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吗?
要死了吗?
离若若几度昏厥过去,不堪一击的抵抗力彻底被摧毁。迷蒙中见他渐渐放慢了速度,不再粗暴的对待自己,眼底还有一丝不舍的温柔眸光。
一定是自己快死了,才出现错觉的。
她满心残惫的阖上眼睛。
古傲天望着她满眼的愧疚,他为自己如此粗暴感到不耻。
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她?她现在不过是一个毫无胁迫力的女人,连承受痛苦的能力都显得如此的脆弱。
他缓缓地退出了她的身体,满脸悔恨的望着被自己折磨得苍白无力的她。他不再怪她惹怒了他,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会忍耐?
“张医师,请你过来一趟。”他拨了通电话,便静静的坐在床沿凝视着她。
此刻的她,眼眸闭得紧紧的,一动不动的摊着身子,下体的鲜血映着浅色床罩显得讽刺,她安静的吓人,仿佛随时都要离他而去。
她又昏睡了过去。
错了吗?他错了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真的只是报复敌人吗?
那又为何现在会如此悔恨不舍?
其实,这只是他留住她的借口。
他不想让她走,只想把她留在身边,用尽任何手段。
那又为什么呢?
他不是最恨别人欺骗他?
况且她将自己欺骗得如此彻底,还想害了自己。
不,他不知道……
“老大,张医师到了。”门外的一名手下前来报告。
“请她上来。”他应着,漆黑黯淡的眸子紧盯着床上毫无生气的人儿。
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我到底该怎么做?
你要我怎么做?
“古先生。”房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
“进来。”
随即,一名冷艳高挑的女医师迈了进来。
张冷玉,人如其名,确实够冷。
这是一位医术闻名中外的女医师,他们相识好几年了,算是不错的朋友关系。
她的古怪脾性令人不敢恭维,生性又好挖苦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请到她实属不易。也只有古傲天有这种本事让她随传随到。
如果要问为什么?
只能说,没办法,谁让她欠他呢!
她到底欠他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
听说是恰巧救过她几回。也对,她这种烂脾性最容易结仇,遭人暗杀。
她也很不想跟这种看一眼就想殴打的痞子男人有任何交集。但天不从人愿,偏偏几次不小心救到她的那人都是古傲天。
所以,她也就很歹命的为他做牛做马,谁让她那有恩必报的高尚情操作祟呢!
恩情没还,她睡不安寝。
还好,古傲天只是在出大事的时候才召唤她,譬如中弹、枪杀了,要不真得够她忙了。
她伫着巡视了房间一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苍白人儿和憔悴黯淡的古傲天,心里大概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了。
“怎么,古先生又中枪了?遭暗杀了?真是难得啊!”她故意调侃他。
“张医师,请你看看她。”古傲天不顾她的挖苦,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盯着离若若。
她真的安静得吓人,就这么平摊着身子,任何动静都没有。
“呵,我没听错吧!你两次都用‘请’,让小女子受宠若惊啊!”她可没忽略他说的是“请”。
真是难得!这令人怎么看都不爽的高傲男人历来“请”她看病都很惜字的用“过来!”,而现在居然两番用“请”。
但她也没再耽误,快步走到床边。环着双臂,一副大女人架势,眯着眼观察。
脚镣?出血?昏睡?
这一看,她便全都清楚了。
“古先生,我说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得用‘强’的呢?你的癖好还真特别!”她冷笑着嘲弄他,她很清楚古傲天的行情,多少女人为他前仆后继。而他会这么做,必定是他爱惨了这个女人,非她不可才如此。
“我……”他舌头打结了,平日里的毒舌功夫发挥不出来了。
“别跟我说不是,看这阵势,你还真的挺‘强’势的嘛!”她冷笑着拉拉扣在离若若脚上的枷锁,“连脚镣都用上了,很明显的‘绑架’‘强奸’案嘛!”
“我……”他想解释什么,但又解释不了。
没错,这很明显,明摆着的事。
“出去吧!我帮她清理伤口。”这实在不适合一个大男人在场,怪尴尬的。
“不用,我就在这看着。”他硬是不走,死盯着离若若看。
“你真的很奇怪耶!你在这我怎么动得下手?!行行好吧!你脸皮厚可不代表大家都跟你一样。这么隐私的伤口,我好意思当着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眼皮底下清理吗?”她喝斥他,就认定他的“强”势皆因欲求不满。
“我不看总行了吧?”他转过身,背对着她们。
“出去,出去!死不了的!”她发火了,她可不是什么温柔淑女,见他如此厚颜的赖着不走,硬是将他轰了出去。
随即将门紧紧锁上。
确实死不了,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用力过度罢了。
她摇了摇头,同情又气愤门外的男人。
活该让他着急死,谁让他如此粗暴。
她小心翼翼的替苍白的小女人处理****的伤口。
果真不是什么大问题,细微的磨损破皮,擦点药就好了。
一会儿功夫就处理完毕。
得好好整整他,看他还敢不敢如此轻忽女性。
她可是女权主义的拥护者,典型的大女人主义,见不得女性同胞被侵犯。
“门外的,你可以进来了。”她打开门,不屑的瞪了一眼古傲天。
一经允许,他便急急的闯了进去,奔向床上的小女人。
“喏,这个给你,外敷,擦在伤口处,一天三次。”她从药箱里另外取出一瓶药膏给他。“记着,半个月内不宜剧烈运动,再难耐也得给我忍着。要不,我可不敢保证还会出现什么状况。”
她恐吓他,其实小小的伤口不消几日便可痊愈,她就想让他尝尝没有女人的滋味,让他吃点苦头。
“我说古先生,精力过剩也得省着点用啊!别将几十年的存货都提前榨干了,将来报应了,让你丧失了‘性福’,看你还怎么精力旺盛。”她睨着他,而他只将全部心神都花在离若若身上。
受不了!张冷玉知道他向来将她的话当成耳边风,便不再理他,径自下楼去了。
古傲天握着她的手,未语。静静的看着她。
她还在昏沉沉的睡着,开始不住的呓语。
“不要这样……”
“好可怕……”
“我受不了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接着,便开始抽泣。
就算他再怎么残忍的对待她,她都从不哭泣。她好强,她不想让他看扁,她不能在他面前认输求饶。
也只能在梦中,就允许她脆弱一次吧!
她紧紧揪着眉,无助的晃着头,哭得歇斯底里。
泪水顺着脸颊滑下,落在他手上。
滴滴都在谴责他的罪过,数落他的不是。
古傲天,你知道吗?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如此痛苦?
你真的悔过了吗?
你是个残暴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
他疯狂的吻着她的脸颊,欲将她不住掉落的晶莹泪珠吻干。
可是,晶莹热泪却还是不住的纷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他握着她的手开始颤抖,他真的害怕她会离他而去。
直觉告诉他,她的心正跟他渐行渐远,逐渐将他排斥在外。
不,他不允许!
握着她的手不断增加力量,他认为这样就可以永远绑住她吗?
只是将她勒得生疼,疼得窒息。
渐渐的,她不哭了。她在慢慢的苏醒过来,因为那个令人窒息的力道。
古傲天依旧深深凝视着她闭着的眼眸,期盼着她忽然间对他睁开了双眼。
她的睫毛颤了颤。
是的,她忽然间对他睁开了双眼。
但,却是如此冷漠决绝的憎恨。
她受够了,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的伤害。
她放弃游戏了,她不要让他爱上真实的她了。
也许,早在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
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真的懂得爱吗?
不,是她输的彻底,因她的自欺欺人。
因为,早在一开始,她就已经先爱上他了。
什么******见鬼游戏,只不过是她为了满足私欲而欺骗自己的戏码。
那么,现在收回那份爱还来得及吗?
“若若,你醒了?”他颤着声。
他无数次问过她“你醒了?”,关切的、焦急的、逗弄的、藐视的……
而这次,又是带着一种什么样的心绪?
她冷冷的望向他,他的心忽然揪了起来,不同往日的冷。
往日冷归冷,却是冒着火光的冷。
而如今,却是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就这么望着他,不带任何表情,连生气都没有。
“古傲天,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是不是将我折磨死了你才放过我?”她不带波澜的望着他说。
他惊诧她近乎绝望的口气,满心的疼痛。
“对不起,我为我刚刚的行为道歉,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对你。”他很诚恳,却没用了,在她眼里看来是如此的虚伪。
“你究竟还想玩什么把戏?”她厌恶他的假惺惺,认为这只是另一场阴谋的开始。
“你想让我怎么做?”他乞求她不要对他如此冷绝,哪怕是她发火了要杀了自己都可以。
“是你想做什么?你还嫌折磨我不够吗?是不是真的等我死了你才觉得过瘾?如果是那样的话……”
“不,不可以!不可以说死!我不允许!”他惊慌失措,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她的心渐行渐远了,她想到以死解脱。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死。你可以禁锢我的身体,却无法干涉我的灵魂。我还是有权操控自己的生命的,既然你想要这副躯壳,给你又何妨?”她冷笑了下,她真的彻底想收回那份爱了吗?
“不,我真的错了!不要说死好吗?只要你不想这个字眼,我可以答应你一切要求。”他已经拉下尊严求她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一直在我身边。”
“那又怎样?”心已经不在了还有意义吗?
真的不在了吗?还是另一轮纠结的折磨?
“我可以不碰你,除非你愿意。”他咬着牙,说出一句。虽然很难,但为了她的回首,他豁出去了。
“如果你还不想看到我,我可以尽量少出现在你眼前。”他垂首黯淡的望着她依旧冷绝的脸,她挣扎过很多次了,或许她真的不想见到自己。
为了她的安好,为了抚定她的心,他做着各种难下的承诺。
只为了她能好好的,只要她待在自己身边。
能够天天跟她呼吸着同一个屋檐下的空气。
他相信,终有一天,她还会是自己的。
“风水轮流转”,原来此话真的有道!
呵~她浅笑,看不出她在笑什么。
笑自己,抑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