,她的手,留下了丝丝,点点的血痕。其中一个人更是走到女孩面前,用脚抬起了她的下巴。怪腔怪调的说:“我的,看她,几分姿色,她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踹了她一脚。十分牛气的转身坐回凳子上。
“妈妈,妈妈——救我!”女孩哭着,跪爬到老鸨身边,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服,不停的叩头。
“怎么一回事啊?”老鸨扬着声调问道,接着绕着她走了一圈后,腻着声音说:“你不是如烟身边的吗?怎么不好生伺候着主子,跑到这儿做甚?”
“姑娘说有些口渴,要奴婢去端些燕窝炖银耳。哪知,奴婢刚拿了往回走时,就被这几位爷拦住了,要奴婢陪着喝酒。奴婢不肯,他们就硬来,还说,还说要奴婢伺候。妈妈,妈妈救奴——”
“小尘啊,这烟霞阁的规矩,可知道?”老鸨看着自己的十指蔻丹,不顾女孩的哭求,问道。
那名叫小尘的女孩听了她的话浑身一抖,哭着说:“妈妈,妈妈——饶我,我还只有十二岁,妈妈,妈妈——救我!”
“这入了‘烟霞阁’,迟早要踏上这一步。十二嘛,着实是小了些。不过,早或是迟,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这‘烟霞阁’的规矩是:只要客人的要求,我们就能满足。既然这几位爷看上你了,也算是你的福气,从了吧。”
“不要啊妈妈——妈妈饶我啊,妈妈——”小尘磕头如捣蒜,苦苦的哀求着。
苍凌看到这里,已是义愤填膺,热血沸腾了。攥紧了拳头,横竖着眉,就准备冲出去。卫子谦握住了他的手,拉了拉。苍凌转过头了,双眼燃着火焰,瞪着他,说:“二哥,那些狗日的不是人,我要去宰了他们!”卫子谦并不说话,只是示意他看看楼上。苍凌一扭头,就看见一个女子轻移莲步从楼梯上款款而下。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去。只见女子的长发简单的盘成了个飞萝髻,斜插粉色芍药簪和包金海棠簪,琉璃珠子点点垂下,娇巧的耳垂上是蝶形珍珠耳环,香腮如雪,柳眉如黛,翦水双瞳,顾盼间就风情万种,莹润的樱桃小嘴微微上扬。身穿白色纱缕裙,三寸束带系出纤细柳腰,抹胸上一株海棠悄然绽放。她就这样轻轻柔柔的飘然而下,牵动了众人的一呼一吸。
她站在小尘的身边,樱唇轻启,柔声的说:“妈妈,‘烟霞阁’中虽有规矩,可这规矩再大也大不过国法。华龙国国法赫然写着女子满十五而嫁,女人一旦服侍了男人就相当于嫁了人,我这婢女年满十二,尚不到及笄的年纪。妈妈就高抬贵手放了她。”
“这……”老鸨一时词穷不知该如何回话。
“她,不行。你的,行。”那几个人男人浪笑着站起身,围住她,扑上去,想要将她抱在怀里。
老鸨适时的站在中间,挡住了他们的手,顺势靠在一个人的怀里,食指一点那人的额,娇滴滴的说:“爷,看您心急的。您瞧瞧,这儿的人都是冲着如烟来的,您这一抱,奴家还怎么做生意?要不您也排排队?”
“就是,就是。我等都是冲着如烟姑娘来的。”
“如烟姑娘神仙般的人物,切不可给这些俗人给玷污了。”
周围的人齐声嚷嚷道,一时嘈杂的如街市。
那人恼羞成怒,一用力将老鸨推倒在地,恶声恶气的说:“如烟的,今晚,我的要了。”说着,与另外三人一起伸手抢人。老鸨轻跃而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们,厉声的说:“你真当老娘是吃素的?想砸场子?护院!”一声厉喝后,周围多了许多护卫。每个人都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们。
就在这时,二楼的一间十分素雅的包房,它的轩窗被推开了一条细缝。从那条细缝内,可以窥见里面坐着两名男子,一个穿着十分朴素,下巴蓄着胡子,看起来约莫三十几岁。另外一个,打扮和楼底下的那些武士相同,只是从衣服的质地看起来更为高贵。他们跪坐着,中间的矮几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那名三十几岁的男子,舀起一瓢水均匀的浇在紫砂茶壶上,升起了袅袅的白雾,迷迷蒙蒙的绕在两人中间,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楼下何人喧哗?”那名蓄着胡子的男子问推开窗子的手下问道。
“禀大人,是日照国的武士在闹事。”那名手下关上窗子回道。
“日照国?在华龙的日照武士都有那些家族啊?”男子沏茶的动作并不停顿,不慌不忙的问。
“回大人,目前只有藤原大人的家臣在华龙。”他的手下低着头恭敬的说。
“是吗?藤原大人,看来您得好好约束家臣了。不要因为他们而破坏我们的合作。”他一边将沏好的一杯茶轻轻的放在那个叫做藤原的日照武士面前,一边缓缓而有力的说道。
“嗨!曹大人说的是。”藤原川坐正了身体,将头低下,恭敬的说道。接着,他叫过一个手下附耳说了几句。那名手下领命而去。
而大厅内,气氛剑拔弩张。那四名武士已经抽出了弯刀,和那些护院对峙着。
如烟轻推开挡在她面前做保护状的护院,看着那四个人,眼波流转,轻声而坚定的说:“来这‘烟霞阁’的人都是上宾,伤了和气,就不好了。妈妈。既然这几位爷这么看的起如烟,那妾身就弹奏一曲以谢各位的厚爱。”
原本呆愣在地的众人听到她要当众弹奏,都兴奋的鼓掌叫好。
没多久,如烟拿着琵琶坐着中间,转袖拨弦,曲调虽未成,情意却已然而生。不多久,一曲《阳春白雪》就在室内宣泄开来。她那青葱嫩指一平按一弹挑,就呈现了春风荡漾,杨柳轻拂,鸟鸣花间,溪水潺潺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