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娇艳的紫色郁金香,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娇媚。
风泪垂站在落地窗前,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中的情绪。纤细的手指摆弄着抱在怀中的泛着水珠的紫色花瓣,像是无意,却又刻意,带着浓浓的眷恋。
好久好久没有见到过紫色郁金香了,不是因为它有多么的稀有,只是无意识间的刻意回避,因而才会在那天任由过去的痛苦淹没了理智。
“风……”乔橙坐在病房内的沙发上,抬头看着站着的风泪垂,颦眉叫道,声音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她醒来之后,让她为她买了一束紫色的郁金香。
风泪垂抬头,将放在胸前的那束紫色的郁金香放回了旁边的小桌上,看着她,笑了笑,很淡,但是确实真正的笑,“我没事。”
她是没事,也不能让自己有事,昨天,她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笑笑泪迹斑斑的脸。
一直以来只会生气的小鬼,那天竟然在她怀里哭了好半天,那时候,她才知道,她已经没有任性的权利。
她不是一个人,没有沉迷回忆的权利。
笑笑,她的女儿,她的责任,她的牵绊,也是她最重要的支柱。
“我知道。”乔橙见状,笑了,轻松而放心,“我知道你一定会醒来的。”
风泪垂半垂眼眸,黯然说道:“橙,那一刻,我真的不想醒来,原本以为已经接受了,可是最后我还是没有自己想象的坚强。”轻轻的嗓音带着淡淡的迷离,像是在雾中走着,看不到前面的方向。
那一天,突然间面对着那一片紫色的海洋,心里的疤被突然间撕裂了开来,突如其来,很痛很痛!十年前的内疚自责,十年来深藏于心底的痛苦,竟在那一瞬间被如数勾起。
她承受不起,所以选择逃避,就像十年前的那次一样。
以为沉睡了,不醒来,那这一切都只是梦,只要是梦,即使是噩梦也无妨。
只要是梦,那就会有结束的一天,只要结束了,那人还会在她的耳边,霸道而温柔地叫着她“泪儿”。
“没有人怪你,那是一场意外。”乔橙叹息道,“十年了,你或与真的该放下了。”十年前的那场悲剧在许多人的脑海里已经成了模糊的记忆。这十年来,真正放不下的也许真的只有风泪垂一个人。
风泪垂宛然一笑,轻轻摇头,晶亮的双眸中掠过的是经历沧桑之后的坚毅,“有些事永远也放不下,有些人永远也不愿放下,因为这样,才不会在长长的岁月中,消失在回忆里,我不想忘记他。”即使心痛,即使很苦,但是永远也不想忘记。
乔橙眼底划过一丝的无奈,风泪垂的固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放不下就意味着坚持着痛苦。
“橙不会有下一次了。”风泪垂见她沉默,知道了她的想法,她对外人可以冷漠无情,但是对于亲人和朋友,确实从骨子里在乎,“我保证。”这一次,她只是没有心理准备而已。
不想忘记,并不代表它不能过去。过去了,更不代表着忘记,只是不让它影响现在的生活而已。
乔橙耸了耸肩,说道:“好吧。”眼角扫了一眼小桌上的那束紫色的郁金香,那代表的不但是痛苦的回忆,还有曾经刻骨铭心的爱。
光亚学校的校门口。
冷霁西装革履地站在自己的车旁,看着校门口,冷漠的面孔和周围的笑脸极其的不相符。眼睛盯着校门口看着。
风泪垂今天出院,他竟然听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丢下所有的工作,替她来这里接那讨厌的小鬼到医院。
明明是讨厌那小鬼,但是一想起她,嘴角竟然无意识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眼角瞥见了在校门口的一角,一群小鬼围成一堆,本来只是扫了一眼而已,但是看见了被围在中间的拿着背包的小鬼,皱了皱眉,迈开步伐向那边走去。
风天笑绷着脸看着面前的一堆人,她根本不认识,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跑出来的!
“风天笑,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一个衣着贵气,和风天笑年纪相当的小女孩,一脸骄傲地说道,“你来到光亚就要遵守我们的规矩!”
“对!还不快将你的底细说出来。”站在一旁的小女孩也一脸蛮横地说道。
光亚是本市最完善的贵族学校,家世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切,是朋友还是敌人,都是以家世而论。
风天笑愣了一下,这什么跟什么啊?随即撇了撇嘴,斜着眼,看着首先说话的那个女孩,反问道:“那你又是什么底细?”她换了那么多间学校,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的底细,真可笑!
“我是林氏珠宝集团总裁的女儿林姿颍!”女孩扬起了高高的下巴,盛气凌人地说道,语气中尽是轻蔑。
风天笑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她,然后摇头重重地说道:“不认识!”她确实没有听说过。她只记得妈咪以前工作的那家公司的名字,为了替妈咪报仇。
“你!”女孩林姿颍脸一拉,长长的,怒气腾腾。
风天笑没心思在和这些无聊人说无聊话,她还要到医院接妈咪出院了。“喂,请让一让,我要走了!”橙姨怎么还没有来?
“休想!”林姿颍用眼角瞄了一下身边的其他女孩,示意她们挡住风天笑的去路。“你今天一定要将你的底细说出来,不然我们绝对不会轻易放你走!”
风天笑将背包往背上一放,一副不良小孩的模样,黑琉璃般的双眸中逐渐地燃起了两簇火焰,冷哼道:“我再警告你们一次,立刻给我滚开!”
早知道这件所谓的贵族学校有这么多的变态规矩和无聊的人,她早就不选这间了,随即下了决心,等妈咪身体好些了,她一定要换学校!
“你这个低贱的人,竟敢这样跟我们说话!”林姿颍见风天笑不但不合作,还口出狂言,立即火帽三丈,从小的娇生惯养让她习惯了为所欲为。
风天笑一听这话,眼中的火焰更胜,从来也没有人这样说她,什么低贱的人?!她竟然羞辱她!稚气的脸上闪着凌厉,泛着寒光,小小的身体竟然散发着连成年人都怯步的冷冽,她真的生气了!
“你……你……你想做什么?!”林姿颍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娇养惯了的孩子,面对这样的风天笑,不由自主地觉得害怕。
风天笑寒着稚气的脸,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柔软但是有力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抬起来给面前的人看了看,然后迅速挥出,在距离林姿颍的脸还有半个拳头的位置停了下来。
当然这已经够了,拳头那边的女孩已经跌倒在地,残余着鄙视和蛮横的脸上溢满了害怕。
妈咪说女孩子要淑女,但是她一向都不是乖孩子,更讨厌当淑女!
周围的女孩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纷纷噤声。
一旁的冷霁看着这情形,不禁挑了挑眉,如果说他还不相信风天笑是风泪垂的女儿的话,那现在不相信也不行。这种凌厉的气势,邪恶的笑,他在风泪垂的身上同样领教过。
只是为什么见到这丫头动粗不但没有反感,反而生起了一股骄傲,眉间紧紧地皱起,和嘴边的弧度极其不相称。
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粗鲁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