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只此浮生是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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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欢喜二更

我没有想到,这个客人是个熟人。

我到凡界的日子不长,所认识的人也就这么几个,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见面了,云裂锦。

云裂锦还是呆呆的,只知道粘着欧阳君问,欧阳君问尴尬的站在哄着云裂锦,出乎意料的是,季云溪居然没有跳上前拉开他们俩,而是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不知名的笑意,老谷主是大厅里最格格不入的人,他就站在那里,看上去手足无措,大厅里的硝烟味在五里外都能闻得到。

我扯住走在前面的季予慕的衣袖,严肃道:“我们私奔吧。”

噗通,我和季予慕没有什么事,欧阳旭倒是摔了个嘴啃泥。

小强欧阳旭不顾全身狼藉,坐在地上转过头指着我:“光天化日光天化日,你一个女的就不能矜持点吗?”

我看了看欧阳旭,又看了看季予慕:“怎么?私奔很不矜持嘛?”

季予慕转过头咳了两声。

欧阳旭看了看季予慕,又看了看我,眼睛抽了几抽:“你,你认为私奔是什么意思?”

“不是逃跑吗?”

欧阳旭吞了吞口水,竖起拇指:“你赢了。”

季予慕又转过头看着我,夸赞道:“你理解的很到位。”

就在我们讨论期间,欧阳君问发现了我们,咻的一下跑过来,亲切的拉着他儿子的手,说出来的话却字字泣血:“你干嘛去那么久。”

我看着欧阳君问满头大汗,不道德的笑着调侃道:“出来混都是要还的,齐人之福不好消受吧,嘿嘿。”

欧阳君问脸色更难看,僵硬的立在原地,季予慕将我拉到身后,解围的说道:“酒儿不懂事,姐夫不要和他计较。”

欧阳君问却一笑,无可奈何的叹气:“宜姑娘说的没错,这世上,唯年华与真心不可辜负。”

欧阳君问语气中的自我嘲讽没有感染到我,倒是,嗯~~宜姑娘??我看了看身边的季予慕,又看了看周围的气氛,默默地合上了嘴。

欧阳君问和欧阳旭先走进了大厅,季予慕转过头看着我,笑了笑:“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歪着头笑:“你叫我什么?”

季予慕不明所以:“酒儿啊?”话刚说出口便后知后觉的转过头,面露尴尬。

我得意的笑了笑“这样挺好的.”怕他没有听懂,又解释道:“你这么叫挺好的。”

从前那个不怎么高雅的名字现在却听出一股缠绵的味道。比那冷冰冰还带着疏离的宜姑娘好听无数倍。

季予慕瞪了我一眼,道:“就你话多。”说罢,转身走进大厅。我在后面冲他的背影狠狠的做了个鬼脸,季予慕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背着我悠悠说道:“你做的鬼脸真丑。”

我一愣,然后愤愤冲到他面前,用比刚才更大的力做了一个更丑的鬼脸,然后愤愤转身跑开,这种男人最讨厌了,不明白女生做鬼脸只是为了听一句,你怎么那么可爱啊,这个呆子.

我刚一冲进大厅,便被大厅的人像看猴子一般的看着,看的我毛骨悚然。老谷主的眼神更恐怖,像看一块肥肉一般,却又顷刻消散下去,局促不安的坐在凳子上,我没有弄懂他们是什么阵仗,只好看着云裂锦,不要问我为什么要看他,她是大厅里唯一一个让我没有压迫感的人。最后是欧阳旭大大咧咧的开口要求:“小酒儿,这儿有个傻子,她老爹叫你帮忙看看,他这傻病能不能治。”

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季予慕走进来就对欧阳旭轻声训斥:“没大没小。”欧阳旭认输的耸了耸肩,又吐了吐舌头。季予慕睨了欧阳旭一眼,又环顾大厅一圈,方才带着暗示的开口,语气是控制全场的淡然:“假使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他的声音一向清澈明亮。此时又带着古钟的低沉,如山鸣谷应,空谷传声,这人似乎天生就带着禅意,仙气飘飘的,却又没有距离感,嗯,我觉得我眼光真不错,想到这里,无比唾弃自己,他怎么样关我眼光什么事,太不矜持了。

屋内一片寂静,季予慕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话题终结者,旁若无人的落座,举起空空如也的茶杯,又放下,不知对谁说话:“沏壶茶来。”

我仿佛看到一群乌鸦拖着一群黑点,我看看僵住的众人,作为一个体贴的小仙,我体贴的打着圆场:“难得人那么齐,那大家一起吃早点吧!”

众人:“..”

说话间一名小厮端着沏好茶进来。其效率之高令人惊叹,也让我意识到我又做了傻事。

季予慕明亮亮的眼睛看着我,笑道:“又饿了。”

我才想起来我才吃早点不久,不过那不是为了不冷场吗?我赶紧摇了摇头,找个地方坐下,而一直局促不安的谷主终于忍不住了,面向我开口道:“老夫本无意打扰,只是小女吵着,老夫实在是没有办法,老夫也自知愧对忘川和季姑娘,实在是,是无奈之举。”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抽回了目光。对于这种人我是无法喜欢的,将自己的悲剧转嫁到别人身上,着实太自私了,对于云裂锦我也不是不同情,只是我不是救世主,正如季予慕说的,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我不是不知道他们此趟的目的,要不就是治好云裂锦,要不,就是,云裂锦离不开欧阳君问,那就只能委屈季云溪了,可她早已委屈痛苦了十八年了。

唯年华与真心不可辜负..。但那已经不是我的问题了。

老谷主脸涨得通红,大概是常年的积威使他从来没有求过人,有些拉不下脸,可片刻间又在看向云裂锦时奇迹般的平复下来,恢复平日的威严自信,那是一位父亲在保护自己孩子时绽放的光彩。他是这么给我说的:“老夫自知没有什么可以打动姑娘的,但姑娘若愿帮帮裂锦,老夫,愿倾城以报。”

云裂锦和谷主可以说是长得不像的,但那眉宇间的英气,那孤注一掷的坚持如出一辙,轻易便让我想到云裂锦对那山神发的誓言:“以吾之魄,还彼之身,全吾所愿,裂锦不悔。”

云裂锦壮烈的性子我很敬佩,即使是一命换一命,可又是多大的勇气才能让她许下这样的承诺,那是生生世世只能做痴儿的宿命啊,我很有些怜惜,可毕竟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是以怜惜的很有限,之所以下定决心要帮忙,除了不忍心,还因为那山神。

我想着昨晚做的梦,不知怎的就把梦中的男子与那山神联系在一起,两人都是惊鸿一瞥,且画面都十分模糊,没有看清面容,但是,直觉告诉我,他们是同一个人,我一定得去见一见。

心中打定主意,我抬头对上等待已久的谷主,笑笑道:“我不需要你回报什么,你也无法回报我什么。能做的,我会做,不能做的,我也无法多做一分。我不对你承诺什么,但是我会尽力一试。尽人事,听天命吧。”

感觉一道压迫性的强光直逼我眼前,我顺着强光看过去,发现季予慕正以一种及不赞同的目光看着我,我克制着自己跑过去问他怎么了的欲望,把视线转了过去。

屋里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除了季予慕,大多都释怀一笑,老谷主更是连声感谢。我虽然自认为能力不怎么高,心肠不怎么好,但是,信守承诺这种传统美德我自认为继承的不错,既然我应承下来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尽力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