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娶的一直是你,没有别人。
多么煽情的一句话,任谁听了都会忍不住心动吧?
但离若若却似耳聋,不去搭理他,弯身挑起掉落在后座的长裙,默不作声的为自己套上,动作迅速敏捷。
“你到底要我怎么说才肯相信?”古傲天这时也急了,他看得出离若若正打算再次逃离,逃得远远的,将自己全面封锁起来,不再接受他的靠近。
离若若淡笑。为什么男人可以如此?一会儿说他爱你,爱得无法呼吸,绝对不能没有你。可是,转眼要结婚的对象却不是你。待你伤心悲痛过后,又可以完全不正视你悲痛过的事实,轻易的又对你甜言蜜语?并且告诉你其实想要的女人只有你,难道他们就不会觉得这很矛盾,很尴尬吗?
但显然,眼前这男人一点都不觉得有何不妥。他只是着急,着急得有点窘迫。
“离若若,你看着我!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不要对我这样。”他捧起她的脸,逼她不得不直视他。
离若若只得抬眸跟他相对,看着他焦急败坏的眼神,有那么几秒她是不忍的,她甚至想不计之前所有的伤害,再次投入他怀里。但她挣扎过后,态度强硬的拒绝了他。
“古先生,你这话似乎说得太严重了。小女子何德何能足以让你感到我对你怎样的‘这样’?让你萌生‘不要对我这样’的哀鸣?我实在是很费解。更况,我并没有觉得你做了什么需要我原谅的事情。您多虑了!”她笑,拨开固定在她脸颊两侧的大掌。
“现在,请你抬起双手,伸出食指跟中指,放在大脑两侧近太阳穴处,闭上眼轻轻揉一揉。我想,这会让你的头脑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醒过来。两分钟后,你可以放下双手。然后,车钥匙插好,发动引擎,你就可以回家了。”她道,就要打开车门。
但她似乎又忘了,车门刚刚已经被紧锁了,除了古傲天手上的那把钥匙,她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
“不好意思,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钥匙吗?”她装出很自然的样子,伸手找他拿钥匙。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他低语,脸色依旧严肃。
“你到底还想怎样?我不认为我可以平心静气的再跟你好好说话,我会被你逼疯。你已经做到了,我已经濒临崩溃了。”她的声音夹带着浓浓鼻音。
“你感冒了?”他关切的问道,紧盯着她略显苍白的双颊。
“不,只是惯性,一到季节转换就会这样。当然,你是不会知道的。其实早在几个星期前已经开始这样了。”那时还在倚华园,而他正终日忙于照顾关晴羽,根本没注意过她。
“该死!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他开始发火,好像错的人是她而不是自己。
看吧!他就是这种永远都觉得自己没错的男人,教她怎么跟他好好谈谈?
“穿上!”他捡起自己扔在一旁的长衫,不容拒绝的披在她身上。“我们绝对有必要好好沟通一下。”
离若若张口又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叹了口气,似乎任命的乖乖静默着,等他开口。
“你无法接受我跟别的女人结婚?即使无关爱情,只是‘做人最基本的同情’?”他问,刻意强调“做人最基本的同情”这几个字。
是,好个“做人最基本的同情”!她嗤笑,撇撇嘴。
“是啊!你有同情心,我当然也可以有。做人最基本的同情并不是只有你有,同样的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做个大好人,同情一个人,就跟他结婚。不是吗?想必你也清楚了,我刚刚有说过正打算跟黑煞结婚,你应该会支持我吧?”
她说完,竟还对着他笑得一脸无辜,甜美得让人难以动怒。
“你是在报复我?”他眯眼,想从她的伪装下看出破绽。
“报复?!天啊!古先生你说得有点严重了,我怎么会去报复你呢?我这是向你学习呢!多有同情心啊!真该倡导世人都来向你学习。如果整个世界都充满友好的同情心,人间肯定会变得更加美好。”她说得酸溜溜的。
真是奇了怪了,她本应该无欲无求了,不再纠结于过去的恩怨。但为何,现在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惹怒他,嘲弄他?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她竟有点BT的自得。
“不准再这么生疏的叫我!”她一口一个“古先生”,听得他心烦意乱。
“生疏?!”她夸张的提高声调。“那么,你觉得我该如何称呼你呢?亲爱的?宝贝?达令?哦不,我们没这么亲密,这么称呼,你的新婚妻子一定很不高兴,我可不喜欢当这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一段时日不见,她变得伶牙俐齿了,不再处处受他欺压。
古傲天直直的望着她,唇边倏而勾起狂肆的笑。
“说来说去,你就是无法释怀我差点跟小羽结婚的事情。对吗?”他一语点破,就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来自己被他下咒如此严重,根本没法挣脱开。都已经说服过自己不去淤泥于过往了,却还是轻易被他挑起,不自觉的又在“缅怀”。
“不,您言重了,你跟谁结婚都是你的自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你大可放心,我绝没有任何不高兴。”她还是死鸭子嘴硬,硬撑着。
古傲天颓败,这样下去讨论不出什么来的,他深知。
“好吧!也许我们应该讨论些具有建设性的话题。”他道,慵懒的倚着车椅背,偏过头去看她。“我先说,我并没有跟小羽结婚,这在刚刚已经声明过了,不带任何欺骗。你大可放心,我并没有习惯说谎的坏习性。”
可恶!他在暗喻她一直说谎吗?
“然后呢?你还是觉得你当初决定跟她结婚还是没错。不是吗?”她道,翻翻白眼。
“当然,如果你一定要认为我有任何过错的话,我完全可以道歉。甚至可以无条件让你随便惩罚。”他对着她笑,一副可以接受她任何无理取闹的样子。
哼,这么说来倒真成了她在闹事。
“免了,我一点都不想勉强你,更不会无条件惩罚你。”她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原谅我了?”古傲天忽然挑起她的下巴,笑得奸诈。
“原谅你?噢不,你根本就没做错任何事,完全不需要征得我的谅解,你放心,你绝对没错的。”她推开他,不再接受属于他的味道的挑拨。
“谢谢。”他道。
“谢谢?”她问,摸不着头脑。
“对,我该说谢谢的。因为你已经决定不再计较过往,不再紧抓着我曾决定跟小羽结婚的事情不放了。而且你还说不需要我的道歉,你还说我没错。不是吗?你该不会出尔反尔吧?相信你一定不是这种说话不算话的小人。”
“然后呢?”她问,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精细算盘,但直觉没什么好事。
“然后当然是皆大欢喜咯!既然我并没做错什么事,这是经过你认可的。那么,我们应该马上结婚的。毕竟以我们的亲密关系,再加上我的孩子需要父亲,我们理应结婚。而且,非结不可。”似乎言之有理,听不出有什么差错。
等等……
什么叫“我的孩子需要父亲”?什么叫“我们理应结婚。而且,非结不可”?
好奸险啊!差点着了他的道,只要她顺势头昏昏的一点头,便又被他反将了一军。
这……到底算什么啊?本该是严肃的话题,怎么这会儿倒成了脑筋急转弯?而且,她还差点输了。
不,她根本就没有要重新接受他的打算。
“不好意思,我不认为我需要跟你结婚。而且,你的孩子需要父亲,关我什么事?这句话有点矛盾,就像一个新寡孕妇对着一个男人说她的孩子需要母亲一样的道理。孩子不就在她的肚子里面吗?孩子的母亲不就是她吗?她有必要跟别人说孩子需要母亲吗?这谁都看得出来的。”
她说得怡然自得,好不溜口。
错错错!他的孩子?他怎么会有孩子?他不是又没跟关晴羽结婚吗?哪来的孩子?离若若怀疑,接着紧捂着自己的肚子。
但随即,他给了她圆满的答案。
“难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正是我的吗?不是我提供的?还是你可以无精受孕,卵卵结合?那么,你完全可以申请吉尼斯记录。你绝对会是历史第一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哦!”他很夸张的笑了,很得意。
“你似乎搞错了?我的孩子当然不可能是卵卵结合。但是,一定会是你的吗?或许是别人的呢?你可别忘了,这段时间我接触过的男人为数不少。”她反击。
“是吗?那么我算算。烈焰,布莱斯,黑煞。何以‘为数不少’,不就三个而已吗?而其中最有可能的就只有一个,黑煞。但是,我还是无法相信,就这短短几日,他竟可以给你近两个月大的身孕。何况,还是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不要跟我讲,你完全可以靠冥想跟一个男人XX,甚至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胎儿迅速成长。”
古傲天可不是吃素的,绝对会堵得她无语。
“你……就算是你的孩子那又如何?不代表就一定要跟你结婚。当今社会单亲妈妈也很多的。”离若若瞪了他一眼,拍掉他又开始在她身上乱摸的毛手。
“是。但是我有权利要求自己的骨肉认祖归宗。这有错吗?而且,万一将来孩子长大后找你要爸爸呢?你不会打算随便在路边找个阿猫阿狗充当孩子的父亲吧?说出去可是很丢人的。你要丢人就算了,我可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受这种屈辱”
这算奸诈吗?应该不算吧!既然在这女人身上找不到空缺下手,只要钻孩子的空了。
“这个你尽可放宽了心,孩子出生后,我一定会征询他的意见。如果他同意认你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并且愿意接受你的话,我会考虑的。”也就是说,要结婚,起码也得再等几年。她的牙关可是闭得很紧。
没想到,她反击的能力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但是,我不认为你有能力照顾好自己,想想你做的饭菜,万一孩子还未出生就被你谋杀在体内呢?我有权利要求自己的孩子得到很好的照顾。”古傲天道。
“这个你放心,黑煞很会做饭。最近他都会亲自为我下厨。我认为完全可以照顾好孩子。”离若若道。
“那是在他不知道你有身孕的情况下。人心叵测,不可不防。谁能保证他不会虐心大起,决定做掉我的孩子呢?你得原谅我,我没办法相信外人。”他说得很诚恳。
离若若咬牙切齿,不知再回以什么话。
古傲天两手一摊,耸肩道。“好吧!那么,我们现在有必要先回家规划一下未来的打算。还有,我不认为自己会是不称职的父亲。”语罢,不顾反对,启动引擎。
“喂 ̄ ̄你……”现在究竟又是怎样?!为什么越说越离题?竟说到几年后,还有什么未来规划。她似乎没打算这么做吧!哪个环节出了什么不对?
“喂 ̄ ̄喂 ̄ ̄你停车!你……没穿……”她想说他没穿裤子,可是为什么当她低头一巡视,才发现他的长裤不知何时已套上。
“你想说我没穿裤子?”古傲天露齿笑道,他能轻易看懂她的心思。“你看,你还是无法摆脱我对你的影响力。跟我在一起,竟能这么容易陶醉,忘了周边一切。”
“是啊!你当然算‘周边一切’,这么容易让人忽略掉,竟连你那么大一个动作都引不起我的注意。你现在总该相信我对你完全免疫了吧!”她得意的讥讽。
看来,她的伶牙俐齿不容小觑了。
没关系,他总能找到方法调教她,让她再度恢复以前的柔顺。
离若若却想,不用担心,她一定不会让他这么好过。谁让他再来招惹她,她绝对会连同以前所受的委屈一并讨回来。
如果他知道离若若此刻所想,他一定会气得跳脚。
他忽然空出一手,摸摸离若若的依然柔软如缎的长发。
离若若则忿忿的将他的手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