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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弦月高挂,万物被月光的朦胧夜光笼罩,一片安谧祥和的神秘,

竹屋内,一盏跳跃闪动的烛火朦胧如月,暗红的烛光映在沐晴清儒素静的脸上,一身素衣儒袭更添俊雅,平静的面容,一双幽幽潭眸注视着竹桌上的花瓣,秀眉紧揪成八字,疑惑不解,忆起曾在竹谷时,师父对自己说过的药理,毒理。

药,皆为植,植皆为万物,万物相生克,必有一物挫。

毒,皆为植,万植皆有毒,一植藏一毒,若能其攻克,毒亦还生息。

沐晴看着竹桌上花瓣不断渗入的粘绸汁液,不一会儿,双眸圆睁。

难道!

这就是解药?

可,若不是的话呢?

启不是后果更为不容设想。

思及此,沐晴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看来只能自己试药了,可是自己的血液本身能与百毒抵抗,能行吗?

“小姐,小姐!”洛承谦看着全神贯注钻研花瓣,不时蹙眉的表情让他有些不忍。

“呃,呵,洛大哥,什么事啊?”被人惊扰,沐晴虽有些不悦但也还是和颜问候。

“小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洛承谦看得出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一下子又否定了什么,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能够与她分担一些。

“嗯,我觉得这花瓣的汁液也许就是解药也不一定,所谓药毒两相溶,若能其攻克,毒亦还生息。这是我师父教我的,我想这尸花的汁液有一半的可能性是解药也不一定。可是,这得有人试药才行,我身上的血气和血液都有百药在,自然是不会受到影响,也就是说不能证明是或不是,得让也是中尸花毒的人服下才知,可是这样太冒险了,万一不是,必会毙命。”沐晴若有所思的看着竹桌上的尸花,秀眉紧蹙,更为凝重。

洛承谦看出她的困惑,想也不想,立即扬言道:“小姐,让我试药吧!我现在也是中尸花之毒的患者,虽然没有那些人来得严重,但,我想试药。”

沐晴猛然转头,潭眸对上洛承谦诚恳真挚的清冷眼眸,意志坚决,但若万一,道:“不行,太冒险了,我拒绝你的请求,我可不希望你白白送死,你放心,我会想到办法的。”

洛承谦闻言,心里被感动填满,但更多是不舍,这个方法虽然冒险,却也是一个方法之一,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坚定不移地再次申言:“小姐,我心意已决,希望小姐成全,承谦在十一岁那年就被你和少庄主救下,故而得到了重生,也得到庄主的器重,现在我希望能为小姐尽一份力,你若发现异常,就马上用内力将我的体内的毒逼出来便是了。”

“洛大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别人的性命试药,若还当我是小姐,就听我的劝,忠我的告,好了,不说了,现在已经快到四更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沐晴坚持拒绝,人命关天,可不能儿戏试药,方才她也是大胆一说,他还当真了。

看到他欲要坚持下来,沐晴立即叉开话题,“对了,我想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洛承谦自知多说无益,不禁有些失落,但更不愿意惹小姐不悦,呐呐地回道:“我只是怀疑那臭味是不是在晚上才会散出,听弟兄们说他们是在昨晚快三更天的时候闻到的,所以,就夜探试试,幸好来了,否则也不会看到小姐。”并没有说自己是因为不希望小姐太过担忧才会孜然一身夜探竹林。现在想起小姐差点被那怪人伤到,心仍有余悸。

听到洛承谦的说辞,沐晴满意的点点头,倒是挺聪明,不过,就是太冒险了,这算是意外吧!起身笑道:“可以走了吗?要不要再歇一会儿?”

洛承谦却有些欲言又止,这样与小姐相处,是他一生都不敢想象的,不过,有一个问题,他真的很想问她。

“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看得出他欲讲还咽,沐晴觉得今天的他好别扭。

“小小姐,承谦想问你一句,一句话!”洛承谦心悸狂乱的跳动,好不容易才拼出一句话,额头却早已溢满细汗。

沐晴不禁失笑,他也太紧张了吧!言道:“什么事,慢慢想,想好,再说。”

“我,我想问小姐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真的会”不行,看着小姐那双星辰潭眸,洛承谦连话都说得不完整,清俊的脸上冷汗直流,剧烈的乱动让胸腔的内伤开始隐隐作痛,他好想问她会不会嫁给向楼主,可是又不知道自己以什么立场去问,但却真的很想知道她的想法。

清冷的眼眸更是恼怒自己的不争气,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自己憋得紧张成这样,心中不禁暗骂:洛承谦,你真是个孬种!

沐晴越听越是听得吃力,一头雾水看着过分紧张的洛承廉,只觉得一个男子说话紧张成这样,甚是有趣。不禁失笑出声,清朗温润的笑声在竹屋响起,在安寂的夜里甚为悦耳,更带着几分清灵。

这一笑,倒让洛承谦更加无比恼羞,俊脸皱成一团,郁闷地垂下肩,决定还是不问了。

“呵呵,你还是想好再问我吧!走吧,回去好好休息,这瓶药对内伤很有帮助,你随身携带着吧!你中的尸花毒尚浅,再加上你及时吃下草药丸,相信不会有什么大碍,若有哪里不适便去竹阁找我,跟我说便是,不可隐瞒,知道吗?”沐晴正了正色,从怀里掏出小白瓶,对洛承谦正言道,再三交待不可忽视自己的话,她可不希望爹少了一个得力侍从。

洛承谦欣然颔首,清俊的脸上扬起憨憨的笑意,接过小姐手中的小白瓶,在心里暗自发誓,他要誓死追随小姐,这一夜,这一掌,值了!

白影在竹锋跳动,最后在闪进竹阁后消失不见。

回到竹阁,素衣男子轻手轻脚地没入闺阁,偷瞄一眼床塌上睡得很沉的小女孩,暗吁一口气,将身上的素衣袭袍脱下,发带取下,一如瀑的墨染清丝直泻及腰,白色的里衣换上,盈盈细腰,摇曳生姿,一张素静清雅的脸眉如画,眸如潭,鼻如锋,唇如樱。

女子走到木架上,撩发自己左肩的里衣,如玉的肌肤出现五个爪印,破皮的肌肤上渗出几滴黑血,沐晴将青丝拂过一肩集中在一起,将帕布浸湿,轻轻擦拭着血滴,辣辣的疼痛感让她不禁紧揪眉头。

回想起竹林一战,更多的疑问涌上心头,那个怪人的武功极为阴邪,就像一只真正的夜狼般,由其是那双发亮的狼眸,杀气很重,眸光森寒,在他的眼里,有一种仇恨和狐独,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那双狼眸真的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怕被其它人闻到,尸花撕下的花瓣被她放在竹鎮,虽然那是解药的可能性很大,但却还是不敢让人贸然尝试。

沐晴清洗完伤口,扑上粉末,清凉的感觉在伤口窜流,沐晴将里衣拉好,系好带子,走向红木窗前,若有所思的看着高挂夜空的弦月,算算时间,两个月就快来了,她想,她应该去请教一下师父才行,和兄长身上的烈冥掌。

随着竹阁微弱的烛火吹熄,竹林暗处,一道身影如风掠过,消失不见,似乎从未出现过般。

黑夜,是一切万物最好的保护色。

弦月,朦胧得让人心寒,却也让人心醉。

竹镇的竹民经过搬离,如今与外界已经完全隔离起来,荣管事会每隔一个时辰就为他们把脉一次,而后开一些和胃的药方,及时缓解他们的病情。

但一些昏迷的竹民却仍是未见起色,而一些略显较轻的竹民,在几番呕吐后更是一蹶不振,眸光毫无生气,暗如死灰。

沐晴更是忧心,这样下去终不是办法。烦闷的感觉充斥她一整天,为了平息自己胸口的郁气,从醒来后便在竹林吹音不止,希望能够缓解他们的痛楚,让他们求生的意志更加坚定。

竹海环饶的楼阁处,一身银衣墨纹的俊儒男子只身伫立而定,原本目清朗月的俊容如今愁色浓重,眸光略带暗淡地看着眼前屈膝,坐在草地上的女子,举步不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傻站在这里,要执着的等晴姐吹完竹音,只知道他的心在昨晚之后便由不得他半分。

昨晚,自己做了一个怪异的梦,梦到那个清秀的少年如孤魂般穿过自己的身体,在自己震惊回头之时,只看见地上一朵鲜艳的红花高高耸立,凄然孤立无助,而他却已消失不见。

自己陡然惊醒,当时自己像发了疯似的,跑出屋阁。

而自己更是做了一件连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的事。

自己昨晚居然施展轻功在北厢客阁的屋梁上寻找他的客阁,几乎一间一间地翻着瓦片寻找。

当找到时,自己当时的心情渗杂着喜悦和心痛,看着他闭目躺在那里,没有了那天的嚣张跋扈,一张清秀圆润的脸,苍白无色地地闭目平躺在床塌上,让他看着甚为心疼焦虑。

当看到他旁边有一个男子握着他的手趴在床塌上熟睡时,心里更是有一种不明所以的怒气。

不明白自己的感觉为何如此奇怪,但,却有一点的是自己清楚的是,他希望再看到活蹦乱跳的他,即使他在自己耀武扬威也好,或者蛮不讲理也罢,总之他要他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所以第二天,他便跑去找荣大叔,当听到荣大叔说他也束手无策,说他跟那些竹民的病情一样之时,他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窑,心似被人狠狠揪住,无法呼吸,他不明白,为何一个男子也能让他有如此思绪,也许,他们真的成为了不打不相识的朋友了吧!

思前想后,想起晴姐曾在竹谷学医几年,兴许能够可以救治也不一定。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这里从清晨等到晌午,而为的居然是那个曾与自己结下梁子的混小子,如此想着,男子不禁失笑,那个人算是上辈子积德了吧。

竹音愕然静止,清风吹拂着女子青风微扬,女子微微侧头,敏感地察觉到外界的侵入。

女子空洞的眼眸微眯,清玉温润的浅音在竹响起,道:“谁在那里。”

她记得已经让红玉小苓离开,也吩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竹阁,她需要好好想一想,那朵奇花巨毒的事。却在方才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双焦虑的眼光在盯着自己,让她浑身不自在。

“晴姐,是我。”男子苦笑,表明身份,快步上前走去,银中带墨的袭衣更是为他增添了几份儒雅俊逸,只是一双星眸月目却有一层焦虑忧郁,不禁让他减少几分神采奕奕。

“研修?找我是不是有事,又想骑雪鹭吗?”沐晴有些意外,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些无力。

习研修撩起衣摆,也学着她的样子坐在草地上,无论头顶的太阳多么炎热,这里仍然阴凉依旧,几缕渗杂竹香的清风拂过,墨丝飞扬,习研修心中的焦虑似乎缓了一些。

“不是,我想,请晴儿去治一个人。”习研修定了定神,看着沐晴空洞的潭眸,诚恳请求到。

“哦,谁啊?居然连第一富商,修茖茶庄的习老板也来开口,这倒让我意外不少。”沐晴故意调侃,但,这,确实让她感到意外。

“好了,你就别损我了,你就说肯不肯吧!”习研修不自在的轻咳几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沐晴苦笑,这种态度也算是请吗?笑着淡道:“那你也得跟我说是谁啊!”

“咳咳,他叫温绍,一个神经大条又少根筋的男子,听说他病得不轻,荣大叔也说暂时束手无策,所以,过来看你,顺便问问你。”说到最后,习研修总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变味,但又不知道哪里变味。

沐晴听言后,忍俊不禁,这个呆子,不过,那个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一样。如果他神经大条又少根筋,两人应该不和的吧!忽然想起武友会那天,好像听红玉说起过,他跟什么人结下梁子,敢情是那个人吧!

问道:“哦,是那么温少侠,我听说那个人跟你结梁了,你们可是一见面就打,那你为什么还如此关心他啊?这可不像是你做风哦,我可是记得我们的习少爷可是霸道得紧啊!”但,更多的是好奇,对那个温绍,她有着浓重的好奇,是怎样的男子可以让一向目中无人的习研修如此紧张。

被人说中,习研修俊脸顿显窘态,涨红着俊脸吼道:“晴姐,你就说帮不帮吧!。”

沐晴知道他气急,也不逗他,耸耸肩,应道:“我从头到尾也没有说不帮!”

话毕,不理会眼前的人如何气急败坏,气定神闲,继续悠哉惬意地吹起竹音。

静謐的屋阁内,淡淡的熏香入鼻,安逸清雅。

站在一侧的玥青辰打量眼前为师妹把脉的女子,一张素静的脸上平静如水,一双明眸如幽潭清澈,但却有些空洞,听刚才那个红玉姑娘说,她是庄主的女儿沐晴!但,她为什么会亲自为师妹把脉?是庄主安排的?她真的可以救师妹吗?

叮丹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淡淡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师姐从昨晚到现在就一直未醒,师兄已经急得差点想杀人了,她又不敢让庄主放鸽信让师父知道,更怕他老人家担心。

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眼前的女子身上了。

良久,沐晴潭眸圆睁,他是女的?

这倒让她有些意外,在心里暗自想笑,看来在古代,女扮男装是一种趋势,

不过,她的脉象却不可观,似有力,似无息,起伏不定,但却比那些竹民要好许多,也许是身上有内心的关系吧。

玥青辰看到将师妹的手放下,立即发问:“沐小姐,我师弟怎么样?为什么会一起昏迷不醒。”

沐晴听出男子声音中的焦虑,淡笑道:“玥公子,我听荣管事说这位公子在那天夜里闻到了一股臭味,请问他是如何闻到的?”

“我们也不知道,我这个师兄的鼻子从小就极灵敏,一般人闻不到的她都能闻到。”未等玥青辰回答,叮丹早已忍不住开口。

红玉听言,忍不住笑得开口:“那么厉害,那他不是跟狗一样,他肯定是个馋猫吧!”

沐晴苦笑,道:“红玉,休得无礼。”

玥青辰却有些不耐烦,道:“那你打算怎么治他,他都昏迷一天了。”

顿了顿,沐晴缓缓开口:“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给他把了半天脉,你居然说不知道,那你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滚”玥青辰听到对方如此理所当然的回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眸光寒气逼人,手握成拳,若不是叮丹拉住他,他真的想拍死她。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现在昏迷的人又不是只有你师弟一个人,如今整个竹镇的竹民都像被瘟疫传染一样,个个都昏迷的昏迷,呕吐的呕吐,若是有法子,你师弟早就醒了。”红玉看他满眼杀气,不禁恼怒,这两天小姐也是心烦得紧,他倒好,小姐亲自过来为他师弟诊视,谢谢没有听到,指责倒是很会,什么人啊。

“红玉!”沐晴立即阻止她继续说,再说下去,两人不打进来才怪。

“玥公子,请你给我点时间,我目前是想到了一个方法,只是觉得有些冒险,所以你问我时候,我只有说不知道,我的眼睛晚上可以看得见,我晚上再为他施针!好吗?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希望你能够暂时相信我,相信剑魂山庄。”

淡浅的声音温润暖心,玥青辰和叮丹相视一眼,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行不妥,拱手歉声道:“刚才,青辰失礼了,小姐请见谅!”

红玉白了玥青辰一眼,真是不识好人心。

“小姐,你刚才干嘛不让我继续骂他啊,哼!什么人嘛!要不是习公子来求你,你才不来呢,平白无故的地受他之气”红玉搀扶着沐晴,一脸愤愤不平,真是气死她了。

“好啦,将心比心吧!人家送了捐银不说,如今却在我们庄里昏迷不醒,让他发发火怎么了,你啊,太冲动了!怎么说也是庄客,不能无礼,下次不许如此。”沐晴笑了笑摇头,慢条斯理地分析给她听,声调不温不火,却不容她辩驳。

红玉听言,羞愧的低下头,闷声颔首道:“是,小姐。”

抬起头时,红玉看到眼前站着一身硕长的素衣身影,待看清是谁后,失声道:“向楼主?”

听到这三个字,沐晴脚步一顿,空洞的潭眸看向前方。

慵懒的秋日映在向绝熙身上,素衣似是绽出淡淡的光环般夺目,绝伦邪魅的脸上邪笑一扬,缓缓启步上前,温润的声音如秋风和熙,淡淡地唤道:“沐晴。”

温和的风吹扬青丝,耳边的称呼似像一颗石子被人掷进心湖,羡起几圈波澜!

沐晴笑了笑,自然地回道:“你好!”

她不明白,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心中的烦闷会顿然消失。

身旁的红玉抿嘴一笑,对沐晴示意一声后,便识相隐退。

向绝熙缓步上前,站于身侧,轻声凑到她的耳际低喃道:“听到我的声音,是不是心情好欢愉。”

沐晴只觉得耳畔微痒,听到他厚脸皮的话,不禁拧眉,别过头,道:“无聊。”却明显的发现自己脸上的温度有些异样,她到底怎么了。

向绝熙却是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道:“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吗?看来我这个未婚夫可有些不合格了,喂,沐晴,你别走啊。”

无视后人脸皮够厚的话,沐晴自顾自的走开,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没有风度的骂他。

“小心!”

“啊!”

走得有些快,不慎踩到自己的裙角,沐晴惊呼一声,本以为自己会在他面前丢脸拌倒,却只觉自己腰间被人握住,整个身心被人护住,而那个人居然故意的抱着自己跌倒在地。

不用想,就已知道现在两人是如此暧昧不堪。

沐晴没有想到如此好不狗血经常出现在偶像剧或小说的情节也在自己身上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