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饮冰看得气闷,趁阿刃每天不到四个小时的清醒时间责问他在干什么,是不是不想要她了,说着说着,一滴一滴犹如溪水泛滥的泪珠子,便滚了出来。
真是个水做的女孩子。
“我是在练功啊。”
对于韩饮冰的眼泪攻势,阿刃已经习惯了,他一边熟练的抽出几张面巾纸帮她擦眼泪,一边郑重其事的解释着。
“练功?”
韩饮冰眼睛眨啊眨的,这个解释怎么看怎么像是说谎。
“一种很神秘很厉害的功夫,那个楚仙来,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很厉害的那个小子,我现在练了这种功夫,就能打扁他。”
阿刃也眨着眼睛,神秘兮兮的低声言道。
说罢,他又去睡了,顷刻间鼾声大作。
韩饮冰咬着指甲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从记忆里搜索出能够一边睡觉一边增长功力的神奇武技来。
也就不想了,反正阿刃人在她的身边,她也不担心什么。
闲来没事,韩饮冰就拿出一个画架几支笔,给熟睡的阿刃画起像来。
记忆回来了,一些已然学得的手艺就也回来了,她的棋艺很好,她会画画,她会弹现在很少人能弹的七弦古琴,以前只有在摸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她才能想起自己懂得,现在无聊的时候,已经可以用此来解解闲愁。
她什么时候学得这些呢?
想到这个,一个身影便浮现在她眼前。
永远是在一间不见天日的黑暗屋子里,她和那人对弈,她犯得错,那人会轻笑几声,替她纠正过来。她画画,用的颜色都是黑色的,那人会叹气,用温温柔柔的好听声音告诉她,这世界上还有别的颜色,天是蓝的,草是绿的,而花儿呢,就红的耀眼,她从那人的口中,记起了世界的精彩。琴声悠扬时,那人会哭,嘤嘤的,为自己已经没有手可以弹琴而哭,可是却没有泪流出,那人说她只藏了最后一颗泪在心底,到了生命的尽头才能拿出来,泪里包着的,才是真正的她。
那时虽然永远呆在黑暗里,可是心里却是温暖光亮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的光灭了。
那个人变成了那副模样,也许是许多人在她耳边的窃窃私语,那种透着刻骨怨毒的语气,直到现在她还能清清楚楚的想起。
那人看她的目光,也怨毒起来。
接下来。
是无法言喻的痛。
像个傀儡一样,做着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犯着自己不愿意去犯的错,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能有偶尔的反抗,是因为那人系在自己心灵上的枷锁,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紧,那人是期待着有一天,能重见光明之时,也能一起把她带回到有阳光的世界里啊,可惜的是,那人的疯狂,带来了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