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天已黑。与其儿玩闹了些时间,洛晓冉抱了其儿身后跟了几个宫女送他回自己的住处。逸风阁,其儿小皇子的住处。抱着其儿进去,一众的太监和宫女赶紧施礼,眸光掠过,其中一个年轻稍长,面生的宫女引起洛晓冉的注意。
“你是?”略迟疑,洛晓冉停下脚步。
“回娘娘,奴婢是皇上派来伺候小皇子的。”宫女微哑的声音有些低沉。
微一皱眉,洛晓冉知道眼前时分,独孤清然极致小心的防范着他义父的突然来袭,这个女人。。。不由温和道:“抬起头来。”
“是”女人扬起头,眸光对上洛晓冉。
瞧着那双黑莹莹的眸子和熟悉的神彩,微怔,眨了下眼睛,洛晓冉似笑非笑的抿抿唇,“嗯,还不错。你与本宫来。其它人散了吧,一定要照顾好小皇子。”
“是”齐声应了,太监宫女都各忙各的。
进了内室,洛晓冉使了个眼色并把其儿递给了卉儿。卉儿识趣的抱走其儿去外间脱下稍有厚重的秋衣,换上轻软保暖的小袄,带着他玩。
内室里,洛晓冉唇边含笑,一把拉过宫女,“烟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宫女正是沐溪烟的装扮的。嫣然笑着,沐溪烟双手反握住洛晓冉,“不止我呢,二哥也在。”
讶异的瞪大了美眸,“静儒也在?是清然他。。。”
娇媚的笑看洛晓冉,沐溪烟笑道:“当然是皇上,除了他谁还能有这本事把我们如此名正言顺的弄进来。”
“可是他。。。”洛晓冉嗔笑。
“当然是想给你个惊喜,再者他也说了现在宫中是非常时期,你与其儿随时有危险。所以。。。”
“可是,这样也太委曲你了。”
“哪会,姐姐也知我素来喜欢其儿照顾这个小家伙,求之不得。”
“那静儒呢?”
神秘一笑,“也在这宫中。”
“啊?”洛晓冉挑眉一笑,“你装宫女,他不会是装太监吧。”
“呵呵,就是。”烟儿娇俏的掩唇,顷刻,脸色又凝重,“不过你别去找。这宫里的人,不安全。”
洛晓冉郑重的点点头,拍拍她的手,“有你照顾,姐姐就放心了。若是我真有个什么三长二短的,你就其儿的娘亲。与静儒尽快带他离开这皇城。”
“姐姐?”声音现着担忧,烟儿抓紧了洛晓冉的手。
“眼前皇城现在就是龙潭虎穴。内有清然义父的耳目眼线,暗中欲操控清然。外有燕王虎视眈眈。可惜现在没有名正言顺处置燕王的借口,只能让他这匹狼逍遥法外。”洛晓冉正色沉声说道:“清然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只是反击也是有代价的。如他所说,这宫中真得是很危险。”
“姐姐,让我跟着你吧。”烟儿更抓着洛晓冉。
温柔的反手相握,洛晓冉道:“烟儿,你跟了我,若我与清然有事,把小小的其儿扔在这皇城大内,独自挣扎你可舍得?”
烟儿一顿,颓然的一叹,“可是。。。”
“我想清然会把你和静儒找来,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算姐姐求你,若见有事一定把其儿带离这皇家的是非之地,把他当成你的孩子,让他在平凡的环境中幸福长大。”洛晓冉动情的说得。
“姐姐。。。”深蹙了眉头,沐溪烟眼圈发红。“放心吧,姐姐,只要有烟儿在一定就照顾好其儿,但你也一定小心不要让你自己有事。”
“当然,姐姐属猫,猫有九条命呢。”落下最忧心的负担,洛晓冉笑得轻松。没想到独孤清然会是这样细心,周到。果然托了最值得托负之人。
从逸风阁出来,洛晓冉往自己的寝宫走去。拐过一道宫墙,敏锐的洛晓冉感觉到有双眼睛,如鬼眼般在看她。激灵一个冷战,可不等她出声,果见对面的宫墙边急若闪电的劈来一道阴光。啊。。。走在最前的二个宫女只觉眼前一花,森冷的寒光直取洛晓冉的头颅。
洛晓冉急身退步,同一时间,一直隐匿在暗处的炎也倏地掠近,揽上洛晓冉的腰往边上一扯。卉儿也感觉到有人,抽剑斜刺里攻向来人。
一击不中,来人似讶,对着卉儿飘然一掌,强烈的气场压得卉儿立时举步如艰。来人身形如黑烟一晃,剑光如蛇影蜿蜒又攻向洛晓冉,又快又狠。炎搂着洛晓冉,一个急旋身欲躲开如影随行的剑势,可躲得稍微慢了一点,嗖,阴光中立时染了妖异的腥红,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洛晓冉冷眯了黑眸,借着清淡的月亮,她认出了那双狼眼,就是他,楚源风。
心中微惊他的到来,洛晓冉手指捏着二个星星形状暗器,正待发,突然从旁边又掠来几个人,一把软剑,咣,迎上楚源风的冷剑。身影交错间,二人打了几个回合,罢手,四目对峙,“义父,你这是干什么?”手持软剑,独孤清然一脸的嗔怒。
冷冷一哼,楚源风挑眉看向挡在眼前的独孤清然,“没干什么,这女人留不得。”
“晓冉是我的女人,留不留得,义父是不是应该问问我啊?”独孤清然俊脸深幽,眸光冷厉。
楚源风冷挑细长的眸子,声音冷如浸了寒冰,“你的女人只能是如烟,你只能守着她,对她好。至于这个女人她勾了你的魂,绝对不能留着她。”
轻呵,独孤清然双眸烁烁,“义父可是忘了晓冉是我爱的女人,你不会认为,你杀了她,我的眼里就会只有如烟了吧。”
“当然,你的眼里只能有如烟。若胆敢有其它女人,有一个我斩一个,有二个我斩一双。”楚如烟阴冷的说道。
“那义父是不是也想让如烟尝尝同样的痛苦?”独孤清然把洛晓冉挡在身后,冷傲的说道。
“你敢?”楚源风暴怒,双眸瞠圆。
“义父都能做出如此绝决的事,孩儿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瞧着独孤清然冷傲的气势,楚源风蓦然一怔,随即冷呵,“怎么翅膀还未长硬,想飞了?想反抗我的。”
“不是,只是义父逼人太甚。孩儿已同意娶如烟为后,也承诺会对如烟好。为何还要左次三番的加害晓冉,你就如此看不得孩儿幸福吗?”独孤清然咄咄的问道。
“幸福,什么是幸福。你的幸福是与如烟一起并肩这天朝龙位。为父辛苦这么多年,为你和如烟打下江山,岂会让一个贱人坏了如烟幸福。你的爱,只能给如烟,放出去的给我收回来,好好的坐你的龙椅,好好的当你的皇上,更要全心的爱如烟,这才是你的该做的,你的幸福。”
嘲弄的一笑,“义父似乎忘了孩儿已经长大,非是几岁玩童。你所说的幸福,那是你的不是我的。我一直当如烟是妹妹,这你知道。我一直无心皇位,你也知道。你曾爱过,试问你与我娘感情可能收回?”
一直以来独孤清然总是淡淡的,默不作声,即使不悦也从来不曾这样冷言冷语的反抗过他。果然当了皇帝就是气势不一样了。楚源风冷诮的眨眼,“休得把为父与你的娘感觉与这贱人相提并论,她这没这资格。看来,你真是被这个女人给迷了心窍。为了她,你居然胆敢与为父大呼小叫,当了几天的皇帝,以为翅膀硬了?老子既能扶你上这个位子,也就能把你拉下来。胆敢不听话别怪老子不客气。你给我滚开,这个女人老子今天非杀不可。”
他已经得了魔天宫出事的消息。早先就不断的有自诩是武林正义人士不断挑衅他的魔天宫,只是没讨到什么便宜。可是这次,那些卑鄙的正义人士居然趁他不在宫中血洗了他的魔天宫,得信说宫中损失惨重。那是他二十几年的心血,更是他的嚣张资本,所以他不得不回去一趟。清然,他一直以为他牢牢的把清然掌握在手中,不怕他闹出什么事,但洛晓冉,清然太在乎她,有她就是如烟的一定隐患。所以一定要先铲除她。
独孤清然冷然的抿抿唇,“既然义父这样说,那还请义父把孩儿从龙位上拉下来,你可以自己坐上去,让在天有灵的娘看看。看看义父是如何成全孩儿的幸福。”
身子微微一震,楚源风幽幽的眯了下眼睛,“威胁老子,当老子不敢,既便你当了皇帝,老子捏死你也如捏死一只臭虫一样简单。”
“当然简单,孩儿在你心中从来都与臭虫一个地位,任你把玩揉搓。你何曾真心待我,似如烟那样为我想过。”独孤清然嘲讽道。
“休得胡言。。。”楚源风愣了下,心头一动,的确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清然,因为他是老皇帝的儿子。不是他楚源风的种。每每看到他莫名就是生气,如何能疼他。当然只要他听话,听摆布。。。虽则是事实,但被清然直裸裸的说出来,不免微有气极败坏的说道,“你的命都是老子救的,扶你坐在这龙位,怎说老子不真心待你。胡言。”
“胡说吗?那就当清然胡言了。”独孤清然冷笑,“但若今天义父执意杀晓冉,那就不要怪孩儿不孝了。”
呵呵。。。。一阵狂厉的笑声,引来众的御林军。楚源风睨上一眼,“清然,别忘了,你的功夫可是我教的。”
“知道,打不过你让你踩着我的尸体过去杀晓冉,如此也不错。只不过要苦了如烟为我守寡。”独孤清然冷冷说道。
“你。。。”楚源风暴躁的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独孤清然,半晌,突然冷魅如烟的身形一晃,欲晃过独孤清然抓洛晓冉。独孤清然一直防备着,楚源风一动,他也一飘身,直接拦下他的攻势。
沉怒,想不到独孤清然为了洛晓冉居然要与自己动手,看来不教训教训这小子,他会越来越无法无天的。楚源风怒气上窜,身形如轻闪,掌上生风的压向独孤清然。
独孤清然神情愤愤,横掌接下。顷刻间二人的掌风密织如网,强大的真气至他们周围放射的散开,如平地起风,猎猎的扬起发角和衣摆。少时,碰,一声响,二人各自退出几步。独孤清然踉跄站好,伸手捂着胸口,嘴角有血慢慢渗出。楚源风相对倒是轻松许多。冷眉拧紧盯着独孤清然,他,对自己竟用杀招?还好他的火候不到,伤人者必自伤,清然此时一定受了内伤吧。
这时大批的御林军抢上近前各执刀剑。微眯了凤眼,楚源风冷幽勾笑,意态阑珊的在大批御林军中几个旋身,所掠之处如风压草低,众多的御林军纷纷倒地。竟是合众力而不堪一击。
踩踏于尸身上,楚源风凛然的与独孤清然对视,话音轻蔑,“以为当了皇帝,凭这些废物就可以与老子搞衡了是吧?”
“不是”独孤清然微见气弱。
“呵呵,算你还有点自认知明。你的翅膀再硬老子也有法给你折了。”楚源风嚣张的仰头大笑,“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坐你的皇帝,好好的待如烟。至于那个女人,呵呵。。。老子说过她不能留,就是不能留。就算老子今天不杀她,你护得了一时可护不了一世。老子早晚要取她的性命。就让她再多活几天。”
独孤清然双拳紧了紧,慢慢放开。黑眸深了又深,似一个旋涡欲吞尽所有的黑暗。薄唇抿紧所有的傲气,这一刻,义父的张狂如一贴良药,抚平了心底曾经的愧疚和钝钝的痛。因为他不值得。
“老子有事先回宫一趟。尽量赶回来参加你们的大婚。清然,这其中你最好别在背后搞出什么花样。想玩,你还太嫩,逃不出老子的掌心。哈哈。。。。”狂笑声中,楚源风如黑风急射,在众目睽睽下远去。
扑,似急怒攻心,一张嘴,一大口鲜血喷出,独孤清然身子晃了几晃。
“皇上。”众人大惊失色。
靠在凡的身上,手里攥着洛晓冉的手,独孤清然看看众人,沉沉的喘息着,“今天之事若有外泄,一律格杀。。。”气弱的话未说完,地上呼啦的跪了一片,“是”
把独孤清然抬回了他的寝宫,吩咐御医来瞧了病,惊得御医直摇头,宫中一阵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