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华拿来的换洗的衣服慢慢滑落到了地上。
夜凌风和有华同时僵在门口，半天未语。
“怎么了？”嘴上问得平静，心下却是一片慌乱。
“你到底是谁？”夜凌风回过神来，皱着眉问道。
“我到底是谁？”我反问得轻松，但是心正在怦怦地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露馅了。
“你，是人是妖？”夜凌风逼近了问。
我笑出了声，“皇上，难不成您相信鬼神之说？臣妾是人是妖，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回答我，你到底是人是妖？”他的问话已经变成了吼。
我火了，“什么是人是妖，你怎么不说臣妾是仙呢！皇上，臣妾正在洗澡，有什么事你等臣妾穿好衣服再说好不好？你现在的行为，看上去非常不耻呢！”
“你……”他气结，“朕在外面等你，你给朕快点出来！”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等他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我才问有华：“有华，你们怎么了？我刚才有什么不对劲吗？”
“娘娘，您真的是人吗？”连她也这么问我？！
“我当然是人，你废话。”我奇怪地看着她，等她的答案。
“娘娘刚才……浑身散发出淡蓝色的光……持续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散去，直到娘娘醒来。”有华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是吗？怎么会有这种事？”我皱眉。
不过是和真正的席冰若说了会儿话，竟然会在我的身上有这种奇观？是不是用心语交流的，只有灵魂？
又或者是说，发出淡蓝色光辉的，是我的灵魂？
“娘娘也不知道吗？”有华紧张地看着我，“那么娘娘就跟皇上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吧，皇上应该不会怪罪娘娘的。”
我无奈地闭上眼了睛……
脑子里乱得很。
这个席冰若啊，是不是她给我带来的麻烦呀？
我虽说是个冷宫皇后，但是在皇宫里的知名度已经够高了，她还给我来点灵异的事情？
“有华，把衣服捡起来，放在旁边。你先出去，我自己穿。”我睁开眼睛吩咐道。
“哦，好。”她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似是还是没有相信我的话。
我叹了口气，从浴桶里出来，把身上的水都擦干净，换上了干净衣服，走出了门外。
“臣妾参见皇上。”我向坐在椅子上的他行礼。
“你们都退下！”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奴才们。
“是，皇上。”
“你跟朕说真话……”他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是席冰若！”我理直气壮地看着他。
“不是，你不是席冰若！”他怒目圆睁，“冰若的性子不会变得这么大，即使是失忆了也不会！而且你刚才洗澡时，浑身散发出的蓝光——不寻常！”
“哦，那皇上啊，臣妾告诉您臣妾是仙女，您相不相信呢？”不知不觉间，好像已经习惯了和他作对。
“朕信！”他坚定地看着我。
我惊愕了，不由自主地问他：“你真信？”
“嗯。”他肯定地答复了我。
“不错，我的确不是真的席冰若。但是皇上要的只是个棋子而已，我是不是真正的席冰若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我轻笑着解释道，“你对冰若的伤害，已经足够了。但是我已经问过冰若，她让我不要报仇。你是否应该感到幸福呢？”
“她现在在哪？”夜凌风紧紧地握住我的双肩，急切地问道。
“一个人受到伤害之后，自然是不想再受到伤害了。不管她现在在哪，总之是不会再回到你的身边了。她的目的就是离开某个深深伤害过她的人。”说完了这番话，我有一种报复快感。
不是为了冰若而报复，而是为我自己。
“真的么，”他放开了我，转身，苦笑道，“真的一点都不留恋就那样离开了？她不是爱朕的吗？”
“她是爱你，爱你爱到无可自拔！但是你给了她什么？你把她对你的爱当作自己计划的筹码！”我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力。
我要让这个帝王，知道他犯下的错！
然而今后，他再怎样就都不关我的事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况且你也没有爱过她，这点你清楚，我更清楚。”我缓缓道，“她的离去也未尝不是好事，她也有她的幸福要寻。你现在要做的，只是实行你那可爱的计划而已。”我说得讽刺。
“走吧，走了也好。不用在这边受苦……”他喃喃道。
“那么你呢？你为什么在这？你为什么不走？”他猛地反应过来，连连逼问。
我淡淡地笑道：“我比席冰若更聪明，不是吗？你留我，难道不比留她要有用处的多？况且，你让我走？我能走到哪？除非，你让我出宫？”
我能说，我是因为爱上了你，舍不得离开你吗？
我能说，我是因为爱上了你，所以才想帮你吗？
我能说，我是因为爱上了你，所以才故意掩饰的吗？
我能说吗？我能说吗？
这些藏在心底的话，我能说吗？
“你真的那么想出宫？”他提高了语调问我。
“当然。”我果断地回答，“宫廷中有什么好？这里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
“好，等我的计划实行成功了，我就放你走。”他给了我一个不可置信的答案。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真的？”
“真的。”他肯定地答，“但是在那之间，你要扮好你应该扮的角色。”
“好，”我苦涩地应了下来，“一言为定。”
“君无戏言。”他坚定地凝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