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欧洲最传奇的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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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布朗城堡(2)

她躺在小教堂尽头的阶梯下方,上方巨大的龙形石拱正对着祭坛,祭坛上挂着大型木十字架,燃放许多蜡烛。她的头发乌黑,脸庞犹如生前一般美丽。

王子发出一声如野兽般、恐惧而伤痛的吼声,一下子冲上前去,在尸体面前停下,无助地伸出了双臂。

在那声可怕的呐喊之后所持续的静默中,穿着仪式长袍的僧侣长向前踏了一步。

他清清喉咙,恭敬却坚定地开口道:“德古拉王子——”

可是这个战士根本无暇旁顾。他跪下来,向前一倒,匍匐在那具女尸上,一边呻吟,一边亲吻并抚摸那尸体,徒然地希望它能再回复生命。

过了好半晌,王子的肩膀渐渐停止了啜泣的颤动,变得与死尸一样静止。

一片沈寂笼罩着小教堂;僧侣的诵念早在不知何时便已停止了。

“她怎么死的?”他的声音低沉而空洞。

依然是静默。没有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或许是没有人敢回答这个问题。

王子的脸色开始变化,哀恸中现出第一丝不很确定的猜疑,预示着可怖的忿怒。他注视先前开口的僧侣长。

“她是怎么死的?”

穿着隆重礼袍的僧侣长,再次清清喉咙。

“她……摔下来,殿下。自城垛上摔到岩石上……又掉进河里。”

“摔下?那怎么可能?伊丽莎白怎么可能掉下来?”

又一次的静默。没有人想出任何解释——也许是没有人敢贸然开口。

最后,又是僧侣长婉转说出这不幸的事实。

“孩子——你一出征,伊丽莎白王妃便日日为你的性命担忧。她知道土耳其人重金悬赏你的头颅。今天清晨,只是几个小时之前,一只箭飞进了她的窗子,箭上紧绑一张纸条——现在我们知道那一定是土耳其人的诡计——信条上说你已经被杀了。我们无法阻止她……她的临终遗言……”屈萨神父似乎说不下去了。

“她的临终遗言。”德古拉矗立不动,发出可怕的低语声:“告诉我!”

“她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王子已经死了。没有了他,一切都已罔然。愿上帝让我们在天堂里重逢。’”

“上帝?上帝!”那是一声挑战般的怒吼,抛向小教堂的天花板。那些围成半圈的人本已慢慢向王子靠近,这时立刻退缩,仿佛是怕突然会天降闪电将他击倒。

可是德吉拉好像一时又将上帝给忘了。他痛苦的目光再一次落向已死的伊丽莎白,注意到她怪异的外表。

“她为什么这样?全身湿淋淋的,都是血……为什么她的侍女们没有为她洗净更衣?”

礼拜堂又一次笼罩着可伯的沉寂,且有一种紧张的气氛。

僧侣长无可避免地又担负起解释的重担。

“孩子,她的待女们很忠心,都希望快点让她安息,在这小教堂里。以前——”僧侣长停住口,似乎是害怕,又像不知如何接续。

“以前怎样?”

没有回答。僧侣长脸色苍白。

“去你的吧,神父,快告欣我!”

神父十分勉强地接口道:“孩子,她是自杀而死的。自杀而死的人当然是不能埋在圣地的。侍女们希望能秘密进行丧礼,在我或教会的任何其它代表——”

“教会不准她下葬?”

“王子,那实在由不得我!”神父在惊恐中忽然结巴起来。“她的灵魂无法得救。她受到了诅咒。那是上帝的法则……”

德古拉王子又发出无意义的叫喊,致命的怒气混合着垂死野兽的吼声。他弯下身躯,抱住梯阶旁巨大的石圣水盆,猛力将它推翻。干净的圣水泉涌而出,淌过滴在地上的一小摊一小滩河水,被伊丽莎白的鲜血染红了,又继续流过地板,泼溅到那些急忙后退的僧侣们穿了凉鞋的脚上。

但是他们并不能平静地离开,因为愤怒的堡主并不放过他们。

“你说上帝的法则吗?这便是我护卫神圣教会的报酬吗?为了我屠杀了上万个祖的敌人?那就让上帝的法则下地狱去吧!”

旁观者发出了恐慌的呻吟声。屈萨神父步履不稳地向后退,在惊惧中发出不成语调的低哼声;与其说他怕的是眼前的王子,毋宁说他怕的是王子的亵渎言行。他以颤抖的手举起一个小型木十字架,就像在对付撒旦一般。

王子伸手用力抓住那好似要以十字架威胁他的手腕。

“亵渎上帝!”僧侣长尖叫道,“不要背弃上帝!不要——”他的话融化在痛苦的叫声中。因为他的胳臂快被扭断了。

德古拉的声音大而清楚:“我背弃上帝——还有你们这些靠他吃饭的伪善者。如果我的爱人必须在地狱中焚烧——那么我也会的!”

一刹那,僧侣长的一根臂骨在强力的扭曲下发出“啪”的断裂声,神父随即跪倒在地,发出苦痛的惨叫声,而他手中的小十字架也掉落在满是水渍的地板上。

十字架淹没在鲜血和污水中,竟是如此讽刺的一幅画面。

德古拉好似已将他遗忘,吼道:“既然上帝不肯教赎她,为了报仇,我便将自己交给黑暗的力量!”他伸开双臂,声若洪钟:“让死亡成为我的生命!”

旁观的僧侣们又发出一声恐惧的呻吟。小教堂里陷入紧急的警戒状态,僧侣们争相夺门而出。

德古拉拔出剑,转身直冲向祭坛上方的大型木十字架。在忿怒中,他以全身的力量将剑刺进了十字架的正中央。十字架在这猛烈的冲击下震动了。假若十字架上钉了任何人的话,这一剑所刺之处正好是在心脏附近。

先是一声惊叫,接着是另一个,然后又是一个,十字架的伤口渗出了血。

小教堂现在满是惊叫的人们。在众人竞相逃走的纷乱中,蜡烛和雕像一个接一个被撞倒了,有些人甚至在忙乱中踩到了死者的躯体,事后许多人说他们看到基督的血流到地板上与她的血混在一起了。

因悲痛与气愤而失去理智的王子,已冲过神殿,冲向放有圣体的大礼拜堂。他伸手抓起金圣杯,将杯中所盛的圣液随意泼弃。

然后,他又冲回伊丽莎白身边,弯身用圣杯在最深的一滩圣血水中舀出半杯血水,再将杯子高高举起。

“‘血就是生命!’”

德古拉王子一饮而尽。

喝下那液体后,他已奄奄一息。

他的奄奄一息,却无止尽地持续,持续,遍布他漫长的余生。

孤寂四百年:只因陷入永恒的绝望之爱

四百年的游移,因为我不再需要灵魂,我只与风雨雷电共生。上帝的信仰是他给人的迷眼,我,只是强大而永生的吸血鬼——德古拉伯爵。

世上总有些东西,是忘不了的。无论你是人还是魔鬼,无论是否经过了四百年。

闭上眼睛,我轻轻漂荡着,享受着沁人的花香,呤听你动人的笑声。耳边轻轻吹过的微风会把你的罗裙微微带起,我不怀好意的笑着向你看去,你会红着脸过来轻轻捶打我。那是四百年前了,那时的我应该还是会笑的,是用心在笑,因为那时我总能听的到你的笑声,因为那时你总在我怀里,因为那时我总能感受到你的温暖,因为那时——你还活着。

那时,我是德古拉王子,我,就是跳动的阳光,血液在我身体里温暖而又安静的流动,我想我会就这样看着你,安静而幸福的死去。

但上帝给我开了个大玩笑,你以为我已经为了圣战而死亡,自杀了。为主而战却被主欺骗,我的爱人只能冰冷地躺在我怀里,任我呼号。我只能选择背叛,我不再属于世俗的轮回。我将属于魔鬼,我将成为冰冷的吸血鬼——德古拉伯爵。

你看,我可以把影子留在原地,而肉身腾挪;你看,我可以呼风唤雨;你看,我有无穷的力量,可以把人碎尸万段。最重要的是我变的嗜血,让人也成为吸血鬼,跟随我走向地狱,向魔鬼奉献灵魂而获得永生。我已经获得永生的力量,我也可以让人获得永生!我的爱人啊,四百年了,我终于等到了四百年后的相遇,我要带你远离那个欺骗过我们的上帝,我要让你获得永生。

伦敦,我们终于相遇了。

我仍然要化身为王子,以使你看不到我的冰冷与邪恶。虽然你可能并不知道四百年前你的故事,但我知道你的确感受到了我的存在,似梦非梦,似曾相识。

我的爱人,四百年了,我终于又一次感觉到了你的温暖你的心跳。给我吧,我将把你带向永生……你的泪居然变成了钻石,那些石头在魔鬼的世界里是毫无意义的,但在人世那是纯洁和高贵。

我知道了,我将无法实践四百年前的诺言,四百年里我是邪恶的魔鬼,但我总能感觉到你的存在,你在我心里总会激起丝丝的温暖,丝丝的安详。因此,做为魔鬼的游移,我隐隐感到了一丝倦意,面对镜子我虽然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但我却可以感到邪恶和恐惧。你是那么美好,无法想象可以与镜中的魔鬼共生。爱人啊,我虽可以让你永生,但我怎么忍心把你引向那万劫不复的地狱。

我失败了,作为魔鬼的复仇我失败了。躺在古堡里,我奄奄一息,但你在我身边,你已经接受你的心的指引,你已经知道眼前的吸血鬼就是你四百年前的王子。我是多么幸福啊,我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我看到了我真正的宿命。

因为我曾经用全部的心去爱过一个人,因为注定生命中我会用我全部的心去爱一个人,而四百年后那个人重生为你。我很幸福,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多少次在梦里看到你,抱着你,吻着你…….轻轻地抚着你的脸,我真的又可以用心地笑了,虽然现在我很疼,但我又找到了你又找到了自己。

快呀,我的爱人,快用剑刺进我的心脏,我要象贵族那样死去,那样我就可以重回上帝的怀抱,得到新生。我愿意再用四百年,再和你相遇。那时我将不再可以永生,但我可以真实的感受到你的温暖,就在我怀里,抱着你,抱着你,微笑着看你,轻轻的吻你,就象四百年前。亲爱的,你看到我在笑吗?是用心在笑的,四百年里快要忘却的感觉,是多么幸福啊!轻轻地抚摸我吧,我不再是冰冷的吸血鬼了,我用心温暖了自己。看呀,天堂的光在我的头顶,我就要走了,可以吻我吗?你的唇印会印在我心里,四百年不变,我会回来的。我还会找到你。

1862年2月,着名的罗马尼亚遗迹特兰斯瓦尼亚城堡中,当地胆大的牧羊人们于几月前潜入其中,在古堡顶端的塔楼里发现了一具被银剑刺穿心脏的无名男子的尸体。他为什么会被银剑刺穿心脏呢?为何这名男子的脸上会浮现那么幸福安详的笑容呢?这一切都无从得知了。当地政府为这名英俊的无名男子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为了什么?只有当你真正看到他的英俊、幸福、安详时,没有人会不同意让这名男子安眠的。

四百年的等待,四百年的轮回,吸血鬼的重生,幻灭。

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只为了等待自己心爱的人。

下地狱又何妨?四百年的炼狱又有何妨?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只是为了得到一些曾经期盼,却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人们只是见到了他们的强大,见到了他们的嗜血成性,却不知在那不死之身的背后,是一颗极为脆弱的心。

只是,为了,单单是为了一种想要得到却永远得不到的东西在抗争,在杀戮。

要求只是那么一点点。

只是期待爱和被爱。

上帝就是这样。他不懂爱,他只是按照他自己的意愿去安排众生。

于是,他结识了魔鬼。魔鬼给了他希望。他也会效忠于魔鬼,为了魔鬼去杀戮,无休止地屠戮。信仰里没有了光明,没有了自由。黑暗里只有血在流,只有哀号与挣扎。

他不会在乎,也不懂怜悯。

因为他知道多一点儿死亡的血,距离他的爱就会近一些。

紧握住那一丝丝希望,抛却可耻的怀念,让美丽的血花绽放。

恶魔之子:历史上的德古拉王子

《德古拉》一书中的主角德古拉,在历史上是真有其人,他的全名是弗拉德·则别斯·塔古拉(Vlad Tepes Dracula),是罗马尼亚历史上最着名的人物之一。1431年,他生于瓦拉其亚的锡吉什瓦拉城(Sighisoara)。其父弗拉德·塔古勒(Vlad Dracul)当时被纳为“龙骑士”组织的成员,受罗马尼亚地区希其蒙(Sigisuund)国王任命为川索凡尼亚的总督军。据罗马尼亚语来分析,“塔古勒”来自“龙”的意思,表示被纳入龙骑士的尊荣,“德古拉”则是“龙之子”。后来罗马尼亚人将此字与“恶魔”做连结,是受当时在罗马尼亚境内的德国南部萨克森人用语音。这些萨克森人到罗马尼亚境内避荒,行为不检,被德古拉施以极严厉的刑罚,故私下都如此称呼。当时龙骑士组织具有神圣的地位,由今德国境内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所创,目的在效忠教庭,使天主教徒免于土耳其的迫害。德古拉因其父的骁勇善战而获此名号,亦因此成为为多瑙河畔瓦拉其亚(Walachia)公国的公爵弗拉德四世(Vlad IV)。

据史书记载,1442年间弗拉德与其年幼的弟弟因政治因素被送往奥斯曼土耳其的首都君士坦丁堡作为人质,足足待了六年。这段期间内,不仅是周遭充满敌意的环境,还相继传来其父与兄长被叛变贵族暗杀的消息。17岁时,他在土耳其苏丹的支持下,率军打回瓦拉其亚并夺回政权。上台之后他第一件事便是整肃异己,手段苛酷,又用各种严刑峻法对待罪犯整饬国家,最有名的就是穿刺刑。弗拉德习惯把犯人毫不留情地钉死在削尖的木桩上,而且他频繁用刑,不管是抓到的外国间谍、战俘,还是国内的窃贼、贪官,就是教士背后说人坏话也要受严刑。这难免得罪相当多人。可正是这些严刑酷罚将当时的罗马尼亚变成了一个团结、强大的国家。

接着,他与外国结盟,通过征战消灭了反对派以巩固自己的统治,并恢复了因连年战争而破坏的社会秩序。他还一直致力于发展国家经济,鼓励同西欧国家贸易。弗拉德还整顿了军队,增强了瓦拉其亚的军事实力。

可惜好景不长,1462年弗拉德战死,年仅31岁。

因为不断的战争和严酷的社会环境,弗拉德的出色功绩和成就很快被埋没,但人们却记住了他的木桩刑,记住了他的严刑酷罚,在人们眼中,弗拉德的形象变成了一个白天睡在棺材里,晚上出来活动,专咬人的脖子的吸血鬼,他居住的布朗城堡也就变成了吸血鬼的老巢。

据说,在弗拉德统治时期,为了使人们全都走城堡下的大路以便收税,城堡里驻扎的兵丁每天早上、傍晚出动两次,前往附近能翻越的地方巡逻。如果不是当地人,只要让巡逻队抓住就免不了受到严惩,这其中当然免不了有许多冤死鬼,所以几百年过去了,这个城堡仍然被恐怖的鬼魂传说所笼罩。

弗拉德曾在多瑙河畔多次打败数倍于罗马尼亚军团的土耳其大军,解救自己的国家,成为罗马尼亚的民族英雄。在与人交战的时候,善用奇袭战法、彻底的杀戮和掠夺。

真正令土耳其人感到恐惧的是1462年的战役,此战中弗拉德被盟友背叛退逃至首府。当土耳其大军追抵城下时,赫然见到开战时被俘虏的两万多名士兵都被剥光了衣服示众,并被活活地穿插于长达一千米的木桩上环绕着城池。从嘴部或臀部刺进的棒子四处林立,乌鸦和秃鹰不断的啄食这些死尸,使周围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味。仍然向前直进的土耳其军队,目睹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莫不为之心胆俱裂,了无战斗意志只得撤离。对于在弗拉德公爵面前不愿脱帽的土耳其使者,弗拉德命令道:“既然不愿脱帽,那就让他永远脱不下来。”

于是,这名使者自头上帽顶处被打入铁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