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玉丝缎内衫,外罩银紫长纱,简单而高雅,脱俗而灵秀,一头乌黑的青丝仅以银环轻固白玉缀额前,白嫩的小脸清雅灵秀,小巧的鼻和小巧的唇儿,绝俗的让人惊叹。
连惑君阁里的人都看呆了。
原来,九儿是这么的美丽,这么的年轻。
她的美丽并不落于俗艳,事实上,她并不是倾城倾国的美,她的美流于气质,她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灵气,年轻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已经有一个三岁的女儿。
白玉古筝是九儿今日登台的伙伴。
花想容特意用了全套的白玉,因为九儿在她的眼中显然就是一块上等的白玉,已经被雕塑,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九儿屈身朝众人行礼,手抱着古筝,笑容可掬。
“这曲蝶飞曲调轻快,谈唱也简单,各位姐姐请放心,九儿一定不会让惑君阁丢脸的”然后,她将头转向小蓉,“九儿更不会让师父失望。”
锣儿轻响,是该她上台了。
莲步轻移,她不贪快,以悠雅的姿态登上帘后,轻轻的将白玉古筝放下,再对众人额首,然后,将全副的心神,全都放在自己的手指上。
今天,她不仅要唱,还要谈,所幸,从小娘就教她乐器,其中古稳最得她所爱,她也学得颇有心得。
纤手轻拔,美妙的声音伴随着清新悠然的歌声飘向惑君阁的每一个角落。
外头很静,除了她的歌声,和外则随着她的歌声起舞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
惑君阁的客人向来都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极有品位。
她的歌声,像一只只蝴蝶,那美妙的舞蹈像是绝艳的花儿,蝶在花间飞,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随兴而至,在这朵花儿身上停驻片刻又飘至另一朵。
乐此不疲。
清间于耳,三日不忘,人人听得入了神,看得入了神,心中不免感叹,惑君阁的神奇。
哪怕是宫中乐师,也不如此啊!
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手持衣衫轻启,随着外头舞都有的屈身行礼,她说了一声,谢谢。
这是她仅有的台词。
台下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让她笑开了颜,她没有出错,客人很喜欢,这就够了。
抱着白玉古筝,她随着其他物者一同进了后台。
“怎么样?怎么样?”所有的悠雅宁静全都走了样,九儿兴冲冲的见人就问。
人人回她一个笑,一句好。
她的笑容便多一分,笑脸就大一分,直到最后,笑脸都快裂到耳跟子后头去了。
“我果然是个天才”兴奋过了头,她有些忘情。
老天,她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高兴,好像她完成了一件多么大的事。
事实上,她真的做到了。
从来没有唱过歌,从来没有在人前表演,而今,她能,她会,她成功了。
她的兴奋感染了所有的人,个个都兴高采烈的恭贺她,也恭贺花想容,往后惑君阁又多了一根台柱。
“你不能进去”不合拍的阻拦声,扰了人的好兴致。
挡驾的是小蓉,小小的身子在高大的男人身边根本就不够看。
花想容在听到声音后便站了出来,她需要主持大局,不过,一看来人,她倒是一怔。
“左大寨主?”左北斗不是跟千柔一起回大都了吗?自然而然的,她的双眼向后望去,男人的身后,并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那个人。
男人哼也不哼一声,仅是斜睨了她一眼,便轻松的越过她们直往里走。
花想容没有再阻拦,她倒想看看左北斗来这儿到底想做什么!
“娃娃,有没有在听,有没有听。”
“有有有,娘唱得好好听哦。”
“呵呵……”得到女儿的夸奖,九儿更得意了“那娘以后天天都唱给娃娃听好不好?”
“好”娃娃用力的额首,非常给她娘面子“以后娘要天天唱给娃娃听……还有爹。”
兴奋的九儿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女儿的眼神变了,表情变了,只是皱了一下鼻头。
“爹?那是什么东西,娃娃,娘好开心,来,娃娃的新衣也到喽,咱们去试衣服哦。”
试衣服?
好吧,就去试衣服,当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突然跑进来的男子时,九儿却高兴的要去试衣服。
费力的抱起娃娃。
三岁的娃儿体重不轻了,她不些气喘。
才刚站稳还没有松过气来,手上一轻,九儿眨眨眼,双手还是空空的。
直到,女儿口中叫出爹来,她小小的身子才僵在当场。
那个该死的男人——找到这儿来了?
凤阳城离帝都够远的吧!
小小的身子很自由的偷偷向前移,连考虑一下都没有的就想拔腿就跑。
可是,腿儿还没有迈开,纤纤柳腰便被不明人士扣住,一个巧力便落入他人的怀抱之中。
熟悉的气味,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你放开我。”她用力的鬼吼鬼叫,加上手脚挣扎,没有一刻安份。
不过,她身后的男人显然没有把她的动作放在眼里,揽了她就走。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放开,我哪也不会去的……小蓉,容姐姐,快来救救我,呜呜……”就算她真的很生气,她还是很怕身后的男人了。
怕他发火,她会被吓死的。
小蓉上前,还没有开口,便被花想容拦住,眼前的情形似乎跟她想像中的有些不同。
“你是谁?”他不是左北斗,那又会是谁?
“他是左北斗的弟弟了,快拉开他,他是坏人,快拉他了。”她的腰快断了了,这个可恶的男人……
用力的猛吸一口气,痛急的泪随着清眸而下。
她真的要痛死了。
“娘,痛痛,爹,娘,哭了。”娃娃着急的摇着她爹的手臂。
环着九儿的男人,她的丈夫黑极夜才停下脚步,缓了力道,不过,仍是紧紧的环着她,不给她任何脱逃的机会。
“呜呜……”不知是痛是悲,九儿哭了,哭得声歇力竭,差点缓不过气来。若不是黑极夜还环着她的纤腰,怕早就倒在地上哭泣去了。
听到她的哭声,黑极夜的俊脸一瞬之间变得僵硬,一双黑眸死沉死沉的。
“你到底在哭什么?”他咬牙低吼。
该哭的不是他吗?
他的妻子带着他的孩子连一声招呼都没有就远离了他,她可知道他毫无头绪到处乱找心中有多痛,她没有朋友,亲人已经不算是亲人,就算是离家出走,她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他担心,害怕,怕她遭到不测,怕她吃苦,怕她受罪。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尽然还在发脾气不肯面对他,这么久了,再大的气也该消了不是吗?
“我就要哭,我天生喜欢哭不行吗?没人要你看,没有人要你看……”她生气的大吼。
哭?
他以为她喜欢哭吗?从小到大,自她有记忆以来只哭过三次,一次是娘去世的时候,一次是她生下娃娃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现在。“黑极夜,谁都可以吼我,就是你不行。”
黑极夜,谁都可以吼我,就是你不行!
刚硬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揪着,用力的扭曲,黑极夜痛苦的咬了牙,皱了眉。
“不,我可以,就只有我可以吼你,别人休想。”他霸道的宣布,不容她有丝毫拒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