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的一直不说话,让他非常无奈,想要把她送走,但又有些担心,以她的性子会怎么跟别人相处下去。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不开口,但他看的出来,每当她看到别的孩子们在一起玩耍时,她眼里闪过的是羡慕。当她看到他和老婆教他们练功时、或是他们聊天的时候,她眼里闪过的是渴望与忧伤。看到她那个样子,他就更舍不得把她送走了,他怕这样把她送出去别人会欺负她。后来他决定要留下她后,他就让儿子们天天拉着她与她一起玩儿,男孩子们练功的时候,就让她呆在一边看着,不练功的时候,就让他们陪她聊天、说话,虽然,那时候他知道这个女孩不一定会开口,但他想用行动告诉她,他们不是坏人,她可以相信他们。
后来,她慢慢的和孩子们熟悉起来,也开始慢慢和他们说话了,但是见了他,她依然不会开口,直到有一天,在他教儿子们练功时,她慢慢走过来,怯怯的对他说了第一句话,那就是,她也想学功夫。当他问她为什么想学这个时候,她却又不做声了。
见她不再说话,于是他就说:“只要你说的出理由,我就会教你。”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却突然低下头了,他以为她又会像以前一样不再说话时,她却低着头又说:“我想保护自己。”
听到这句话,他当时一愣,“为什么想要保护自己?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欺负你的。”他低下身子奇怪的说道,却不小心看到了她早已红了的眼圈,泪水悄悄的在她的眼里滑动,却始终没有掉出来,她紧紧咬着唇连一声抽噎都没有发出。
“因为,只要我学会了功夫,我就可以保护自己。不用害怕一个在房子里睡觉,也不会害怕夜里黑黑的房间。更不用怕别人再把我扔了,会没有家。只要我学会这些,我就不会害怕一个人了,我想要变得勇敢,不靠别人。”女孩轻轻说道,短短几句话透出了她的孤单与恐惧,以及对陌生人的不信任。
“你放心,就算你不学武功,这里的人也不会扔了你,这里的人都会保护你,没有人敢欺负你。”当看到这个孩子眼里透出的对人性的不信任时,他的心有些发疼,眼睛有些酸涩湿润。
她也只是一个孩子啊,为什么会流露出这种不符合她年纪的沧桑与辛酸?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一个本来该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失去了笑容?
“不,我要学。请你教我好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女孩的话语变得很低,颤抖的声音像是在用力隐忍着什么,小手在用力的握紧,眼里也有了泪水,可她就是不哭。
他看着女孩低垂的头和紧紧咬着的唇,突然舍不得拒绝她,也舍不得看到她隐忍的样子。沉默了良久,他答应了她。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决定要收养这个女孩,要好好的保护这个女孩。一天又一天过去,看着她的倔强与坚强他心疼了,她练功就像是不要命一般,磕破了腿,跌伤了胳膊,碰肿了头,她从没有喊过一声疼,也从来不会哭,更不会主动要别人帮她,也不会主动接近任何人。小小的身子,就那样坚持着。
她的坚强打动了他,也打动了他的孩子们。从那以后,不用他的吩咐,那些孩子们都会主动去保护她,看着她,不让她因为练功而让自己受了伤。慢慢的,他们的对她的爱护,甚至都超过了他。。
她太过固执,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没有一个人能说得通她,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可是看着她不顾自己的身体拼命的练,每个人都心疼的不得了。直到有一天,他说如果她再这样连下的去的话,他就不会再教她,也不许她在呆在他们那里,她才停止了那种不要命的练法。可是从那以后,每个人都不再放心她,总是,一看不到她的影子就会到处找她,直到把她找到为止。就怕她又会躲着自己去练习。
也正是她的这种固执与坚持,她的功夫比任何一个孩子都要进步的快,甚至慢慢超越他的孩子们,可是,就算她再厉害,他和他的孩子们依然认为她不会保护自己,总是时时刻刻的看着她,保护她已经成了他们一家人的习惯了。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她学会了与他们说话与交流,慢慢的也开始对他们笑了,甚至有时候也会向他们撒娇了,可这一切的改变,却依然让每个人都心疼的不得了。
从以前的回忆中回过神,上官老爷子摇摇头跨进了院子,虽然她已经改变了好多,也对他们一家人敞开了心,可她固执的性子却依然在,只要是她不想对别人说的话,无论是谁问,她都会闭嘴不说,任谁也没有办法从她的嘴里套出一句话。就像当年她为什么会躺在那山路上的事一样,直到现在他们依然不知道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她离开的这七年里,她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她在这七年里到哪儿去了,他也曾试图查过她的去向,可是却一直是没有任何消息,她只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向他们报平安,说她一直在各地找种子,慢慢的,他们也就信了她的话,因为他们确实是,在没有在这个城市里发现她的踪影过。可没想到,她现在居然会这么狼狈的回来了,让他怎能不心疼的想揍人?要是让他知道是谁欺负他上官家的宝贝,他一定会宰了那个人,以消他心头之气。
想到这里,上官老爷子的猛的一咬,眼里射出了一抹阴狠,他上官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欺负他家宝贝的人,他也绝不会轻饶。
庄严一边开车,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看身边的女人和一直被她抱在怀里的女孩,眼里闪过一抹落寞与疑惑,想要问她真的结婚又离婚了吗?想要问她,这年来难道就没有想过他吗?可话用到嘴边,他却又咽了下去,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些年过的好吗?”最终他挑了一句不太敏感的话题问。
“嗯……,很好。”唯一看了看一脸正经的他微笑道,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有些不太适应动了动身子。
七年不见了,他变了好多了,以前总是天天跟在她身边的阳光少年早已不见了,现在的他成熟了好多,见到她总是露出的调皮笑容早已不见了,眉头深锁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欲言又止。
“哦,既然一直在这个城市里,为什么都不回来了看看我……们?”庄严突然问道,语气有些急躁,有些生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是怎么了,本来一听到大哥说她回来了,立刻高高兴兴的想来见她的,可是当听到她已经结了婚,还有了孩子,他的心突然冷了半节。
他对她一直抱有一种特别的心态,在他还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决定要好好的照顾她。所以他总是缠着她、跟着她,就算她表现的再厌烦,再大声的吼着他,他依然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哥哥们一直都知道他的心事,所以当他在她身边的时候,哥哥们就会自动的闪开,让他们相处。他以为时间长了,她就会看到他了从而爱上他。他从不担心她会爱上别人。因为她是那种从不跟陌生人打交道的人,如果不是相熟的人,她根本就不理。所以,他一直很放心的由她的任性,听从了她想要去闯闯的荒唐想法。却没想到,唯一的一次放手,却让他失去了她七年,这日日夜夜的思念,差点让他发了疯,因为她的一句,不想别人可以找她,他忍下了想要掘地三尺挖出她行踪的冲动。直到昨天接到她的电话,听到她的话,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就在这个城市里,只是他一直在城市的这头,而她只是在城市那头。当知道她就在他的身边时,他心里的狂喜难以压制的只想冲到她身边去,可他却忍住了,只因为,他知道她脾气,如果他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冲到她身边的话,他怕她会讨厌他。可是,现在呢,现在他得到是什么?居然是她结婚又离婚的消息。
“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唯一回头看着他僵硬的侧脸微微一笑,心里有些许的歉意,是她太任性了,知道他们总是会包容她,却一直利用他们的包容。
“是回来了,不过,回来的还真是惊天动地。”庄严侧头看看她怀里的孩子,一股嗜血的冲动想要爆发,心,犹如针扎般的疼,手猛地握紧了方向盘。
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她会嫁了人、她会有孩子,而这个孩子却是别人的种,没有他的份。他一直以为,她是他的,就算是她有孩子也应该是他的孩子。如果早知道有今天,当年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离开,一定会尽任何办法,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的。
“呵呵,对了,这是我女儿,柔儿,快叫舅舅。”唯一看到他僵硬的侧脸,歉然一笑不敢再说什么,扯开了话题。
“舅……”
“别叫我舅舅,叫我叔叔吧!”庄严打断了柔儿的话,压下心里的不甘与愤怒,轻声说。看着这个有着和唯一一摸一样晶亮眸子孩子,心头一颤。下意识的不想让这个孩子叫他舅舅,如果他让她叫了舅舅,那就是间接地承认了自己是唯一的哥哥,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她的哥哥,他只想做她身边的男人,一个与她生活在一起的男人。
柔儿抬头疑惑的看看母亲,又望望在一直开车的人,不知道要如何叫。
“你是我哥啊,为什么要她叫你叔叔?”唯一奇怪的问,如果柔儿都叫她的那些哥哥们叫舅舅,唯独叫他叔叔不是很奇怪吗?
“我又不是你哥,我跟你也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要叫我舅舅?再说,你有叫过我哥哥吗?”庄严的心咯噔一下,眼光闪烁的说道。
还好从小到大,她也确实是没有叫过他哥哥,总是连名带姓的叫他。
“也是。”唯一认真想了想说道,从小到大她与他在一起,不是吵就是闹,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说过话。更何况是叫他哥哥了。
“好了,就叫我叔叔吧!这样听起来,还显得我年轻一点。”庄严忍着心里的沉闷笑笑慢慢停下了车:“我们到了,下车吧。”
唯一看了看外面,然后柔儿一起下了车,而庄严就跟在她的身后,贪恋的望着她背影,想要靠近她却又不敢太接近。七年不见,他有好多的话想跟她说,想要问她为什么七年都不给他一点消息,想要吻她,她的心里可曾有过他,可他却只是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问起。
冥夜绝看着眼前的资料,眉头皱成一座小山。
原来那天真的有人曾经到他的家里去找过唯一,那天去的人里面就有夏素雅。
他一直以为,他的生活已经安静了,也没人敢动他的家人,刚搬出冥天盟的那年,他也是千万分小心,派了好多人保护她们母女,只是从未发现过什么可疑之人,再加上这几年,冥天盟已经慢慢撤出了黑道的事物,也差不多脱离了黑道的性质,也就与那些老大们没又什么利益冲突。再加上他冥夜绝早年闯出来的名声,也没人敢敢来挑战他的势力,除非那个人是活的不耐烦了。这几年的平静的,让他放松了提放,可没想到现在居然会出这样的事,一个小小的女人也敢动他的家人了。
本来这件事很好办,只要找到那些人,问清楚当时是怎么回事,也就不怕夏素雅会狡辩,更不怕他们的老大会不承认。他已经脱离了黑道的关系,也就不想再用黑道上的手法来对她,她也不值得,他用什么特殊的手法来对待。可问题就是,那些去过他家的人,在离开他家以后就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所以,当他的人找到那个帮会的老大询问时,他也是一口否认了曾经派人到他家里的事。
这一切有些蹊跷,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救了唯一母女。而夏素雅见他并没有什么证据,也是死不承认她曾经做过这件事。。
可他却已经开始怀疑起了夏素雅,虽然她一直不承认这件事,总是像个小女人一般流着泪说着自己的愿望,但已经有人指证了她那天确实是带着人去了他家,又让他如何信一个女人的话。只是,现在找不到真正的当事人,事情具体是怎样也就无人得知,让他有些无法下手。还有一件事,让他对夏素雅起了一份警觉之心,那就是能够雇佣到黑道里顶尖杀手的人,绝不会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是雇人的那些钱也不是一般的上班族可以拿得出的,而夏素雅只是冥氏企业的一个总裁秘书,拿到的钱绝对不可能供她做这些事。一切的一切透露出事情的诡异,这几天他也已经派人去查夏素雅的一切,相信过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立行,进来一下。”冥夜绝伸手按通了桌上的电话,说完又坐回了座椅上。
“总裁,”方立行接到电话,刻走了进来,恭敬的站到他面前。
“夏素雅现在有什么异动吗?”
“暂时没有什么异动,在公司里,她还是像以前那样认真的工作,不过在公司以外我就不知道了。总裁,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方立行犹豫了一下说道。
“说。”冥夜绝抬头说道。
“总裁,我总觉得夏素雅不像是一个简单女人,能够把所有的事做得头头是道的女人,不可能是一个胆小的女人。总裁难道不觉的有些奇怪吗?”方立行看了看他说道。
听到他的话,冥夜绝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皱起眉,是啊,一个处事能力这么强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呢?以前是他太疏忽了。挑她进来工作,只是因为看中了她的能力,而她在公司里也不是一两年了,他也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第一次放松了对一个女人警惕竟然会出了这么大的事。
“从今天开始,有关冥氏的所有的资料不要再让她看到,但是也不要让她知道我们已经开始怀疑她了,明白吗?”冥夜绝思索一会儿说道。
“是,”方立行立刻答应道。
“一旦她有什么异常的动作,马上告诉我。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先去处理一下这件事吧。”冥夜绝抬头说道。
“是。”方立行答应一声,立刻转身离去。
房里出去以后,冥夜绝陷入了沉思,一个女人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居然可以让他疏忽到这种地步,是他太过大意了,还是他太过自信了,看来他是该重新考虑一下这件事了。
一个月后。
冥夜绝与方立行一前一后走着,今天他们有一个很重要的合作案要谈,合作对象就住在‘皇都’酒店的708房。这个人是‘皇都’酒店的所有人,更是‘皇爵’金控的新任继承人。
他刚和方立行走进‘皇都’刚走到一个转弯处,就差点与一个身穿淡紫色的女人相撞,那个女人看来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只是低头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就急匆匆的跑开了。
冥夜绝本来也没有太在意这个女人,只是当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时,他的身子突然一顿,随着那个女人走过他身边的,一股熟悉的气息悄然窜到鼻间。
那味道……?是她?
冥夜绝猛地转回身,望着那个女人消失的地方,眼猛的长大,心突然咚咚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