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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迷醉的爱情(19)

安拉贝拉的美丽吸引了很多小伙子的注意,他们纷纷向她表示爱意。安拉贝拉对其中一个人有了好感,那个小伙子名叫弗拉奇米尔。他长得英俊帅气,尤其那双修长的手更是让人赞叹。他是一个有钱人,有一份好工作,父亲本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后来成为奥地利军官,母亲来自波罗的海沿岸,出身于贵族家庭,祖上曾担任过伯爵,但他们已经双双逝世。在安拉贝拉看来,他无意是追求者中最优秀的一位,可以给她和她的家庭带来荣华富贵。另一个原因则是弗拉奇米尔和那位古怪、严肃的伯父有着不寻常的关系,这对封·摩尔斯卡太太来说是一个兴奋的好消息,要知道她千方百计想和伯父熟络起来,不惜举家搬迁到维也纳,还让小女儿女扮男装,改名为露西多尔。封·摩尔斯卡太太去世的丈夫是伯父的侄子。刚来维也纳的时候,摩尔斯卡太太就去瓦尔纳街的布瓜舍宫拜访过伯父,他的家占据了一层楼的面积。前两次伯父压根就不出来见面,好不容易才在第三次见着了他。事情并没有摩尔斯卡太太想象的那么顺利,虽然见到了伯父,可他态度冷淡,之后也没提出请她吃饭或者喝咖啡。这位老人有个奇怪的习惯:排斥女人,年轻的年老的都排斥。所以他对侄子媳妇的冷淡也是有原因的,听说露西多尔是男孩后,他总算同意让她代替摩尔斯卡太太去他家。摩尔斯卡太太盘算着,露西多尔怎么说也是伯父的亲戚,虽然姓氏不同,也无法完全肯定,努力一次总是好的,也许他不会排斥露西多尔。有希望就要去争取,万一成功了,以后若是碰上麻烦的话就可以找伯父帮忙解决。听到摩尔斯卡太太的吩咐后,露西多尔也没多想,径直去往伯父家,不过伯父的态度没有明显的改变。露西多尔觉得没什么不妥,但是她的母亲却很失望。自此她们的努力算是白费了,伯父家再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企图把伯父当作靠山这一想法也落空了。摩尔斯卡太太的全部希望都放在弗拉奇米尔身上,他不但是女儿的情人,也是能给她们一家向伯父牵线搭桥的人。他的出现是上天的安排。于是在弗拉奇米尔到摩尔斯卡太太家做客时,露西多尔便被安排出现在会客厅里。弗拉奇米尔一眼便对她十分投缘,饶有兴味地邀请她和自己一起骑马交友。封·摩尔斯卡太太和安拉贝拉自是求之不得,忙不迭地答应了。因为露西多尔是自己情人的弟弟,弗拉奇米尔当然对她关爱有加;再说了,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对弗拉奇米尔崇拜不已,又乖巧温顺,怎能不让他心生爱怜。

封·摩尔斯卡太太简直把弗拉奇米尔当作神明一样对待。安拉贝拉把母亲的行为看在眼里,心里却对自己的情人产生了厌烦。她对弗拉奇米尔仍有爱意,可她忍不住和另一个男人眉目传情。那个男人是提罗尔人,名字是英凡格尔,他身材健壮,行为犹如孩子般天真,时而淳朴时而高贵。不过他无法成为安拉贝拉真正的情人。摩尔斯卡太太察觉到大女儿的举动,于是措辞严谨地指责安拉贝拉应该专情一点,不能做出对不起弗拉奇米尔的事情,安拉贝拉不听劝告,反而恶语回击,神情和话语中充满对弗拉奇米尔的不屑和蔑视。看似她不愿意和他相处,其实她只是气急之中说出了未经思考的话,她仍然深爱着弗拉奇米尔,更没有看不起他。可露西多尔并不知道这些,当她听到姐姐说的话后,情绪立刻激动起来,浑身颤抖,她感到气愤、痛心、难过。她不懂姐姐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不过她们姐妹的关系一直以来都不和睦。听了这些话,姐姐给她的印象更加恶劣,她无法分清自己对姐姐的感情究竟是爱还是恨。突然发生的事情让她一时缓不过神来。她离开客厅回到自己的卧室,把门关上。如果有其他人看到她的神情,一定会说她已经喜欢上了弗拉奇米尔,现在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只觉得自己情绪的转变十分自然,整个人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时间一到就开始活动。所以她对自己为什么会流下眼泪也一无所知。她决定给弗拉奇米尔写一封信,于是她在桌前坐下来,摊开信纸热情洋溢地写起来。这是一封饱满爱意的情书,可她却署上姐姐安拉贝拉的名字。以前她还在为自己和姐姐的自己相同而生气,逼迫自己改变写字方式,然而写出来的字看起来很不顺眼。幸好她没有忘记以前的笔迹,只要她想,随时都能写出来,甚至比以前更加顺手。信的内容一气呵成,可见写信者的感情有多么强烈,要是不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恐怕写信者会难受而死。这封本该由安拉贝拉亲手写下的信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她的真实性情,也是她对自己情人的真实情感。信中表达出的情感令人窒息,让人不得不怀疑它的真实性;这也不是一件坏事,正好可以把这封信看作一次深情表白。即使把露西多尔换成安拉贝拉也不会有什么不妥,前提是安拉贝拉对弗拉奇米尔全情投入,不再用冷漠的态度和他相处,正确认识自己对他的情感,这样的话,安拉贝拉还能善意地嘲笑自己的行为,和别人一块儿用略带讥讽的语言讨论自己。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一封让人捉摸不透的信。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谁说一个内敛羞涩、脾气古怪的女孩子不能写这样一封信?哪怕是一个最无情的人也会觉得不无可能。在男人眼里,心爱的姑娘总是喜怒无常。而且弗拉奇米尔已经盼望了很久,期望安拉贝拉给自己写信,所以他压根不会怀疑信的真伪。不妨告诉各位,露西多尔已在第二天下午把这封信送到了弗拉奇米尔手上。她在楼梯上轻轻地唤住他,说有封信要给他,她看起来很紧张,又很激动,有点手足无措。她还在信的末尾写道:请不要责怪安拉贝拉对众人冷冰冰的态度,也不要因为爱情冲昏了头脑,让别人发现他热切的眼神和甜蜜的语言。

送完信后的那几天里,安拉贝拉和弗拉奇米尔的见面次数少得可怜,两人一直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而且那几次见面都是安拉贝拉安排的,不管是时间还是地点。他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他发觉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她。却无法进一步接近她,令他十分头疼。只有和露西多尔在一起骑马时,他才能放松片刻,心情变得愉快起来。露西多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惊讶又兴奋,她没想到自己的信竟会让弗拉奇米尔有如此大的改变。她索性写了第二封信,内容比之前那封还要热情、温柔。信中的安拉贝拉希望弗拉奇米尔暂时满足于现在的快乐时光,把心里话都写在信里,让露西多尔代为传达。他们的书信来往开始频繁。露西多尔沉浸在幸福中,弗拉奇米尔也是如此。事情发展到后来,他们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密切,说话时的感觉也和以前不一样。他们通常骑马来到普拉特公园,在一片树林里休息,露西多尔马上把信件拿出来递给他,弗拉奇米尔看着信,她就带着不安和愉快的心情看着他。偶尔他会问她一些过于露骨的问题。露西多尔并不反对,相反还挺高兴,她觉得自己和弗拉奇米尔越来越近。同时,她身上潜藏的某种能力让她慢慢地发生着变化,容貌越来越美丽,个性越来越迷人。弗拉奇米尔对她的变化表现出很大的欣喜。他生性不喜与人交往,有些自负;自从和露西多尔相识后,他发觉自己要是一天不和她聊上几句,心里就会有些不舒服。大概是长时间的女扮男装,露西多尔有时也会展现出男孩的脾性,对女生嗤之以鼻,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成熟、机灵的男生。她的学识也很惊人;经常会在聊天中穿插一些道理,比如医学上的“内敛道理”。不过弗拉奇米尔有着坚强的意志,他用严肃的语气对露西多尔的言论进行批判,并告诉她,自己将安拉贝拉永远忠贞,任何人和事都不能阻止他们。每当弗拉奇米尔这么说的时候,露西多尔就觉得他非常了不起,崇拜之心日渐深厚,和他相比,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稚嫩的小孩子。他们也讨论过结婚这件事。露西多尔的痛苦和纠结都是因为这件事,弗拉奇米尔的结婚对象是真正的安拉贝拉,不是给他写信的安拉贝拉。她担心某一天,弗拉奇米尔会向姐姐提出求婚,她害怕看到这种结局。要是一直这样生活下去该多好。露西多尔的能力无法改变现实,只能祈求上天赐予她力量,让她能多支撑一会儿,哪怕只有几天,或者几星期,至于更久的时间,她不敢奢望。摩尔斯卡太太继续在伯父身上努力,她要求露西多尔到伯父家去,帮忙做些事情,露西多尔照办了。偶尔她可以和弗拉奇米尔一起去伯父家。说起这位伯父,露西多尔觉得他有些奇怪,他和年轻人相处时,把自己的真实模样完全展露出来了,但和他说话却十分吃力。说得明白点,这位老人家压根不想救济亲戚。露西多尔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股脑儿说给母亲听。她是好心,不希望看到母亲愁眉苦脸的样子。她知道母亲把支撑家庭的希望放在伯父和安拉贝拉身上,伯父不能依靠,安拉贝拉和弗拉奇米尔的感情也迟迟不能稳定,因此母亲的情绪越发恶劣。现在,家庭生活的来源全靠安拉贝拉和弗拉奇米尔的资助。不过两人的恋情始终没有进一步发展,母亲显得烦躁不安,曾经幻想的幸福生活已经渐行渐远。她恶劣的情绪在周围人中间四散开来,其中受影响最深的是露西多尔。可怜的孩子的脑袋被各种问题折磨着,犹如一团乱麻,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况且她已长大成人,要学习更多的社会经验和知识,光是这个就够她头疼的了,以后她还会遇上更多更难的事情。

安拉贝拉的性格并不善变;不过人们从她的行为中发现她在白天和晚上的表现判若两人:白天的安拉贝拉孤傲自负,呆板木讷,是一个冷美人;到了夜晚则变得火热、充满激情,用绵绵的爱意给情人写下一封封信,令对方沉醉其中。恰好弗拉奇米尔也有两种迥然不同的个性。也许造物主在创造生灵的时候,都赋予它一黑一白两中特性。弗拉奇米尔骄傲自大,虽不在乎权势利益,却时刻关注那些事情;而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些难以言明的情感,这些情感害怕暴露在阳光之下,它们畏缩在黑暗中,等待着,一旦时机成熟就会轻而易举越过障碍到达无底深渊,再不会有人能触摸到它们。在他童年时期,准确来说是从童年发展到青年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心灵一直徜徉在粗俗、低劣的情欲幻想中,这是一种狗和鸟儿都会有的情欲。正因为如此,他始终不愿提起那段回忆。不过他的身体里已经永远留下了那段时期的一些东西。不过情况发生了变化,他内心那块很久没有出现的、从未认真对待过的、被遗弃了很长时间的黑暗面正被一束光亮侵蚀着,这束光亮并不十分耀眼,也不知从哪儿来,但它坚强有力地照在他的心灵上,那是他对书信中的安拉贝拉的爱情。倘若他真的和安拉贝拉结婚了,那个现实生活中的安拉贝拉,他们的生活一定相当无趣,没有惊喜和恋情,他也不会让自己千辛万苦掩藏起来的记忆苏醒。但在给书信中、也可以说是存在于黑暗中的安拉贝拉写信时,他的情绪就完全不一样;说话的腔调和口吻与白天的他大不相同。可以想象,露西多尔看到他的回信时,该有多么焦急和束手无策。那些信充满激情,渴望对方给予更多的爱和承诺,每一个难题都让露西多尔发愁。没人知道她暗恋着弗拉奇米尔,她爱得好艰难。她不能找真正的安拉贝拉商量,因为这个安拉贝拉不会帮助她,反而把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每当白天的安拉贝拉对弗拉奇米尔冷语相对时,他就在信中向黑暗里的安拉贝拉索求关爱和温情。他的言语句句真诚,让露西多尔无法回绝。哪怕她心里有一丝回绝的意思,她也无法下笔。终于,弗拉奇米尔请求晚上和安拉贝拉见面,露西多尔答应了,他们待在她的房间里;蒙在鼓里的弗拉奇米尔则以为自己是和安拉贝拉一起在露西多尔的房里幽会,他陶醉在安拉贝拉的温柔乡中,再次回忆起来,仍然记得晚上两个人的甜蜜相处。为了不让弗拉奇米尔看出破绽,露西多尔把朝着凯恩特纳街的窗户遮得密不透风,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隔壁就是佣人的房间,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用低低的声音在对方耳边说话,他们都不询问露西多尔今晚是否有地方可睡。人们并不深究这个问题,因为他们知道露西多尔那晚在什么地方。幸福的弗拉奇米尔只对一件事情感到奇怪,安拉贝拉的头上戴着一块厚厚的头巾,头发全部包在里面,他想把头巾解开,但被她拒绝了,她的态度很温和,却不容反驳。弗拉奇米尔提出的所有请求中,只有这个她没有答应。几天后,两个人又一次在露西多尔的房间里幽会,仍然和上次一样,弗拉奇米尔简直高兴坏了。说不定这是他最快乐的一次经历。黑暗中的安拉贝拉温顺迷人,让他感受到了白天所没有的柔情,他的声音不由自主有了些变化。安拉贝拉在白天和晚上的表现实在相差太多,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也不例外,但他更多地在乎夜晚的安拉贝拉那种极力在各个方面证明自己是安拉贝拉的行为。她努力让自己做到每一件事都和安拉贝拉一样,从神情到举动,这让他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他逐渐察觉到,夜晚的安拉贝拉越发柔情似水;白天的安拉贝拉却相反,变得越来越冷漠。他觉得自己该把意志力和控制力锻炼得和她一样出色,他希望用顺从来换取更多的,在夜晚的安拉贝拉身上得到的快乐。他逐渐学会了如何在两个不同性格的安拉贝拉之间相处,如何用最恰当的方法得到最多的幸福。有时候她遥不可及,有时又主动来到他身边。她把全身心毫不保留献给了他,又能很好地克制自己不被感情左右,在旁人看来,她是那么孤傲,不屑和男人相处,让人无法接近。就像从一只充满魔力的杯子里喝酒,很多人窥视着这只杯子,只有你能走上前品尝杯中美酒的滋味。弗拉奇米尔在心中已对上天感谢了一千遍一万遍,他甚至想跪下双膝,这么神奇、甜蜜并且让他着迷的爱情实在不多见。他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幸福中。他还把这些感觉说给露西多尔听,毫不保留说了出来。露西多尔痛苦地听着,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