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傲天被绑在十字架上,左边是吱吱冒着藤烟的火炉,火炉上驾着几把烧红的铁钳,辣辣的灼人,他的脸被熏得发红。
前面有个高高的铁笼子,这是一个特殊造型的铁笼。铁笼的的横竖架采用伸缩可拉动构造。笼子里盘着两条粗大的毒蛇,毒蛇的头随着横竖架的拉动一伸一缩的。横竖架往左一拉,铁笼的格子倏而宽敞,毒蛇的头便能伸出,朝着古傲天吐着长长的信子。
后面则是装着一柄自动发射的弓弩,系着长绳连着古傲天的双臂,只要他一动,便会自动射出弓箭,直中心脏。
而他的右边则坐着绑在椅子上的离若若,她直直的望着古傲天却说不出话来,她的嘴被胶布粘得紧紧的。而她身后有个阴气煞煞的男人,是烈焰。
“如何?这样够刺激吧?”烈焰弯下身,贴在离若若耳际细语,音调轻飘飘的,却足以让在场两位都听得清晰。
“天杀的!”古傲天往右一瞥,眼见离若若唰唰的淌着泪,婆娑的泪眼哀伤的望着他,不由怒气横生,握紧拳头。“你这个叛徒!”他在骂烈焰。
他不知烈焰为何会弃离日月盟,转而投靠鹰盟。
但,他不管那么多,叛徒就是叛徒,什么都不必说。
“别动,别动!动了可就不好了,弓箭一射过来,你就玩完了。我都还没玩够怎么可以让你就这么死了呢?
“王八蛋!我非毙了你不可!”他扯着喉咙,因怒气嗓子变得沙哑黯沉。
“毙了我?请你看清事实,现在是谁毙了谁比较容易?”烈焰执起枪,对着他的右脑,眯着右眼瞄准他。“你看,我可以如此轻易做到。你呢?只是一头绑在绞台上的猪猡,任人屠割。我要切下你的左手就切下你的左手,我要挖掉你的眼珠子就挖掉你的眼珠子。”
他边说着还边冷冷的转眼望向离若若,暗示古傲天他还有更有趣的筹码呢!
古傲天闷闷的发着怒,气自己太大意。
但又能怎样?!
他现在最担心的并非自己会被如何残忍的对待,而是一边的若若会不会被伤害。
该死!要是伤了她,他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别这么瞪着我,我也很不愿意的,谁让他该死呢?”他对着离若若笑语,笑得阴戚戚,令人毛骨悚然。
离若若只能呜呜的发着声响抗议,什么都做不了。
“别急!就快开始了。”语罢,他走向左边的火炉,带着厚层手套握起铁钳把柄,扣扣的敲着火炉,长长的焰子随之向上呼起,犹如前方的毒蛇吐着细长的信子。
“你说,该用火烙呢还是用匕首捅你几刀呢?毒蛇是喜欢血腥的,也许用匕首刺出血来,它们会更喜欢舔呢!”他一副为难的样子,就如口渴时选择喝水还是喝冰饮般踟蹰。
“对,我倒忘了,我可以征询一下离小姐的意见,看看她更乐意见到何种情景。”他故作恍然大悟。“放心,我对你们绝对公平,待会儿伺候离小姐时也会征询你的意见的。”
他对古傲天说。
“不准动她!”古傲天怒吼。
“哎呀,怎么你就沉不住气了,都还没伺候你呢,就迫不及待想看后面的情节了?”他扭曲他的意思。“那也行,我很仁慈的。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让你先过过眼瘾。”
他嗤笑的走向离若若。
“我觉得可以先剥光她的衣服……”
“烈焰。”云从门外走进,冷冷的盯着烈焰。“鹰主有事找你。”
实际上此刻正是鹰主睡得最熟的时间。
她在门外旋了很久,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无法忍受良心的折磨,是自己把他们害成这样的。就算再如何冷血,也不能这般对待自己的好姐妹。
她是错了,错得离谱。一开始就不该将雨带回来的,让她受尽折磨。她不能只顾着自己所谓的“爱情”。
她后悔了,她想找机会弥补。
“嗯。”烈焰不疑有他,他深知云在鹰盟有着不可推翻的地位,清楚他在鹰主心中的地位。当然不会想到这会是什么调虎离山之计,便急急的走了出去。
“走吧!安全路线你应该很清楚。”白雅云替他们松绑,满怀愧疚的看着离若若。“风会在外面接你们。”她刚刚已经先通知了风,以风的速度,相信此刻已经在鹰盟外了。
离若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她不开口叫云也一起离开。
因为她知道,一旦是云决定的事,就算什么天大的事情都改变不了。而看样子,云是不打算跟他们一起离开了。
她不管她作何心思,只希望她也能好好的。
很快的,他们便出了鹰盟,风果然已经将车停在鹰盟外。
他正纳纳的望着他们,这几天他都在英国,昨日才回来。所以,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回去再说。”古傲天看出他的疑虑。
风便倒着车开离鹰盟。
该死的!他绝不会轻饶了鹰盟,更不会放过叛徒,他会记着今日之耻。
古傲天凝着漆黑发亮的眼瞳,一张俊颜绷得死紧。
他忽然紧紧拥住离若若,疯狂的吻着她的双颊,满心的疼惜。
他真害怕她出事,幸好她还安然的在他怀里。
离若若只是任他抱着,心思却还在鹰盟。她很担心,担心鹰主知道云擅自放走他们会如何惩治她。
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敛下眸子,睫毛轻颤,垂泪欲滴。
最近似乎眼泪泛滥了,一下子把几年来压抑下的泪水都挥霍了透彻。
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不像那个坚忍决绝的雨,而是彻底的成了另一个身份。一个正常的、多愁善感有喜有忧的女子。
这……是好现象吧?
可是,为何她却如此的不安,焦躁灼蚀了她冷然看待一切的心。
“风,怎么办?云……”她抬眼望着沉默着的风。
古傲天的大掌包覆着她的掌心,传来阵阵无语的安慰。
“雷快回来了。”风没回头,简短的说了一句。
雷快回来了?!这一句胜过任何安慰的言语,离若若一听也便安心了些许。
不错,雷回来,云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是,雷回来就没事。但……雷不是还未回来吗?
鹰主坐在床畔,寒冽的望着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云。
“你想解释一下吗?”他面无表情,咄咄视着脸色苍白的白雅云。“我给你个机会,你必须给我个合理的答案。”
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起伏,和往常一样。但孰知,越是冷静就证明他越激愤。白雅云是知道的,这些年来,她早看过在鹰主平静的面具下惨死的无数具躯壳。
她静默不语。
“你不怕死吗?”他冷笑,望进她恐惧的眸子里,冰寒的心愈显暴戾。“你知道我不会放过叛徒的。”
“是。”她无话可说。
“那你为何……”他忽然扯住她的长发,将她狠狠摔向墙壁。“解释!”
“对不起。”她颤颤的开口。
“我不听屁话!”他要的是她背叛他,私自放走古傲天跟雨的理由。
她可知道,她坏了他所有的计划,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盘散沙。他设定好的所有事情都无法如期进行。
这次让古傲天逃了,接下来该死的便会是他自己。
为了生存,他连自己的生父都敢杀了,他就不信古傲天会轻易放过他。
这次,鹰盟可是会彻底毁灭的。
不,不对。
他怎么会忘了呢?他还有炎澈跟烈焰。
他忽然诡异一笑。
她咬着牙,不屈的仰起眸子,泪眼汪汪的凝视着他。
这就是她傻傻深爱着的男人,他就是这般残忍毒辣,对谁都一样。她本就不该奢望他对她的特别。但,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何这等无用,就是无法将对他的爱从心底连根拔除。
“说吧!你想让我拿你怎么办?你自己说。”他忽然温柔的望着她,看不出安的什么心。或许他觉得她还有点用处。
白雅云一如哑巴,静静的站着,强忍着眼泪。她不该为这男人哭泣的,不值得。
但她永远摆脱不了他下的蛊,她只懂得告诫自己,却不懂得如何收放感情。在这男人跟前,她永远显得卑微。
“不说是吗?那我只要擅自替你安排了。”他假意为难,冷漠的脸僵硬的扯出了一抹奇怪的笑。
无妨,他有的是残酷的手段教她长教训。
“烈焰,交给你。”他对着伫在门外的烈焰喊了一声,便将白雅云从房间扔了出去,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
烈焰轻蔑的望着被甩到地上的白雅云,伸出脚用力一踢,狠狠的直击她的小腹,引得她一阵抽搐的剧痛。
“女人都一样贱。”他低喊,公报私仇。这贱女人刚刚竟敢欺骗他,害他被鹰主训了一顿,惨遭毒打。现在,他可有机会报仇了。
名正言顺的。
看他如何折腾她。
正巧,他准备的那些刑具都还没派上用场呢,就让她好好尝尝。
只要不弄死她就成。不是吗?教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他在行。
炎澈隐匿在楼梯拐角,冷然的望着这一幕。他既不出手也不阻止,他只是冷冷的扯着笑,笑得有点神秘莫测。
很快,又会有人叛变了。
冷血鹰,你是真蠢还是假傻?
他忽然有点怀疑鹰主的智商,也或许鹰主根本就不清楚自己手下的所有事。
又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的男人。
他相信,鹰主一定也爱着白雅云。只不过他的爱过于畸形,他根本不配得到什么爱。
他发现,此刻的鹰主竟然有点像早期的古傲天。
古傲天也曾残暴的对待过自己的女人,但他不似他这般决绝暴戾。
伤在离若若身上,痛在古傲天心里。这谁都清楚。
但冷血鹰不同,他自私的专制,注定得不到白雅云的爱。
即使她早就爱着他,但如此浓烈的爱意也将在不久后散尽。
白雅云,你这女人可真有趣,乖顺的服从命令带回离若若,却又在关键时刻放走了她。真有趣,非常有趣!
你害我看不成古傲天的好戏,却不想为我制造了一出更妙的戏码。
有意思,有意思。
他还从未看过残忍虐待女人的戏码呢!
他很期待。
他伫立着,目光幽远的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影。烈焰粗暴的揪起白雅云的身子,像拧一只瘦弱的小鸡般轻松。
而他却依旧笑着,笑得没心没肺。
炎澈,你够没良心!心底有个声音冒出。
没良心吗?他哑笑。
非也非也,他不过是适度的充当看客,仅此而已。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有点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