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回：鱼目复相哂。寸心增烦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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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巫咸和小生跟随着白鱼族后，从白狼族到白鱼族，路上遭遇蒙脸人短路拦截，想要夺取宓妃赠给巫咸的青宝石，幸亏白鱼族人及时赶到，这才摆脱了一场危机。
巫咸和小生跟随着白鱼族人来到白鱼族部落的时候，天色已晚。白鱼族后赶紧安排晚餐招待巫咸和小生。并找来了他们的巫医作陪。
巫医虽然不是部落酋长，但是早期都是以巫治国，巫师担任大祭师的指责，负责与天神和祖先的英灵沟通，同时还担任族里的医生，所以权力和地位上并不亚于酋长，算是无冕之后。
虽然巫医可以享受等同于领袖一般的尊贵地位，但是，他们一般也不会越粗代庖管理大事。他们负责的主要还是祭祀神仙和医治病患。
每个部落都有巫医，白鱼族也不例外。
白鱼族的巫医是个长着鱼目的中年人。这是巫咸和小生甚至每一个见到他的人对他的第一印象。
鱼眼巫医进来以后，没等白鱼族后给他介绍客人，就开口道：“听说大后在归途中遇袭。不知此事可否属实。”
白鱼族后起身道：“大巫师辛苦了，先坐下用餐。此事一言难尽说来话长，我先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
然后一起围着篝火坐下烧烤。篝火在一个大湖的旁边。
不要羡慕古人每天吃烧烤，其实这个是当时生活水平落后导致的。就像现在人很喜欢吃红薯以及杂面食品，但是很多老人听到红薯和杂面就说胃里不舒服，以前穷苦，生活条件差，吃不起白面，天天红薯干子馍红薯汤的，好的时候能吃上杂面面条杂面馍，一般的家庭都吃不起白面。所谓杂面，就是除了麦粉之外的粗粮，偶尔吃一次还不错，经常吃的话就会受不了了。
闲话不提，书归正传。且说白鱼族后指着鱼眼巫医道：“这位就是我们白鱼族的大巫师，因为自小双眼神异，所以就叫鱼目。”
小生立即站起来拱手道：“小生这厢有礼了。”不过心下却道：“巫鱼目倒果真人如其名，真真堪称名副其实。”
白鱼族后介绍了完巫鱼目，又指着小生道：“这位寨后的猎人叫小生，是寨后大后，土的儿子，也是小甥小伟的族人兄弟。”然后指着巫咸道：“这位就是寨后的大师婆，咸。”
巫鱼目“哦”了一声，巫咸没有做任何表示。用现在的观点来看：既可以说是缺少家教，没有礼貌；也可以说很有个性，不拘泥于繁文缛节。其实巫鱼目跟巫咸两个人都没有互道幸会久仰一类的客套话，原因却不尽相同。巫鱼目是白鱼族的大巫师，素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免有点架子。巫咸属于个人性情了，属于生性冷淡不善言辞。
小伟把烤熟的鱼递给巫咸，道：“师婆，这个大湖跟黄河连着，所以族人靠水吃水，大多以打鱼为生。湖里有一条白鱼神，它保佑着白鱼族风调雨顺。”
巫咸也没有道谢，很理所当然的接过来便吃。
小生一边烤鱼一边问道：“小伟，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小伟也是边烤鱼边道：“这个就说不定了，有什么事吗？”
小生道：“我想把黑豹留下来，等你回去的时候把它带回家。”
这个时候，巫鱼目又问白鱼族后：“大后，究竟是什么人半路剪径，有备而来还是流浪的饥饿野人？”
白鱼族后吃着烤鱼，道：“至于是什么人，他们带着面具，我也不敢确定。不过，肯定是有备而来。”
巫鱼目接过小飞烤好的鱼肉，问道：“哦，所为何事。”
白鱼族后道：“就是因为这两位贵客。”
巫鱼目道：“他们这里还有什么仇人吗？怎么还能知道他们会经过这里。”
白鱼族后道：“他们没有仇人，有的话也是白狼族后，但是他已经仓皇而逃了。”
巫鱼目惊道：“白狼族后？落荒而逃？此话怎讲。”
白鱼族后道：“此事的确有点匪夷所思。小生他们路过白狼族的时候，白狼族后的儿子白眼狼，非要娶了小生的师婆，白狼老族后没有应允，白眼狼就亲手杀了他父亲，自己继承后位，并强娶小生的师婆为妻。于是这才有了今天的即位就职和结婚成人的典礼仪式。”
巫鱼目道：“世间竟有此等不懂人事的逆子么？为什么没人反抗。”
白鱼族后道：“这就更不可思议了，不知道白眼狼从哪里学来一身的旁门左道，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所以白狼族老巫师这才劝白眼狼邀请联盟部落大后举行双喜仪式，只是想籍此除掉白眼狼。”
巫鱼目惊问：“大家惩处了此逆子么？”
白鱼族后摆摆手：“别提了，连续死伤了几个大后，还是没人能够奈何他。”
巫鱼目道：“那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么？”
白鱼族后道：“白狼族大巫师早就在白眼狼杀父当天就通知了天后俊，幸亏后俊的使者在今天及时赶到，否则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了。后俊派来了一个牛神一个马神，他们拿着一把光一样的刀和剑，才破了白眼狼的护体神功。白眼狼就骑着一头遍体白毛的巨狼遁去。”
巫鱼目问道：“然后呢。”
白鱼族后道：“然后，我们就回来了。小生和他师婆要去东夷族，得知东夷族还在我们东边很远，所以着急赶路，就一起来了。”
巫鱼目道：“难道路上遇到的伏击是白眼狼的人？”
白鱼族后道：“劫匪虽然带着面具，但是老夫确定不是白眼狼的人。因为他们不是为杀人而来，而是为了夺宝。”
巫鱼目道：“夺宝？什么宝物？”
白鱼族后道：“这个小生的师婆，曾经有幸得到天皇的女儿赠送一颗青色宝石。老夫和飞小、伟小一起亲眼目睹了这个宝石的治病疗伤的不凡功效。”
巫鱼目道：“天皇的女儿？你们见到过天神女？”
小生道：“我们路过有洛氏的时候遇到天皇派去传授有洛氏生产工艺的洛神宓妃，离别之际，她送给了我们一颗青色宝石。”
巫鱼目道：“真的是天皇女神的宝物么？有何神奇之处？”
白鱼族后道：“因为这张战争导致伤亡惨重，小生和她的师婆于心不忍，就拿出了宝石给大家治疗。只需要拿出青宝石放在伤口附近，伤口就能很快止血痊愈。受过伤害的地方没有一点疤痕，完好如初。好像天生就是那样。”
巫鱼目道：“世上真的有如此功效的至宝吗？我确不信。若有此等宝物，当初人皇神农还用得着尝百草以救治万民么？”
白鱼族后道：“此事千真万确，你看看伟小的手就知道了。他的双手都是今天受伤的，现在已经残疾。你可以看看他的手像不像今天受伤的。”
巫鱼目把小伟喊到身旁，抓着他的双手，接着火光查看。上面很明显，左手的中指、无名指、小指，和右手的拇指、食指，俱都断了大约三分之一。这双手本来是好好的，巫鱼目十分清楚。但是现在就是断指，而且端口处没有一点伤疤，好像天生的畸形龟指。
巫鱼目不由得惊讶：“啊！端的是世上至宝，岂能有失。”
小伟道：“我猜测，一定是有人在白狼族见到小生用宝石救人，所以顿生贪念，见小生要路过我们白鱼族，就通知族人在半路拦截夺宝。因为这毕竟不是什么高尚的事，所以不敢明目张胆的，才都带着面具。本来我们是有机会查出究竟是哪个部落见宝起意，但是舅不想跟他们因此仇结。”
巫鱼目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焦急的问道：“那宝石到底被他们抢走了么？如果抢走了岂能就此善罢甘休？”
小生道：“
幸亏得到大家的极力周旋保护，宝石没有任何闪失。”
巫鱼目用颤抖的声音道：“宝石何在？”
小生一边吃着烤鱼一边道：“宝石还在我身上。”
巫鱼目忐忑不安的问道：“小生天使，能否让我见识一下天神的宝物？”
小生想都没想就掏出来递了过去。
巫鱼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三拜以后才结果宝石，拿在手里反复的端详，口中喃喃自语：“确实是宝玉，但是看不出有什么神奇之处。”
小生道：“这个宝石平时带着具有保健的作用，但是如果要快速的救死扶伤就需要用口诀激活。”
巫鱼目道：“能不能演示一下，让我也看下宝玉的神奇。”
小生道：“现在已经不行了，这个宝石今天医治了太多的人，能量已经耗尽，现在就跟普通的玉石没多大区别。”
白鱼族后也忍不住插口了：“难道这个宝石就此变成一个俗世的装饰？”
小生道：“这倒不至于。只需要在月明之夜放在月光下，让它吸收月亮的精华就可以重新继续能量。”
白鱼族后道：“原来竟然如此神奇。鱼目，让我也仔细端详一下。”
巫鱼目道：“大后，这是天神女的东西，如果可以留下，让我们像祭拜白鱼神一样祭拜就好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楞了一下。
白鱼族后摆摆手道：“此事万万不可，难道你忘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打结了一次吗？如果把这个神物留在我们这里，只怕会引起许多人的觊觎，这是把我们置于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
巫鱼目道：“可是大后，这是神物，我可以用它作为媒介，来与天皇沟通。”
白鱼族后沉吟道：“老夫可不想引火烧身累及族人。更何况这是小生他们的物品，且不可再由此想法。你把宝石拿来，我看看这天上的玉石和人间的玉石有何不同，为什么天生的玉石会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巫鱼目恋恋不舍的把宝石递给白鱼族后，道：“据我推断，这个宝玉可能不是天外之物，而是五方圣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到天皇神女的手里。”
白鱼族后问道：“此话怎讲。”
巫鱼目道：“传说，当年共工怒触不周山，导致天塌，地皇女娲祖母用东、南、西、北、中五方的五行玉石补天窟，这没有用完的五行玉石便留在五方作为圣物。而五行石正好是青、红、白、黑、黄五种颜色。传说这五种宝石的玉精便是人间的五种至宝，每个玉石都有神奇的能力。”
小生忽然若有所悟，问道：“大巫师，难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宝石和五色珠有关？”
巫鱼目点点头，缓缓说道：“我大胆猜测，这个青色的宝石可能是东方的青玉石。”
听到这里，小生的眼睛亮了：“你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五色珠之一？”
巫鱼目道：“传说五色石其中之一就是青色玉石，你看这个宝玉的颜色，不正好是青玉么？”
小生愕然道：“大巫师，你真是一句惊醒梦中人。为什么我就没有往这方面想呢。实不相瞒，我和师婆之所以要去东夷族，就是因为金、木、水、火、土这五行珠在东夷族。据说五行珠就是由东、南、西、北、中五方的五色神石提炼的精华。如果这个宝石就是五行珠之中的东方的木行珠，那我们就不用继续东去了。”
小伟忽然道：“小生，你的意思是想说，五色石就是五色珠？”
巫咸忽然开口道：“小生多想了，如果这样，宓妃肯定会告诉我们的。”
小生不禁搔首道：“师婆说的是，我怎么没有想起来呢。如果我们着急忙慌的赶回家，那个黄宝石却不是土行珠，那就耽误事了。”
巫鱼目眼睛一亮：“你们还见过黄宝石？”
小生正要开口，巫咸已经抢先出口：“赶紧吃饱了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路。”
白鱼族后把宝石递过来，道：“你们来一次也不容易，何不盘桓几日，也让老夫略尽地主之谊。”
小伟开口道：“舅，你有所不知。我们的大后掉河里了，一直昏迷不醒，小生和师婆要去东夷族求取五色珠来救治后土。”
白鱼族后道：“这个青色宝石不正是治病救人的灵丹妙药吗，为何舍近求远。”
小生道：“舅，实不相瞒，俺爹不是病，是中了土灵符，所以一直沉睡，必须要五色珠之中的土行珠才能解除符咒的封印。”
白鱼族后道：“原来如此。救人如救火，的确事不宜迟。”
巫鱼目忽然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说。”
白鱼族后道：“大巫师但讲无妨。”
巫鱼目道：“大后，你们知道，我的妻子一直染疾未愈，一直苦寻丹药无果。”
白鱼族后道：“你的意思是？”
巫鱼目道：“正是。我想借贵客的宝石一试。”
小生道：“既然是救死扶伤，必然是当仁不让。只是，如今宝石已经没有能力了。”
巫鱼目道：“适才听得只需吸收月亮精华便可补充能量，看，今晚正好月华如练。”
小生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好，大巫师尽管去用。”
小生说着便递出去了：“等使用的时候拿着宝石晃三下，说出口诀番延锡庆隆即可激活。”
所谓“番延锡庆隆”，在这里的意思大约等同于道士的常用咒语“急急如律令。”而“急急如律令”一开始是使用在公文的结尾，意思是马上（执行这个）好像法律（一样的）命令。后来道士也借用这个急急如律令作为咒语或者灵符的结束语。
白鱼族后道：“既然小生大仁大义，大巫师明早尽快物归原主。不要耽误他们东去。”
巫鱼目激动的接过宝石。
巫咸忽然道：“需要在月光下放一个晚上，为了安全起见，小伟你今天就别睡觉了，一刻不离的看着宝石。”
小生道：“师婆，小生的双手受伤了，也应该好好休息，不如还是让我守着吧。”
小伟道：“小生，我的伤口已经好了，不妨事。”
巫咸道：“小生明天还要赶路，小伟明天可以睡上一天。”
白鱼族后道：“小生需要休息，小伟也需要休息，不如让老夫派两个勇士守护宝石，直到明天交给你们再让他们休息。”
巫咸道：“有劳大后费心。”
小生心里一直在嘀咕：“如果那个黄宝石万一是土行珠，还继续东去的话，那就耽误事了。”
正是：世事万变皆有因，世事如棋局局新。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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