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的主子犯事之后,张府就被查抄充公了,一座偌大的府邸就萧条下来,也没有人进行日常维护和整理,变得破败不堪。这次刑部决定将张府充作监狱关押疑犯之后,进行了一下简单的整理,加了许多栅栏和锁,变成了一间间的牢房。但是有五皇子的关照,关在这里的贾家的人并没有得到太多的为难,至少没有给他们吃馊掉的饭菜。
贾母一直就是贾府的顶级存在,即使进了大狱,也有忠心的丫头鸳鸯等人精心的照顾,尽管如此对于一辈子锦衣玉食的人来说也是很难过的。
贾母在鸳鸯的搀扶之下,离开了牢房,跟着兵士慢慢的走。其他贾府的女眷透过栅栏的缝隙一路用视线送着他,眼光复杂,这是贾府女眷第一个被提审的人,结果会怎么样呢?
贾母抬头看着坐在大堂上正坐上的穿着黄袍的青年男子,表情淡淡的,散发着尊贵的气质。
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并没有三堂会审,只不过有一个更加尊贵的皇子来亲自审问,对于我这样一个土都埋了半边身子的人来说,真是太大材小用了。贾母心中暗想。
“拜见五皇子殿下。”贾母颤颤悠悠的就要拜下去。
“免礼吧,老太君。这次本王来请老太君是问老太君一些事情。”皇甫淼淡淡的说。
虽然五皇子并没有叫自己行礼,但是语气和表情却没有丝毫的亲近之意,贾母不知道五皇子是何用意,所以不动声色的小心的观察着。为什么这间大堂里只有两个人呢?不仅鸳鸯没有让进来,就是其他的侍卫也都在外面。“不知道五皇子殿下有何问题要问臣妇?”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是贾老太君呢?还是刁家郡主呢?”皇甫淼看着贾母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五皇子殿下,不知您在说什么呀?臣妇的娘家是姓史的呀!”贾母不动声色的说。
“刁家郡主你不觉着你太镇静了吗?”皇甫淼眼中有淡淡的讽刺,“一般人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不是应该很吃惊么?为什么你却是这样的镇静呢?”
“五皇子殿下,您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臣妇年纪老迈实在是听不懂您的意思。”贾母道。
“有一个人想必是你即使老了,也不会忘记他的。你来见见他吧。”
“皇子殿下想让臣妇见谁呢?”贾母还是很镇静。
“啪啪啪”皇甫淼双手轻轻拍了几下。一个黑衣青年闻声从大堂外打开门慢慢的走进来,“拜见五皇子。”黑衣青年走到贾母旁边跪下给行礼。“免礼。”皇甫淼道。
好熟悉的声音,是谁呢?贾母听见声音之后扭过头来。
黑衣青年已经站起来,看向贾母,两人的视线竟然相遇了。完美的如雕像般完美的侧脸,英气逼人。
贾母看到这个侧脸,眼神有一些恍惚,然后面部表情变得惊恐起来,“你是?你是?……”贾母一直沉着的面具被打破了。
“我是贾珠。我亲爱的祖母。”贾珠整张脸都面向了贾母。
贾母眼神中的惊恐一闪而过,面庞又变得慈祥起来,眼神中洋溢着满满的爱,“珠儿,是你吗?你竟然好好的活着,真是天佑我贾家呀!”已经变成了一副感恩的表情,“你既然活着怎么不和祖母联系,也不告诉祖母呢?”眼泪在眼珠中一个劲儿的转,很让人感动。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看到对多年不见的祖母这么惦记自己,不管是谁恐怕早就感动万分激动不已,甚至于投身在祖母温暖的怀抱中抱头痛哭了。但是在这个大堂上偏偏出现了那种不正常的情况。贾珠对于贾母感人的话语,没有任何反应,脸上仍然是冷冷的表情。
“祖母,难道你没有看到我脸上的伤疤么?”贾珠指着自己脸上狰狞的疤痕问道。
贾母这次才注意到贾珠脸上的疤痕,“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好孩子当成你肯定受了不少苦。”眼中满是心疼,“这是谁干的呢?”
“这是谁干的,祖母怎么会不知道呢?”
贾母闻言一脸惊讶,“我又没有在珠儿身边,怎么会知道是谁伤的珠儿呢?”
看着贾母精彩的表演,皇甫淼心中十分的感慨,如果没有查出证据来,就凭着贾母的表演天分,任是谁也不会相信事实的真相呀!
“不是你派人追杀的我吗?当年我和冯将军出城,却受到了刺客的追杀,而且非针对我不可,在我们任务失败之后也不停手,最后把我逼下悬崖之后才离开。”
贾母听了之后,表情更加惊讶了,“珠儿,你这是听谁说的这些混账话呢?祖母是个女流之辈,怎么可能会有一群武艺高强的刺客可以利用来追杀人呢?即使有这些人的存在,我又怎么可能会追杀自己的孙子呢?这太不合理了。”
“是呀!听起来是很不合理。可是如果我不是你的孙子呢?这不就合理了么?”贾珠冷笑着说。
“你这个孩子太不孝顺了。怎么能说出这种莫须有的话来?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了。”贾母的脸色变得沉下来。
贾珠看着她只是冷笑。
“看来刁家郡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再让你见一个人吧。”皇甫淼缓缓的说道。“来人,将人给我带上来。”
贾母这次回头看着门口,准备让我见谁呢?只见两个侍卫拖着一个带着刑具,满身伤痕的人来到了大堂上,看到贾母的时候呆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这个人你认识么?”皇甫淼问道。
“臣妇当然认识,”贾母辨认过后说,“是宁国府的管家。可是这次不是没有查抄宁国府吗?怎么他会在这里?”
“是的。这个人是宁国府的管家焦大。是极有功勋的老人,但是同时也是主子不怎么喜欢的人。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你的人,叫做刁大才是。”
“知道我们是怎么发现的么?这还是拜你的疑心病所赐才发现的。”皇甫淼接着说道。而贾母则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本来焦大是贾府中人最起眼而又最不起眼的一个人,经常醉酒连天,又时常说些惊人之语。就这样的人贾府仍然留着他,并且还说起来是个管家就已经够奇怪了。但是谁也没有多想,只是觉着贾府的人还算是知恩图报,知道善待救过你们祖宗的人。但是你的疑心病太大了,自从黛玉给贾兰找了老师之后,你一直觉着不放心,担心贾兰的资质太好成为下一个贾珠,于是就让焦大偷偷去看看。按说以焦大的武功,去看上那么两次,是不会有人发现的,但是你不放心,就让他多去看看,去的次数一多,终于有一次被人给发现了。于是黛玉就派人查起来焦大的底细。可是焦大是个看起来很粗,实则很心细的那样一个人,竟然没有查出他和谁有密切的接触。可是我们也没有感放松警惕,一个如此武功如此高的人,潜伏在贾府中,如果说他没有任何目的,任是谁也不会相信。”
“这件事情恨长时间没有任何进展,但是没有想到黛玉的一次火凤之行,却得了意外的进展和收获。不仅找到了墨玉所需要的良药,知道了刁家竟然有一批练着失传着的寒冰掌的高手,还找到了她多年不见的表哥——贾珠。这才知道了贾珠原来是为了调查当年遇刺的事情才隐姓埋名在火凤多年的。”皇甫淼说道。
“当年我遇刺被逼下悬崖,本来以为是死定了,但是没有想到却是幸运的活下来,第二天,贾府的暗卫烈火组找到了在悬崖下奄奄一息的我。”贾珠抚摸着脸上的疤痕,“我虽然没有死,但是却受了严重的伤,不仅外伤严重就是内伤也是很厉害的。而烈焰组是贾府中除了家主之外无人知晓的一个组织,在加上我受的伤太严重不能移动,所以烈焰组的人就安排我在山里的一个隐秘处养伤。我当时恢复意识的时候,也让他们不要传消息给你们,防止你们也会遇到危险。我无比的庆幸我的决定是这么的正确。在近一年的养伤期间,我并没有闲着,火焰组的人马不停蹄的查这次刺杀事件。我们觉着这次事情早有预谋,是有内奸泄密造成的。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把我逼下山崖的那个人的身影好熟悉,想到内奸的事情之后,我仔细的回忆之后,竟然发现这个人的身影竟然像宁国府的焦大。这太让人意外了,原来内奸竟然有可能就在我们贾府之中,所以我更加不敢和你们联系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焦大,发现他曾经和几个人接触过,而那几个人的身影也是似曾相识。于是我们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暗中调查,竟然发现这些人竟然是火凤国的人。而我打算执行的那个任务正好也和火凤国有关,真是和凑巧的一件事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