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守礼仰着鲜血横流的脸孔,跪在地上,抱着我的小腿,近似疯狂了一样叫道:“来呀,美人儿,用你那只白嫩嫩的小脚,狠劲儿的踢我。踢我,踢我呀——好爽啊——”闭了眼睛,像是回味着刚才那一脚。
我被他这样的疯魔模样惊的一跳,再次挣开他的环抱。
这一次,他没有再兴奋的大笑,站起来,抹了一把鼻子嘴边的鲜血,目露淫光的冲我嘿嘿一笑:“美娘子,你真是不乖。不乖的人,就要受到惩罚。不过,你是我的美人儿,我会想着温柔一些的待你。来吧,不要怕,乖,来吧——”伸出双臂,一步一步朝着我走来。
我惊惧的往后躲闪,一层层纱幔在我身后闪过。
聂守礼嘴角噙着笑,并不急着追赶我。与其将我一把捉在手心里,他则更加乐于看见我的惊慌失措的样子。
面对着他的进逼,我一退再退。直到身后不再有长长的纱幔阻路,我在他的眼中,看见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我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猛然回头。出现在我眼前的情形,险些没让我昏了过去。
正正方方的一块纯白色的波斯地毯,被层层垂下的红纱围在了中央,一直延伸出去很长一段距离。
地毯的最里侧,两名男子,赤身露体的叠在了一起。在他们身体的周围,斑斑点点,尽是一块一块的拖曳出的血迹。映着洁白的地毯,红的是那样刺眼。只一眼,我便不敢再看。
地毯外侧,靠着我这边的方向,聂守义和聂守仁各占了一席地,同样裸着身体,强行占有着身下柔弱的娇躯。身体起伏着,粗喘着,低吼着。
紫玉被迫蜷伏着身体,本是甜美的声音,已经叫的嘶哑,仍在不停的咒骂着。候珍儿仰面躺在那里,睁大了眼睛,似一具不会动弹的玩偶,一动不动,任身上的聂守仁残虐的凌辱着。
这不堪的一幕,令我气愤填膺,眼底充血。牙关紧咬,挥动着一直藏在袖中的碎碗片,对着离我最近的老三聂守仁脖颈处,狠狠的挥了下去,痛骂道:“我杀了你这没有人性的畜生。”
尖利的碎片,割开了闭着眼睛,犹自欢愉着的聂守仁脖颈处的血脉。鲜血立时如热泉一般的喷撒了出来。喷溅到了我的脸上、候珍儿美丽的身体上,还有那白白的地毯上。
我似被这股温热的血流,刺激的更加红眼,激愤着踏过他倒下哀嚎着的身体,将还在惊愕之中的老二聂守义扑在了地上。手里那浸染了鲜血的碎片,快速的朝着他的脖子刺了进去。
从地上爬起来的紫玉,疯了一样扑了上来,摁住聂守义想要挣扎的头颅。我将手中那一刺,又往里送了送。
就在这一瞬间,地毯里侧传来一声撕心裂肺似的嚎叫。老四聂守孝蜷曲着身体,手捂着不停涌出鲜血的胯下,满地打滚儿。
跪在地毯上的孔维仁,浑身是伤,我不忍心去看的孔维仁,吐出口里半截男根的孔维仁,瞪大了眼睛,满口鲜血的冲着我快意的‘嘿嘿’笑着。
我悲痛的不能自已,眼中蓄满了泪,却不肯流下。用力拔出插在聂守义脖子上的碎片,扭头看向我身后,被这突然出现的状况,惊呆了的聂守礼。
他看着地上流着鲜血,不停抽搐着的三个弟弟,还有我和孔维仁、紫玉,三个浑身浴血,带着满满恨意,面孔狰狞着向他逼近了的煞星。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叫一声,转身便跑。
显然,他已经忘记了这四周层层的纱帐。慌张的只顾着往前奔跑,只跑出了两丈多远,便被那长长的红纱裹在了里面。
我冷眼看着他在那里面使命的挣扎着,吼叫着。身边的紫玉和孔维仁,一步一步走过去,一人扯住一条红纱的一侧,交替着缠绕在了被困住的聂守礼的脖子上,使出浑身所有的气力,向两侧狠命的拽。被红纱裹困住的聂守礼,挣扎了两下,便翻了白眼,活活的被勒死在了里面。
我回过头去,看了眼那方被血染红了的地毯。三头恶狼,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不再动弹。
这时,我才感觉到浑身像是虚脱了一样的无力,手里的碎碗片,顺着放松的手指,滑脱到了地上。手指上被碎片割开的伤口,钻心的疼。
抬起脚,迈着异常沉重的步子,走到一直没动的候珍儿身前,忍着心中酸痛,轻轻的唤了声她的名字。不见她有任何的回音,伸手探了探她的鼻下,没有半丝气息。顺着她的嘴角流出的鲜血,滑落在了颊下的地毯上,有一团模糊的肉块,仔细一看,竟是半截舌头。想是其性情刚烈,不堪受辱,生生的咬舌自尽了。
我心中感到一阵难过,哀叹了声,抬手合上了她的眼睛。找了两件丢弃在一旁的纱衣,盖在她赤口的身体上。
身旁的紫玉和孔维仁,也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倒在了地上。
我眨着眼睛,将眼底泛出的泪花硬逼了回去。默默的扯下一些挂垂着的红纱,叠了几层,替两人裹在了身上。
当我把纱结系好的时候,紫玉开始‘嘤嘤’低泣。孔维仁苍白着一张脸,眼眶泛红。瞪大了一双眼,紧咬着牙关,不肯将眼中的泪滴落下来。
我深深体会着他们此刻的心情,只是,眼下却不是难过哭泣的时候。我让紫玉擦干眼泪,坚强起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孔维仁先收拾好了心情,对我说,今早的时候,他亲眼见到那四个畜生当中的一个,对着门口的一根细绳轻轻一拽,响起一阵细细的铃铛声。跟着,就有两名粉衣婢女进来送吃食。不如也按照这个法子,让那些婢女把门打开,再寻机会逃跑。
我点了点头,觉得此计可行,便要他去找那墙上的细绳。
他起身去门口处寻了一会儿,果然,被他找到了那条系着无数只小铃铛,穿过墙壁的细绳。他用手拉了拉,响起一窜铃铛声。
我估计,这根细绳,多半是通向前面的那个殿池。粉衣婢女听见了铃铛声,便知道是这里的主人在叫,便会出现。
而事实也真就如此,一会儿的工夫,两名粉衣婢女便打开了门,走了进来,朝着里面的方向,低声唤道:“奴婢们到了,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我和孔维仁躲在了门后,突然冲了出来,在她们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将她们其中的一个打晕。对另一个,逼问她出去的路。
先时,她还挺顽固,不肯说。直到紫玉拾起了我那块儿碎碗片,走了过来,在她的脸上比划、威胁了两下,她才感到害怕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