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王妃,怎会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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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傅无凌捂着肿的老高的脸,怔怔的望着舒清然,随即又望着停雨之后露出些许阳光的天空。那阳光将未散的云团镶上了一层金边,十分耀眼。可他不明白,傅溪真就这样简单的走了?而刚刚出现在这里又消失了的男人是谁?他们说的好多话,他并不太懂,但似乎关于他,亦也关于舒清然!但舒清然好像明白其中的纠葛,亦也认识那个叫阎寞的人,还很在乎他。摇摇头,此人不像是人…还有傅溪,应该都是天上的神仙吧!

那舒清然是人还是神…独自思讨了半天,刚才阎寞说了什么他和清然‘都已堕入人到,但也活的有滋有味’,就证明清然是人。心猛跳了两下,换句话岂不是说,他们之前都不是人,是和他们一样,是天上的神仙?

而且,他两做神仙的时候,就已经很相爱了。甚至后来为了能和对方在一起,连神仙也不做了,甘愿做人。

“清然!好了,都过去了!”他决定要问个明白,走到舒清然身边,拉住她的胳膊,淡淡的拥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她反手环着他的背,闷在他的胸膛里,不断的抽泣,满脸的泪花扑簌着沾湿了他的胸襟。好不容易等她平息下来,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他才问道:“那个叫阎寞的,到底是谁?傅溪居然被他劝说了,什么也没做,就这样走了!”

“你还觉得她做的不够多吗?非要让这里山崩地裂后再离开,才算是真正的放手?”她蹭起来,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我听他们刚才说了那么多…似乎是在讲,我们两以前也是上界的神,还很相爱。是因为傅溪,才变成现在这样。清然,我们以前是那样的吗?我们真的彼此相爱吗?”他的眼神又充满了期待,话语很迫切。似乎只要知道答案,一切就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舒清然会变得不仅仅因为他中的毒而和他在一起,还会真正的爱上他。难道不会吗?他们两可是历经磨难,宁愿不做天神,也要在一起的!

舒清然凝视着他,迟疑了半刻,似能猜到他的想法。也要告诉他,轮回禁地里的那一对同根树吗?将一切都告诉他?垂下眼眸,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脱开他的身:“傅无凌,你还记得他们说的那些事吗?”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记得!”顿了顿,望着他,眼神锐利:“可是,我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逼我的,最终把我逼的想自杀!这个,你也记得吧。”

“清然,我…”傅无凌的脸色大变,以为她又要旧事重提。她随后却只是抿着嘴,笑了笑,忽然挽住了他的胳膊:“而现在,我们却又站在了一起。不是因为他们说我们几千年前相爱过。但也没有因为当初你伤害过我,我就认为你活该应受这种罪,站在一旁看你的笑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低着头,望着潮湿的地面,轻轻的点了点。说不出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我们当前最重要的,可不是考虑以前我们之间有过什么。你身上有这么奇怪的毒,傅溪又走了,若没有解药,你就只能在每次毒发的时候喝我的血了。你不会真想一辈子喝我的血吧?”

他讪讪的笑了笑。两人一同往山下走去。走了好长一段,他才反问道:“不可以吗?如果真能喝你一辈子的血,不就证明我们两能一辈子在一起了?”

“那万一你以后每半天就要毒发一次,而且要喝大半升血,那我怎么供得起?”她挑挑眉,故作惊恐状。

“这个…。”他还没想到。心又沉了下去,他不能因为自己,而害了她。那还不如叫他现在死了的好。

她看着他不断涌出的愁容,重重的拍了两下他消瘦的脊背:“这个我刚才想过了。你和父皇之所以喝我的血,能保持清新,是因为以前我吃过仙界的东西。那就证明,仙界之物,能克制甚至能解你的毒。可我们两现在是人,除非死了,不可能上天。但你以前不是给我喝过‘还魂仙汁’,那可是货真价实上界的东西,你也说过,喝了那东西,就算是要死的人,也会活过来。”

“但我的那瓶,已经给你和倾城喝光了!”

“你不是说上凌国有两瓶吗?父皇那儿还有一瓶!”她满脸笑容,眼睛睁得大大的:“你和父皇一人喝半瓶,想来也是可以解毒的。”

傅无凌的脸却沉得更厉害:“父皇那瓶,当初在攻打下玥国时,他老人家受重伤,早就用掉了。”

听到此,舒清然的心也凉了半截。但很快她又反问道:“你以前不是说,一共有五瓶吗?这里用掉两瓶,这世上应该还剩三瓶的。不用担心,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的。”

“清然,这药被研制出来,已经超过二十年了!你怎么知道另外三瓶就没有像我们这样被用掉呢?”他不抱希望。

“你怎么就知道它们一定被用掉了呢?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人有收藏癖?这么神奇的东西,他们才舍不得用,收集起来,帮我们藏在地下十八尺的隐蔽储藏室里。也是很有可能的。不过才二十年。我想,就算一百八十年之后,也还会剩下一瓶,用来救该救之人。”

“可是…”他被她说得有些心动。

她停下脚步,抬头望着他。踟蹰了很久,直到太阳从云层里全冒了出来,金色的阳光撒在他两身上,为他们染上了一层撩人的色彩,她才说道:“还可是什么?我说过,除非找到能完全解你身中之毒的解药,我是不会离开你的。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去寻找‘希望’吗?”深吸一口气:“你刚才也听到他们说我们过去是很爱彼此的。可是过去的早就过去了,过去的事是拴不住现在的人的。难道你不希望我们以后能…。至少有所改变?”

这话说得太过了!真是太过了!她低着头,脸上并不好看。

傅无凌激动起来,脸上布满了红光:“你是说,我们以后…清然,你愿意再给我这个机会?”他的声音,他的手、肩都在抖。黑亮亮的眼睛睁得很圆,一眨不眨的望着舒清然。

她挑挑眉,不照着问题回答:“可我总觉得,你以后也会欺负我,而且会把我整得很惨!”眉头纠在一起,望着他,似乎并不看好他:“或许我对你还没信心。我对我自己也没信心。”

“我以后怎么敢欺负你呢?我的命现在都在你的手上,万一你跑了,我要不只能等死,要不只能变疯。我以后敢得罪你吗?”他的眼灼灼发光。希望,这个词真是太美好了。

舒清然想笑,但忍住了,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那就是说,以后我可以变本加厉的把以前你对我的不好,都还给你!”看他愣了一下,终于笑出来,指着自己的肩:“既然如此,现在就替我捶背吧!以后还有什么吩咐,我会毫不犹豫的吩咐给你的。”蹦蹦跳跳的,先他一步,继续朝山下走。

傅无凌望着她的背影很久,感触良多,想笑,想哭,想大叫,想冲上前把她横抱起来。微风撩起他的发丝,他冲过去,只把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听她的话,用力的替她揉捏着她那略有些酸软的背:“以后全听爱妃大人吩咐。您说什么,我做什么…。”

还没说完,她把话截了:“怎么是爱妃呢?你不是把我休了吗?要不要看休书,我现在还带着呢?”

“休…休书?”他轻哼了一下,依旧满含着笑:“那张白纸黑字怎么能做数呢?那是被傅溪逼着,不得不写的。爱妃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撕了,好不好?”

舒清然转过头,瞠他一眼:“一口一个爱妃,叫着恶心不恶心。你说撕就撕?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这可是我来之不易的自由之书!”但心底是暖暖的,她听得出,他现在这样叫着她,心中是有爱的。而不是以前,口口声声叫着她‘爱妃’,心底却有一万个不爱。

就在此时,傅倾城横空出现在半山的平台上,抬头冷冷的望着他们。或许他早已在这里等着他们了,而他们却一直只顾着自己,没有望见他,只等到他轻咳了好几声,才发现。

“倾城…”两人站在山阶上,怔怔的望着他。

傅倾城敛下眼帘,伸手朝后打了个手势,十几个侍卫涌了上去,架住傅无凌,同时把舒清然带到他的身边。

“没想到哥在这里!还好清然找到,否则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呢!”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哥,我们回京吧。”转头亦也对舒清然说:“清然,对不起,不能再陪你在这里散心了。得把哥哥先带回京城,不要生气,好吗?”

不等她回答,他已往山下走了。她叫他,他不回头,他的步子很快,没落的背影显得很孤独。

两天、三天、五天、十天,十五天!

舒清然越发的觉得不对劲。自回到京城,她便怎么也得不到傅无凌的消息。三王府的人说他没有回府,护送他回京的人全失去了踪影,傅倾城把她送回家就对她是避而不见。甚至连她入宫,宫里管事的大宫女和大太监见了她都支支吾吾的。

傅溪回天界了,皇帝没有她的药,想必也会重回想吸血的状态。或许因此,最近这两三日,也没怎么见到他的身影。但朝纲已经由太子和舒赫等重臣重新支撑起来,对外传言,皇帝染病,似乎没有什么人不信,上凌国政局的稳定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难道倾城和太子将皇帝、无凌关起来了?没有药,只能吸一般人的血,他们两会疯的!她越来越担心,决定一定要见见傅倾城。

天还蒙蒙亮,街上只有三两个人,冷冷清清的。她裹着衣襟独自入宫,径直到凌海阁。倾城此刻不可能不在宫中的。宫门刚刚从内打开,她推开那两个守门的宫人,冲了进去。已没人敢阻拦她,纷纷垂着头。

她一掌推开殿门,晃眼见傅倾城还在内室里更衣,撇过脸,坐在木塌上,手指不断敲着一旁的小桌,等着。小太监机灵的将茶献了上来,默默的退出去。她端起,慢慢的抿一口。望着慢慢泛白的天空。

“清然,你这么早就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明知故问,傅倾城虽然从内室走了出来,但不敢与她对视。站在不远处,半垂着头。

舒清然本有些兴师问罪的念头。可一看到他那副原本可人,此刻却布满了憔悴的面目,凝视他半刻,什么罪也问不出了。想来最近的他一定睡不安。叹息一声,起身走到他身边,没有答话,静静的替他整理了还有些乱的衣襟。拉着他,坐到木塌上。小太监端来了洗脸水。她亲自将毛巾拧干,递给他。

傅倾城腼腆的接到手中,只想如果她永远都在自己身边,陪着他,那该有多好。可她现在来找他,却不是为了他。心“咚咚”的沉了下去。

果然,她很直接,开门见山:“倾城,我要见无凌。”

他把头撇到一旁,手拽着毛巾,越握越紧,半干的毛巾都快被他再次拧出水了。

“倾城,你看着我,不要闹小孩子脾气,好不好?我知道,是你把他关起来了!他现在经不起你这样关的,你会叫他生不如死的!”

“我这是在闹小孩子脾气吗?我会忍心叫他生不如死吗?”他终于直视着她的双眸,眼中的幽怨叫人心生疼爱之情。

舒清然从他手中夺过毛巾,还给太监,朝他使了个眼色。太监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并关上殿门。

“倾城!”她拉长了声音,哄着叫他。提起裙摆,坐在他身旁,握着他的手:“那你为什么不许我见无凌呢?”

“我没有不许你见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他说谎的时候,脸红红的。连他也不禁低了头。

她一看就明白,只平静的问道:“你是想这样骗我吗?”

“我…我…”傅倾城转过身,咬着唇,眉头蹙得很紧:“清然,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已经…”

“我把他带下山,会不知道吗?他也中了傅溪的毒,和父皇一样,需要吸食人血,才能度日了。而他如果只吸食一般人的血,会慢慢的发疯。只有我的血…”

“不要说了!”傅倾城突然打断了她,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要她见他的:“我不会让他再吸你的血的。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的。”

“倾城,他没有伤害我。是我自愿帮他的。”

“我不要你自愿!”他朝她大吼起来,话音破口而出,很厉,在房间中‘嗡嗡’的回荡。赫然起立。却见她为他这样的表现吃了一惊,瞪着双眼,怔怔的望着他,心中又后悔起来。朝房中央走几步,负手背对着她。

两人在沉默中一言不发。房檐上,小鸟开始展开翅膀,“叽叽喳喳”的鸣叫。

他受不了这样的压抑。很快便转回身,快步走回到舒清然身边,半跪着,握着她的手,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清然,不要再想我哥哥的事了。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好不好?”

“你怎么处理呢?你想让无凌疯掉吗?”

“傅溪失踪了,只要找到她!不管是哥哥还是父皇,都会得救!他们也不用再吸你的血了。我一定会尽快找到她的,你放心好不好?”

“可是,已经不可能再找到她了。她已经回到她该去的地方了!”叹了一声:“而且你哥哥,也不想再和她有瓜葛。你成全他,好不好?”

“我不管!”倾城很倔:“不管傅溪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会把她找出来。她做了那么多坏事,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的。”

“倾城,就算你找到傅溪,也没有用。她的药只能治标,只是用来控制父皇和无凌的。我想,如果真的要救他们,只能去找还魂仙汁,但在寻找期间,无凌依旧得喝我的血克制体内的毒。明白吗?”

“不明白!”气呼呼的撇过头:“哥对你那么坏,为什么你还要帮他!为什么不可以听我的安排,什么也不要管。”

“倾城,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他也是你哥哥,难道你忍心看着他疯掉,甚至是因此而死吗?难道你忘了他以前对你有多好,有多呵护你吗?是,他以前是对我不好!但我不能因此就对他见死不救。还不明白?”

他较上劲,斩钉截铁:“不明白!”

“倾城,你会因为一个杀人狂要杀你,自己也变成一个杀人狂吗?更何况,无凌现在已经变了。”

“就算他变了,我也不要他吸你的血。我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好恨!你知不知道,太子哥哥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么差,就是因为他小时候让皇后吸他的血。可皇后最终还是死了。我不要你为了我哥变成太子哥哥那样!我不要!”他大恨了一声,忽然冲出房间,将殿门紧紧的从外锁了,心中气愤的大叫:为什么是哥?为什么要突生出这样的事?为什么清然还要在乎哥?

舒清然听见锁门的声音,心头一震,连忙跑到门边重重的拍门:“倾城,你这是干什么?开门,开门好不好?”

“不开!”他盯着门,心疼的咬着牙:“除非你改变心意,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开的。”

他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脑子里很乱。此刻要去见父皇。昨晚父皇忽然清醒,但很失落,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他傅溪失踪的事。到底要怎么安慰他呢?捂着手腕,上面有刀割的痕迹。不明白,为什么父皇念念不忘清然的血,逼着他喝了他的血,他渐渐又有些发疯了。为什么喝了自己儿子的血,不能保持清醒呢?

还有哥,除了想见到舒清然,他现在不愿意喝任何人的血,即使浑身疼得叫他发狂,脑子渐渐不清醒,他也坚持着。还叫人把他绑起来。难道他就不为清然想想?

刚走到宫门口,就见太子身边的人神色焦急的来找他。走到他身边,顾不得行礼,附在他耳旁压低声音,但那声音颤得很厉害:“七皇子,皇上,皇上出事了。太子殿下请你,请你立刻过去一趟!”

“出事了?”傅倾城的脸瞬间白得像一张纸。狂奔着,朝南宫的密室跑去。

幽暗的密室,烛光摇曳。他刚走进去,床上那层盖着他父亲的白布,已让他惊骇的倒退,手扶着门框,好不容易才站稳。浑身已没了生气。随后,顺着门框滑到了地上。怔怔的望着那床,又怔怔的望着目无表情,呆坐在一旁的太子殿下。这里,只他们两人。

迟疑片刻,跪着,急促的爬到床边,缠手半撩起白布。额上、背脊上,已全是冷汗。白布下,皇帝的面容又将他吓的软在地上。

“父……父皇!”鼻子一酸,泪水很快涌出了眼眶。为什么,为什么?

“倾城,起来吧!这是必然的结果!”太子开了口,语气出奇的平静!

“什么叫必然的结果!”他忍不住大叫。泪水扑簌的落了下去。他以为,皇帝喝着他的血,至少可以把命保住的。

“倾城,有谁会忍受自己只能通过喝儿子的血活下去的事实呢?更何况,他喝了血,还会发疯!父皇,堂堂一国的皇帝,落到这般下场,若永远发疯而不知清醒,或许还能苟延残喘下去,但他却会时不时清醒一下。你说他受得了吗?”顿了顿,双手捂着脸:“我说这是必然的结果,那是因为,我的母后也是受不了一直吸我的血的事实,有一次清醒后,便自杀的。并不是毒发病逝!”

“你是说皇后娘娘…”

“我知道父皇中了这个毒,便知道有今日!没想到无凌也…倾城,你最好有一个思想准备!他现在不想吸血,想必也是不想背负这样的思想包袱!其实,又有谁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呢?”站起来,拖着软软的腿,朝外走去:“皇上自尽之事,不能让外人知道。我现在会请舒大人入宫商量。你暂时不要对别人说起此事,清然也不可说,知道了吗?”

傅倾城跪在地上,点点头。泪水继续无声的从眼眶中滑落而出,“啪啪啪啪”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他敬爱的父亲躺在床上,再也不能起来陪他说话。再也不能对他的不好摇头叹息,或教训他。再也不会握着他的手。再也不能用暖暖的目光望着他。再也不能坐在高高的金銮殿上,主持上凌国的国事。他的父皇,还没有到古稀之年,为什么要这样离开人世呢?为什么不可以坚持着活下去呢?他愿意用他的血,供他活下去,为什么他不接受呢?

转而,他又想到了无凌!他的哥哥也会如他的父亲那样,因为忍受不了而自杀吗?他不让舒清然见她,可他并不他死!

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擦泪痕!冲到西宫的密室中。

心乱如麻的望着被麻绳五花大绑的捆着的傅无凌。他见他来了,虚眯着眼睛朝他望去,口中干涩已经无法发出声音。额上、脸上全是冰冷的汗。有时候会因为疼痛而痉挛,有时候会发狂的大叫。

“哥!哥!”傅倾城冲到他身旁,将自己的手腕伸到他嘴前,带着哭腔大叫道:“你不要忍了,喝我的血,喝我的血吧!”可一想到他的父亲,他的手颤抖着,他如果真喝了他的血,他也会疯,但会像父皇那样最终自杀吗?

傅无凌闭上眼,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唇。

“哥,为什么清然就可以?为什么舒清然的血就可以?你告诉我?”他抓着他的身体,用力的摇晃着。

房间里除了烛光,没有一缕自然界的光射进来。

傅无凌努力了很久才从嘴里艰难的挤出两个干涩的字:“希望!”

“什么?”

“希望!”他努力的扬高了音调,但那声音依旧像如从千年枯井里冒出来的。

“为什么她就是你的希望?你知不知道,她也是我的希望啊?”

他松开他,颓然的坐在地上,头倚着他的身。时间慢慢的流逝着,除了傅无凌有时会疼得忍不住叫上两声。这里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也可听的一清二楚。红烛在烛台里慢慢的燃烧着,火光极为平静。

直到夜幕降临,傅倾城才摇摇晃晃的回到凌海阁。他抖着手,打开门锁,缓缓的关上殿门。房间里没有点半只蜡烛,只轻柔的的月光从窗棂外照射进来,照亮了他那惨白的脸。

舒清然见他进来,依旧坐在木塌上,看他失魂落魄,心一下子揪起来:“倾城!怎么了?”

他不回答。走到她身旁,突然半跪下去。紧紧的环住她的腰,头埋进她的怀里。渐渐的,他抽泣起来,身体不断的颤动,两手拽着她的衣,越来越紧。骨节越发的突兀,森白。漆黑的长发滑下去,挡住了他的脸。

这一夜,他们没有再说哪怕仅仅是一个字。只保持着这一个动作。

半个月之后,太子才对外宣布皇帝病逝。

新皇登基之日,舒清然和傅无凌离开京城,开始寻找‘还魂仙汁’之旅!傅倾城呆坐在凌海阁内,并没有出宫相送。

五年之后,傅齐病逝,将上凌国皇位传给了傅倾城。

来年春日,傅倾城又接到了从国外好不容易才递送进宫的信。俊美却孤寂的脸庞好不容易化开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信步走到御花园中,粉红的桃花瓣从树枝间滑落,顺着风飞上了天空。那风,亦撩起他束在脑后的黝黑发丝。

站在桃树下,如同喝着仙界的甘露一般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封信!他要把这封信一句一句的背下来,还要把上面每一个字的形态也牢牢记下来。

信上写着:“倾城,写这封信的时候,窗外飘着很大的雪,我们只能住在客栈里,没有办法出门!不知道这封信到你手上,会是什么时候。无凌说,最快也要春暖花开!虽然我和无凌在离上凌国万里之遥的地方,也知道了你登基做皇帝之事!无凌很开心,但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恭喜你。做了皇帝,自然要选妃,选皇后的。这是大事,我和无凌离开京城不在你身边,傅齐也过世了,这件事或许你可让我的父亲帮你多参谋一二!无凌说选皇后一定要选能帮你镇住皇位、主持内宫的女人。而所选的妃子则又是可以帮你牵制住皇后的人。我觉得他根本没有多替你想想,不管是皇后还是皇妃,她们都是你的妻子,所以最重要的是你爱她们,她们也爱你,两情相悦才能白头到老…”

刚看到这儿,小太监急匆匆的抱着十几卷画轴找而来过来,见到他,欣喜的叫道:“皇上,皇上!”

傅倾城的脸立刻沉了下去。横着眼,瞪着他,没有说话!

那太监立刻跪在地上:“皇上,舒大人联合朝中的大臣们,又选送了…”

他还没有说完,傅倾城便冷着脸,平静的打断了他:“烧了!”

“皇上,这可是…”小太监睁大双眼,不解的望着面前的新皇帝。他看还没有看呢!这里面好多女子,可真美的沉鱼落雁、倾国倾城!

“每听到朕刚才说什么吗?”傅倾城更冷了:“全部烧了!去告诉舒赫,叫他们也别废心了,朕是不会立后也不会选妃的。”

小太监无奈,答应一声。小跑着找来一个火盆子,将画卷放进去,点火的时候又抬起头,期望皇帝能收回成命!可傅倾城已将目光落回到信纸上,不再顾及这头。脸上又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随着火势,那一卷卷的画卷在火中渐渐变黄,焦脆,画中温柔可人的女子个个成为灰烬!化成一缕缕青烟,随风飘进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