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冷血匈奴王的勾魂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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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十年,十年的时间究竞有多长?

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对一个个人的人生呢?

十年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一个襁褓甫刚出生的奶娃子,一个渐渐从女孩儿走向女人,一个从只会吃奶到用冷眼‘冻’人的高超技术练得炉火纯清。

她,柳嫣彤,二十五六岁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稽粥,这一回,她伸出的魔爪又落空!而她那个只有十岁,却老成得快有三十岁的儿子,反正她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养出来的!

人家的孩子不都是活泼可爱,整天粘着娘亲吗?他可好,从懂事起每天都在逃离她的‘魔爪’,呃,是充满爱意的双手!

明明长得是漂亮无双,可爱无双,却不让亲娘蹂躏,真是不孝!

这小子是兔子吗?每一次都跑那么快!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生的是怪胎!

“娘,牧马场的圈舍改修好了!”

稽粥看着自己的娘亲,漂亮的眉毛轻挑几下,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估计现在已有些不悦了。

“兔嵬子,别一副臭脸,你娘我养你容易吗?既要供你吃,又要供你喝,一把屎,一把尿……”柳嫣彤插腰又开始了一日几次的涛涛不绝的喷口水运动。

“是我供你吃喝,养着你!”稽粥开口道。

红红的小嘴立即停止所有动作,好吧,她承认,现在所有的钱都是这小子挣的,但是儿子养老娘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是我生的,要你养我算是便宜你了!”她下了一个天下最无耻的霸王结论。

“我就是来叫你吃饭,好好养你的!”稽粥有一丝别扭的说,但还是一副冻死人不偿命的冷样子。

圆圆的眼睛笑得有些诡异,柳嫣彤趁自己的儿子不备,一把将他抓得死紧,好不容易到手的肥羊啊…她在心里怪笑着。

“叫娘吃饭可以命下人来叫啊,为什么要自己来呢?”她一点也不为捉弄自己的儿子感到脸红。

“我…”毕竟还是十岁的孩子,哪里有不想娘的,稽粥憋得满脸通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他娘抱他抱得太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你想和娘一起吃对不对?”她在儿子漂亮的脸蛋上印上湿答答的一狼吻,呃,是娘吻!

“是!”稽粥怕极了娘亲的口水,连忙承认。

“那乖儿子,你去帮娘把吃的拿过来,好不好?”她作势又要将娘吻递上去。

“好!”稽粥马上回答,原本冰冷的脸早已染上红霞。

饶你这一回!柳嫣彤放开自己的儿子说“快点喔…”

胡乱的点点头,稽粥有些狼狈的转身,但漂亮的小嘴已扯出一抹连他自己也难察觉的淡淡笑意。

在心里哀叹一声他的这个娘啊…

柳嫣彤坐在原地,温暖的春风拂过她的面颊,在她眼前,是一片草原里难得一见的盆地,面积很宽,她正好坐在盆地最高的坡谷上,能将盆地的风景全貌看得真切,这是一个名唤‘桃源谷’的奇特地方。明明是大草原,却凭空出现了这样一个在江南才能见到的仙境似的地方,一片桃林,春一来到,桃花早已俏立枝头,迎风而笑,粉嫩俏人!真真是美煞旁人!

桃林中央,盖了一间草舍,让这草原上的牧民们时时暗叹,这中原的房屋怎生就出现在大匈奴的地盘上,但茅屋里住着的翩翩男子,却是令周围的牧民们敬爱的。

一个温柔似水,俊逸不凡的男子,一个妙手回春心肠很好的神医,谁能不爱呢?

忘情!

任谁都知这是这个神医的名讳!

忘情!

情字伤人,能忘便是福份!这是她逃出来后,找到怪医上官枫那个怪老头说的话。

“你就让我见见他吧,就只看一眼!”她在大雪里求着上官枫。

老头看了一眼满脸风霜的她“你爱他吗?若是爱,我便让你见他!”

爱?抑或不爱?到如今她都难以回答,况是十年前!当时的她张口欲言,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知滚烫的泪不停地流。

“他是个痴情的人,却被情伤得不能再活,如今我让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你,才保住了他的性命,情字伤人,能忘便是福分,你若见他必是重蹈覆辙,你果真在意他,就让他平静地生活吧,没有你,他或许不快乐,但却能好好的活下去。”

那一夜,她在风雪里驻立良久,便决定让他好好的活下去,而她,只能在他不知道她的地方,悄悄地看着他,就像现在,虽然今日没见到他白色的身影,但远远看着他住的茅屋也是好的!

他被迫选择忘记她,而那个男人呢?

那个人恐怕也早已将她忘记了吧!十年!他不是说了一辈子也不放手的吗?

那一晚他说“不放手,一辈子也不放手”她其实未睡,其实听得再真切不过。

莫说十年,若是他不放手,十日也逃不过的。

当往事浮现眼前,一切已淡得如烟似尘,只在夜深人静时,泪在梦里悄悄打湿枕巾,只在无人时心里有些苦涩。

从怀里掏出两块方巾,一块丝质顺滑,一块棉柔清爽。

风忽起,吹走丝质方巾,她心里一惊,忙追了上去,但风偏偏却似在与她作对,吹了巾子漫天的舞。

她急得只顾追,没看脚下的石头,一个心不稳,咕噜噜地滑下坡去。

停下时,才发现自己正好躺在一双干净的鞋上。

“姑娘可是在找这个!”

一个温柔的男子,一双带笑的漂亮眼睛,一副好听的嗓音,一只大而有力的手,仿佛隔世,他一排洁白的牙齿,让她心里有些涩,哪曾想,还能与他这般贴近?

点点头,她站起身,接过他递递来的巾子,背过身子,偷偷擦掉流下的泪。

“姑娘何故落泪?必是刚才摔疼了吧?”他关心的问。

她摇摇头,不看他,只说“谢谢你!”便转身要走。

但刚才似乎已伤到筋骨,没走两步就痛得全身是汗。

看着她一跛一拐的背影,他开口“在下忘情,略懂医术,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便让在下给你看看受伤的脚可好?”

站在原地想了想,她转过身对他笑道:“我叫小翠,那便烦劳公子了!”他走到她身边,示意她坐下,然后替她脱了鞋,查看脚上的伤,却踝处已然於青。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将透明的液里倒在指上,轻轻地涂在她的於青处,然后慢慢的揉,神情专注。

突然一滴泪打在他的手上,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下来,他抬眼不解地看着她,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

“痛!”她笑着说。

将药收好,他替她穿好鞋。“小翠姑娘,不知你家离这里可远?”他问她。

摇摇头,她说“坡下那牧场便是我的!”

“原来是邻居,有空时该多走走才好。”他站起来,给她温柔一笑。

她胡乱地点点头。

他便转身翩然而去。

她坐在原地,失神。

话说稽粥刚下坡,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在原地。

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站在风里,长发随着风轻轻飘动,衣袂飘飘,肤白赛雪,一双秋水含波眼眸,一抹樱红粉嫩朱唇,好一张绝世容颜!

她是凡尘最美的仙子!

而此刻的她静静地看向远处的桃林,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自她美丽的小嘴溢出,淡愁已染双眸。

“为何叹气?”稽粥突然走到女孩身后,开口问。

显然,他的突然而至让女孩吃了一惊。

女孩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半头的男孩,忙转过身想要离开。

“你要去哪里?”稽粥有些慌了,忙抓住女孩的手。

女孩气恼的说“放开我!”嗓音听来柔美动人。

“不放!”稽粥漂亮的脸异常坚定,非但不放,还低头在女孩的脸上学他亲娘的样子在人家脸上印了个狼吻!难怪娘老爱亲他,原来亲人后嘴上是甜的!他在心里幌然大悟,但是脸上还是冷冷的样子。

女孩此时即羞又愤,大叫一声“是你的错!”空着的手向稽粥的胸膛拍去……

下一刻,稽粥便向后慢慢倒去!

她手里刺出的是麻醉针,就算剽悍的成年男子也抵挡不住,况是十岁的稽粥?

“色胚!今天要给你一个教训!”说完,女孩便扒光他的衣服,红着脸,扬长而去。

柳嫣彤一边咕哝一边往坡下走,那个不孝子拿饭拿到太阳下山!是存心想饿死她然后独吞家产!不孝子!看她回去怎么收拾他!

“娘!”一个小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柳嫣彤左看看,右看看,莫不是饿晕了幻听?心里再一次骂了一句不孝子!

“娘!”那声音明显是她儿子的!难道他是要来看她死了没有的!

“兔嵬子,滚出来!”她骂道。

她都快饿死了,哪里还有心情玩捉迷藏的游戏!

“后面!”显然稽粥己经不悦了!

她转身抬头,咦?没有人!低头,那小子没事躲在那个坑里做什么?只露出个足以冻死人的脸,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还不把人吓死!

不过,看那小了的神情,简直就是透着几分诡异!她二话不说向前走去。

“不准过来!”稽粥大喊,已是满脸胀成猪肝色。

不准!真是同他爹一副德行,但就算是说不准的祖宗来了她都照做不误,更枉论这个小娃子!

她非但不停反而走得更快已然忘了自己的脚不方便的事实!

当她看清蹲在坑里的儿子后突然坐在地上大呼一声“原来我养了个暴露狂!”然后头埋进膝盖你,双肩抖啊抖,如果你认为她在哭呢,她也没意见了,反正当她抬起脸来时眼角是挂着泪的。

“娘!”稽粥此刻很想死了算了,世上哪有这样的娘?儿子变成这样她不关心就算了,还笑到眼泪掉出来!

“唉呀,别害羞呀,你身上那根毛娘没有见过啊!来,转个圈给娘看看有没有长肥弱!”柳嫣彤一边恶劣的说,一边没道德的用眼神欺凌儿子身上的细皮嫩肉。

“去给我拿衣服!”稽粥恼羞成怒的吼。

“娘抱你回去,谁家小孩子不光屁股的?”柳嫣彤作势就要伸手去抱。

“衣服!”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好,好!娘去拿,可是你这副样子,万一遇到狼怎么办?不如……”

“衣服!”震天的吼声响起。

“好,去拿就是了,那么凶,一点也不乖!”她站走来刚走两步,突然又问“对了,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扒你的衣服?”她这个儿子堪称冻遍方圆五百里,小小年纪,却能不怒自威,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让她儿子吃亏?

稽粥此刻气得想抓狂,这一句话不是该见了他第一眼时就问的吗?他这个娘真是有够后知后觉!

“这个你休管,衣服!”他在此刻立下人生的第一个誓言,找到那个丫头,一定扒光她的衣服!柳嫣彤自然不知晓自己儿子此刻立下的鸿愿了,摇摇又开始因为饥饿而晕炫的头,认命的去取衣服了。

夜深人静。

一个身影飘落,在地上站定,月华披泻,男子高大的身躯有傲世的孤独和难掩的沧桑!

片刻之后,一抹小小的身影落在他的身旁,借着月光,便能看清,一大一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样俊逸冷凝的脸,同样有一双深遂如鹰的眼!

男子袖口一弹,便滑出一柄软剑,交到男孩手里。

男孩接过剑时,男子已开始舞起手中的另一柄软剑,身手凌厉快绝,招招稀世罕见!剑光挥洒,剑声啸啸,人御剑若蛟龙,剑衬人若流星。一声长喝,剑收,人已立若磐石。

男孩顿了顿,便也耍起适才男子使的剑招,有模有样,分毫不差。须臾,男孩也收了剑,只是额头上多了一层细细的汗。

“你先回,明晚还来!”男子道。

男孩沉默半晌开口道“你太宠她了!”说完便一个晃身,早己施展绝顶轻功,飘然而去。

男子负手而立,风过,尘起,他一脸的茫然看着空中的残月“十年,你都还未想明白么?我……不等了!”

床上一个女子静静躺着,呼吸沉稳,神态安祥,被子已被她不安份的踢掉。

如果硬是要问十年的时间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唯一能答的便是从少女的天真变成女人的妩媚。

在床头驻立良久,男子终是忍不住,伸手将被子提上来,轻轻为她盖好。

如同每一次,她惊醒,“谁?”

当她睁开眼时,又是空空荡荡的一室冷清!

长叹一声,她闭上眼,清泪滑落,又是一场梦呵……

然,梦里的温暖气息却又为何如此强烈?

为何?回答她的,只有帐外的风声,正当时,寒风袭了进来。

果是,人寂心寒****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