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想要挣开她的手,可她力气实在太弱,宇文雪儿不忍,只得放开,眼含同情地看着她。
“你不用拿这种目光看我,咳咳,虽然我曾和你母亲是故人,但是,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厌恶你,深深深深地厌恶你……”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詹妮的胸脯剧烈起伏,整个人喘得如同一具风箱。
宇文雪儿心下一沉,果然,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我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真的不明白吗?”过了良久,詹妮老师才喘过气,低低地笑起来。
那笑声尖利刺耳,令宇文雪儿直觉地想逃,却只能竭力地压抑自己,继续正襟危坐。
“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吗?”
笑声嘎然而止,这句话却比那笑声更令宇文雪儿难以忍受——
可她的教养还是促使她尽量礼貌地答道,“不想。”
“你看窗外……看到了什么?”
窗外?窗外一片郁郁葱葱……
一对穿着病号服、年过花甲的老人依偎着坐在小湖边垂钓,几个老人围坐石几旁下棋,
一名护士推着一名老太太散步,一个环卫工手持大剪刀修剪灌木……
宇文雪儿一桩桩、一件件,将她看到的景象告诉詹妮。
可怜的詹妮老师,一定是病得太重,很久没有出去了,所以才很迫切地想要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那个环卫工人,穿什么样的衣服,长得什么样?”
“他穿橘黄色的工作服,一条腿有残疾,嗯,一只眼睛好像也有问题……”宇文雪儿突然蓦地语结。
这个环卫工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哦,对了,上次在圣罗中学,他曾送给自己一把伞。
对,就是他!某个不知名的考生的家长。
“你有没有觉得,他似曾相识,感觉好像很熟悉?”詹妮仍旧是那种阴惨惨的语气。
宇文雪儿没有说话,全身却莫名地打起了微微的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