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决战中途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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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中途岛之战(2)

如果“翔鹤”号航母和“瑞鹤”号航母能及时恢复战力,按原定计划加入南云忠一的机动编队,那么在中途岛作战中日军航母比美军航母的数量之比就将成为6:3,这样日本军队的优势就将成为绝对性的,南云也可以拥有足够的力量游刃有余地应付美军中途岛岸基航空兵和航母舰载机的同时攻击。这样就极有可能影响到战役的最终结局。

山本五十六以登陆中途岛的那天为中心制定了整个作战计划,他详细安排了各部队的行动时间表。山本五十六经过周密的计算后,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像在珍珠港一样,再次赢得一场出其不意的胜利。

2.日本舰队向美军进发

1942年5月5日,当珊瑚海海战进入高潮的时候,日本城乡挤满了游行的人群。游行的队伍打着色彩鲜艳的鲤鱼旗和纸风筝,日本人怀着一个频频取得军事胜利的国家所特有的欢快心情,庆祝着他们一年一度的“男孩节”。

东京帝国参谋本部选择这一吉日发布了一道作战命令,这个作战命令将使战争胜利的潮流倒转。

“天皇陛下谕令联合舰队总司令山本五十六,”日本海军第18号命令提到,“联合舰队司令官同陆军合作,占领中途岛和阿留申群岛以西的战略据点。”

日本海军第18号命令布置了“中途岛战役”的具体计划。这道命令发动了帝国海军从未敢进行的一场最大的战役,并且倡导了一种战略,山本五十六希望这种战略可以导致一场“决定性的海战”。

山本相信以日本海军压倒性的优势必将取得战争的最后胜利,然后,他打算利用个人的极高声望劝说东条首相作出让步,从而使美国走到谈判桌边来,并使太平洋战争迅速结束。

山本五十六接到命令的那一天,他正在停泊在广岛以南景色如画的柱岛锚地的旗舰上,同他的高级军官一起举行情况介绍会和进行摹拟作战演习。半年来,帝国海军的主力舰艇,包括新服役的8万吨巨型战舰“大和”号,都在它们的浮标周围悠闲的摇荡着。见过大部分海战的舰载机驾驶员轻蔑地称它们是“柱岛舰队”。现在,这艘军舰的宽敞密室里聚集着日本的海军众将领们,这支舰队终于即将开往战场,它要参加一次大规模的海战了。

经过山本五十六的作战参谋黑岛龟人海军大佐多日的冥思苦想,他将山本五十六复杂而又庞大的计划各个方面组合在了一起。在总司令的亲自指导下,参谋部经过紧张的研究,制订了将日本防线延伸2000英里,扩展到太平洋中部以威胁澳大利亚生命线的战略。

山本五十六已经打算和美国海军摊牌。在4天的会议中,他向舰队的各位舰长和高级军官提出计划,要求发动一系列连锁攻势。11艘战列舰、8艘航空母舰,22艘巡洋舰、65艘驱逐舰、21艘潜艇和200余架海军飞机将参加战斗。整个舰队分成6个单独的小舰队,部署在马里亚纳群岛至阿留申群岛辽阔的海面上。

整个战役将由一系列在时间上密切配合的行动组成,攻击目标集中在中途岛。一支2000人的部队将于“N”日进攻这座环状珊瑚岛,在此要对阿留申群岛的美国基地进行牵制性袭击。在“N”日的第二天,入侵的运兵船从塞班启航,南云忠一的航空母舰突击部队必须在进攻前轰炸削弱中途岛的防御工事,这是日本整个战略成败的关键。

山本五十六要埋伏在这两个相距很远的攻击舰队之间,等候西面出自珍珠港的美国太平洋舰队前来进攻,他的潜艇埋伏在后者的航行路线上,准备在最后的水面战斗之前给它一个重大的打击。

“大和”号上在场的高级军官对这个计划并非没有提出批评。第2舰队司令近藤信竹海军中将对进攻中途岛计划表示怀疑,因为该岛的陆基轰炸机对日本军舰可能构成强大的威胁。南云忠一海军中将的航空母舰指挥官们,对于主力舰队将被部署在三百多英里开外的地方表示不安,这个距离太遥远了,一旦他们需要支援是会援救不及的。在宽敞的作战室里进行海战摹拟演习时,这项总计划的更多潜在缺点暴露了出来。

因为日本联合舰队在海上必须实行无线电静默,所以通讯联络也显然成了问题。并且,航空母舰的西北方向大大暴露,容易遭受攻击。

但是山本五十六断然拒绝考虑推迟到6月1日为最后期限的建议,不允许制订进一步的计划或对他的战略方案细节作出重大修改。他此时已经沉浸在过分的自信中。不得不说的是,虽然山本五十六一贯极力强调舰载机的攻击力量,但是他为“决定性的海战”制订的战术计划最终强调的却是战舰之间的老式炮战。

山本五十六忽视了一个最严重的缺陷,这个缺陷正好存在于他进攻中途岛和阿留申群岛的宏伟计划的基础上。“胜利病”似乎使山本强烈的战略意识迟钝了,他想抓两个遥遥相隔的目标,却忘记了关于集中海军力量的原则。

由于6个小舰队分散在数千英里的太平洋上,日本联合舰队将会失去它的压倒优势。想要引诱美国舰队进行“决战”,山本五十六的战略需要美国海军指挥官按照他的宏伟计划行事。但是,美国人事前对中途岛战役的计划有足够的了解,他们将集中太平洋舰队的一切力量对中途岛的入侵进行打击。这就从根本上破坏了山本五十六整个复杂计划的安排。

令人意外的是,山本五十六忘记了珊瑚海航空母舰交锋的教训。中途岛战役会议在“大和”号上举行的时候,珊瑚海上的交锋仍未见分晓,但等到结果出来后,其有力地证明了空中袭击的速度和破坏力足以改变当时海军的战术。

此时,山本五十六和他的参谋部只是仍然坚信,美国太平洋舰队必定会如期对他们进攻中途岛的战略作出反应。于是,不久之后日本的舰队就开始了他们的征途。

5月27日,在日本濑户内海海面上,一支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庞大的舰队已经集结完毕。当东方的白光渐渐泛在海面上时,人们看到了这支舰队的阵容。

在山本五十六海军上将的旗舰“大和”号战列舰的周围,簇拥着数十艘各式军舰。上午8时,南云忠一海军中将在他的旗舰“赤城”号上发出了起航的命令。顿时,锚链溅起白色水花,南云忠一率领的“机动编队”驶向茫茫大海。

重大战役之前的那种紧张和激动的气氛充满了这支舰队。南云忠一舰队以16节的航速,成一路纵队从阳光斑驳的濑户内海出发。在前面的是轻巡洋舰“长良”号,后面跟着第10驱逐舰战队的11艘威武的舰只,接下来的是组成第8巡洋舰战队的重巡洋舰“利根”号和“筑摩”号。随后是战列舰“榛名”号和“雾岛”号。在最后压阵的则是4艘航空母舰“赤城”号、“加贺”号、“飞龙”号和“苍龙”号。

舰队在航行中,不时遇到日本渔船,每艘渔船上的人都热烈地向舰队招手欢呼。机动部队驶过一些小岛时,岸边成群的孩子在大人的带领下频频挥舞着太阳旗。

5月27日这天恰好是日本的海军节。日本舰队的这次远征,充满了节日的气氛,与5个多月前出击珍珠港时的严格保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日本报界更是极尽其所能,为海军大唱颂歌。当时日本有一篇文章赞颂道:“今年的海军节不只是个纪念性的日子、回忆性的日子,还是个大功告成的日子。”“今天,英国的制海权已经丧失。作为英国帮凶的美国,其海军也几乎已被日本海军摧毁。因此,今天日本已名列世界海军强国之首。”

在日本议会第80次特别会议期间,日本首相东条英机这样说:“目前,国内国外的有利形势仅仅是我们取得这次战争最后胜利的前奏。”“美国和英国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到失败,但他们却对公众隐瞒他们遭受致命挫折的真相,并拼命进行假宣传,妄图缓和国内的批评指责,防止中立国对其疏远。这里,我不禁要对美国和英国的民众表示同情。”

外相东乡茂德还夸张的将日本与德国、意大利的亲善关系描绘成一幅玫瑰色的图画。他大大嘲笑了英国人一番,预言英国即将灭亡,他还集中力量对美国人进行了辱骂。

日本海相岛田繁太郎海军上将在会议上详细叙述了太平洋和印度洋的战事,其中包括珊瑚海战役。岛田所列举的战果是惊人的,他向国会报告了不真实的战果。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撒谎,因为当时日本海军的战绩确实非凡,无需用谎报来抬高数字。

“请允许我向你们担保,帝国海军的将士斗志昂扬,充满必胜信心。他们将一如既往,不怕任何艰难险阻,征服敌人,以夺取战争的最后胜利,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岛田最后这样说道。

就这样,在日本国内,当时大多数日本人都认为美国太平洋舰队实际上已经完蛋了。

了解了当时日本上下这种狂热寻求征服的气氛、骄傲和自负的情绪,再来看日本发动中途岛之战就不难理解了。这种笼罩着日本国土的狂妄自大、盲目轻敌的态度,断送了日本舰队出征中途岛的前程。

在日本漫长的历史上,给太阳旗增辉最多的海军部队莫过于联合舰队的第1航空舰队。太平洋战争爆发以来,第1航空舰队已经击沉敌战列舰5艘、航空母舰1艘、巡洋舰2艘、驱逐舰7艘,重创敌舰多艘,使许多小吨位的舰船葬身海底,而它自己却只舰未失。在不到6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势不可挡地从珍珠港打到印度洋。统领这支舰队的,就是南云忠一海军中将。而南云忠一这个名字也已被美国人和英国人所熟知。

★南云忠一

1887年3月25日,南云忠一出生在本州北部的山形县。他从江田岛毕业时,名列班上前10名。他曾在战列舰、巡洋舰和驱逐舰的不同岗位上服过役。20世纪二十年代中期,他到欧洲和美国作过旅行。回日本后,他再次到了海上,继而去海军大学任教,在那儿他得到了令人羡慕的海军上校的晋升。他然后又回到海上,先任轻型巡洋舰“那珂”号舰长,后任第11驱逐舰战队司令官。不久,调到海军军令部工作两年。虽然他知道调他到军令部是对他的能力的肯定,但他总觉得自己最适合于在海上。1934年11月15日,他当上了战列舰“山城”号的舰长。一年之后,他晋升为海军少将,时年48岁。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时,南云是第3战列舰战队司令官。1939年11月15日,南云又得到了海军中将这个高级军衔。一年之后,他不得不再次上岸,任东京的海军大学校长。当任命他为第1航空舰队司令长官的决定下来时,他仍在海军大学工作。

南云忠一高颧骨,下巴和颌显得很结实,给人一种承担重大责任的感觉。他习惯于按时髦的角度戴军帽,不注意自己的服装。他挺胸时给人的感觉十分傲慢,走路一向昂首阔步。南云忠一是一位老式的军官,也是一位鱼雷攻击和海上作战的高手。但是,在南云的经历中,没有任何与空军有关的事情。日本海军的一些高级军官曾认为让云南忠一担任日本海军航空兵的这个主角很不适合,当他成为第1航空舰队司令时,他对航空兵的实力和潜力毫无概念。而事实上,在当时,全世界几乎找不出一位海军将军是航空方面的专家。

南云被任命为第1航空舰队的指挥官。为了弥补南云专业上的这个弱点,海军军令部派草鹿龙之介海军少将当他的参谋长。

草鹿龙之介虽说不是一位飞行员,但他有着一系列在航空兵中任职的良好履历,其中包括就任小型航空母舰“凤翔”号和大型航空母舰“赤城”号的指挥职务。他是日本海军中惟一的一位敢于向山本五十六的作战计划提出完全不同意见的人。在过去的作战中,他的知识弥补了南云在航空专业方面的缺陷,而且草鹿的平衡能力也减轻了困扰南云的许多问题。

南云忠一的另一个得力助手是担任航空参谋的源田。他是南云参谋班子之中最精通航空力量的人。南云听取他作为专家的意见,常同他商量对策,南云忠一很信赖源田的判断力。

在南云的核心参谋圈子中,渊田美津雄也起着特别重要的作用。当渊田美津雄接到调回“赤城”号的命令时,他已积累了大约3000小时的飞行时间。“渊田有一种很强的战斗精神,这是他最好的品质。”源田评价他说,“渊田美津雄也是一名能够理解任何给定情况并迅速作出反应的天才的领导,他不仅是我们最好的飞行领导人,还是一名优秀的参谋。”5个多月前日本攻击珍珠港时,正是由渊田担任空中攻击的总指挥官。

南云忠一从担任第1航空舰队司令官的那一天起,已不再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海军中将。从那时起,他无论成败都将会被写进日本的历史。

27日中午,南云的攻击舰队已驶离丰后水道,他们驶入了宽阔的海面。

但是,在向中途岛航渡过程中,渊田患了急性阑尾炎,他因此不能担任飞行队长。祸不单行,在渊田的阑尾切除后不几天,源田又得了肺炎。

如果,这两件不幸的事情发生在当初去袭击珍珠港的途中,那肯定会把南云忠一愁坏。但此时,南云忠一觉得他们好像对指挥作战的影响并不太大。

南云和草鹿都没有把渊田和源田这两个具有关键作用的人的突然不能参战看作是不祥的兆头。他们根本不知道尼米兹正在中途岛附近等着“欢迎”他们呢。

3.不详的预兆,日军行动

5月27日到29日,日本联合舰队的各部队陆续出发。近藤信竹海军中将指挥的“登陆中途岛部队”和山本五十六海军上将直接指挥的“主力部队”是最后一批起航的。

在向中途岛行驶的过程中,山本五十六通常每天不到5时就开始工作。他起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天气情况,他对天气十分担心。因为主力舰队离开港口后,雾越来越浓,在这种天气航行不仅麻烦很多,而且相当危险。

山本每天早上都一头扎进当天的电文堆中。这些电文来自舰队各部,包括每日作战报告和侦察报告,通常有100份左右。午餐之后,山本照例返回舰桥,在那里他一坐就是一下午,密切地注视舰队的行动。晚餐与早餐、午餐时一样,他是边吃边谈,晚餐的聚会时间会稍长些,会后,山本就回到自己的舱内。直到晚上20时左右,他会再次来到舰桥上,不是去工作而是去下棋。

山本五十六不希望在他下棋的时候有人打扰。于是,他授权他的幕僚在这段时间里可以独自处置不影响整个战局的紧急情况。

日本联合舰队参谋长宇垣缠海军少将是山本五十六的得力助手。他在日本人中算是高个子,很有头脑,口才也很好。宇垣缠被誉为日本最优秀的军官之一,享有日本海军战略权威的盛名。由于山本要求有一位熟知东京海军最高当局情况、作风踏实、精明能干的行家作为助手,所以宇垣于1941年8月下旬到联合舰队任职。自登上“长门”号以后,他一直忠实、有效的为山本效力,并成为了山本五十六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