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爱那么真,爱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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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爱的小屋,住着大美(2)

儿子点点头:“不过,不是妈妈想象的那种。”儿子的一句补充解释,雪花一样的可爱。

“妈妈也没有往坏处想象啊!在你这个年纪,喜欢一个女孩,或者被女孩喜欢,都很正常。只要不影响身心健康,不影响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即便是有一段美丽的恋爱,也是不错的。”她忽然感得此前的那些担忧真的不必要。

“您真的认为,我们这个年纪也可以恋爱?”儿子惊讶地望着她。

“当然。妈妈虽然十分不提倡,却不会简单地阻止,更不会粗暴地干涉,因为情窦初开时的爱,是稚嫩的幼芽,是未绽的蓓蕾,更需要悉心地呵护。”这些天里,她读了不少有关青春期心理方面的书,也上网查阅了不少资料。

“我明白了,知道您一直陪我做护花使者的原因了。”儿子笑了。

“一直?你怎么知道的?”轮到她惊诧了。

“这是一个秘密。”儿子调皮地向她挤眉弄眼。

“你这个坏小子,我不保护好你,你怎么能当好护花使者呢?”她心里暖暖的。

“谢谢老妈!就冲着您的这份无微不至的爱,我也要做一个优秀的护花使者。”

雪花还在静静地飘着,她和儿子一路欢畅地说笑着。陪着儿子做“护花使者”,这种感觉真好,她突然想告诉儿子,她还想继续扮演好这个角色,只要他不反对。

沉浸在一片静美里

夏日的午后,走过街角那个修鞋的小摊,我没有看到一个顾客,只看见那位年近七旬的老人,正倚靠在一把竹椅上,微眯着眼睛,轻轻摇晃着头,伴着半导体收音机里面播放的京剧,很惬意地哼唱着,一板一板地,仿佛一个超级的京剧票友。

一曲唱罢,老人拿起那个装了茶水的大罐头瓶子,美美地喝了一大口茶,舒坦地长舒了一口气,又调了一个波段,津津有味地听起了现代评书,一会儿的工夫,便让自己陶醉于那书中的世界,全然没在意全天还没有一个顾客光临他的修鞋摊。

悠然的老人,真让人羡慕。走出很远了,我仍情不自禁地回转头来,朝老人那边望去。我知道,他退休后便摆了这个鞋摊,生意不好不坏。他就住在对面的小区里,他有一个智障的儿子,四十多岁了,还要靠他赚钱养活。可是,我从没见过他愁眉不展,倒是常见他乐呵呵地,有顾客光临如此,一个人也如此。

回到一楼的家中,我站到窗前,看到住顶楼的小黄老师,穿一件干净的短袖衫,正在小区的院子里,满脸慈爱地看着五岁的女儿,将他准备装修房子用的那堆沙子,用一个红色塑料小捅,一桶一桶地运到花坛边,饶有兴致地堆沙堡。女儿的脸红扑扑的,有亮晶晶的汗珠滚落,她胖乎乎的小手上去一抹,细细的沙子,便金粉一样粘在了脸上。他看见了,笑得更灿烂了,他似乎想起了自己童年,也凑到女儿跟前,与女儿一道玩起了沙子,就像当年与小朋友们在一起玩泥巴那样,脸上也粘上了沙子,父女俩相视而笑。

沙堡堆好了,女儿只欣赏了一小会儿,便推倒了,又在小黄的指导下,开始信心十足地堆房子。她手中挥舞着一把小铲,像一个聪明而勤快的建筑师,在忙忙碌碌中,享受着满怀的快乐。

一只翩翩的蝴蝶,忽然从身边飞过,将女儿的目光吸引过去。她追逐着蝴蝶,两条高高翘起的小辫,可爱地摇摆着。蝴蝶飞走了,她又对花坛里那些花朵产生了兴趣。小黄走过去,指点着那些花朵,一一地向女儿报着花名:芍药、月季、打碗花、蔻蓝、鸡冠花、扫帚梅……女儿崇拜地问父亲怎么认识那么多花啊?小黄笑着告诉她,都是自己在书上认识的,要想认识更多的花,就要好好读书。女儿似有所悟地说,我长大了也要读好多好多的书,也认识好多好多的花。小黄赞许地说,好孩子,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好好读书,会做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什么才算是热爱生活的人呢?女儿仰起笑脸,眼睛里盈满了天真。

热爱生活的人啊,就像你现在这样,对很多事情好奇,做事情投入,快快乐乐的,没有烦恼,也没有忧愁。

那就是一个幸福的人啊!女儿的嘴里突然蹦出这么有意味的一句。

对,对,就是做一个幸福的人。小黄赞赏地抚摸着女儿的头。明亮的阳光里,似乎也渗入了淡淡的花香。

望着阳光里的小黄老师和女儿那副旁若无人的投入,我的心里暖暖的,还有一缕缕的疼痛。我知道,小黄老师得了肝癌,医生说他的生命最多还能维持半年。可是,我从没有见到他悲伤过,更没听到他抱怨过。他跟我说过,他只想让自己沉浸幸福中,多留一些美好的记忆给妻子和女儿。

修鞋的老人和小黄老师,是我身边熟悉的两个人,也是令我十分敬佩的两个人。他们或是被生活的困顿缠绕,或是被宣告生命将提前谢幕,但他们没有愁容,没有抱怨,他们仍微笑着沉浸在一支唱段和一节评书里,微笑着沉浸在一堆细沙一朵小花里,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气度啊?唯有懂得从沧桑岁月中读出诗意的生命,才能如此满怀爱意地,以如花的笑靥,坦然地迎接人生的不幸。

请忧伤和哀愁走远,沉浸在一片静美里,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看到了美好在绽开,一束一束的。

阳光名片

朋友组织了一个饭局,来了八位,彼此大都是初相识。

某文化单位一位副处长挨个儿散发了印制精美的名片,上面密密麻麻地印了一堆“会员、理事”头衔。简单地寒暄后,那位副处长便开始大发牢骚:一会儿抱怨没有家庭背景和一定的人脉,靠一个人在官场打拼实在太难;一会儿抱怨物价过高,抱怨交通状况太糟糕,与他旅游去过的欧洲国家实在没法比;一会儿又抱怨教育、医疗改革太不成功,养一个孩子都不容易,连生病都不敢……总之,在他看来,生活中不顺眼、不如意的事情太多,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受罪。有人礼节性地附和一两句,他更滔滔不绝了,一脸看破红尘的神态。

觥筹交错中,挨着我坐的张工一直笑容可掬地听着众人的慨叹,没插一句话。朋友提议张工说两句。他笑着站起来:“我一个普通的电工,也不会说啥,大家都很忙,聚一次不容易,我祝愿在座的各位都有一个好身体,每天都有一份好心情。”

那位副处长不以为然道:“这世道难得让人有好心情啊!”

“好心情需要自己调整,也可以从他人那里获得啊。”张工微笑着。

“怎么从他人那里获得?”副处长有些不解。

“多跟快乐的人相处,多找一些快乐的话题,多留心生活里那些阳光的地方,少在意那些阴暗的地方,心情自然会好起来。”接下来,张工讲了自己25岁那年,医生曾在诊断书上写下一个冰冷而陌生的词汇——多种硬化症,世界上没有人能说出该病的起因,医生却肯定地说其结果是他将丧失正常行走的能力。然而,他丝毫没有抱怨命运无情,依旧乐呵呵地面对每一次日升日落,并把快乐传递给身边的人,似乎那可怕的疾病与他毫不相干。如今,他不仅是单位里优秀的员工,还是一位登山健将,是市里小有名气的太极拳业余教练。

说着,张工起身为大家表演了一套杨式太极拳,一招一式,刚柔并济,叫人看着就有一种美感。

大家鼓掌,说以后有时间,得向他拜师学学太极拳。张工笑着说没问题的,他包教包会,并且不收一分钱学费。

有人立刻向张工索要名片,张工没有,他笑眯眯地告诉大家:只要去建国街的那个公园,远远地就能看到一个一身红装的领拳人,那就是他。

后来,除了那位副处长,那天聚会的几位,竟真的跟他学起了太极拳。他们不约而同地表白:跟张工学拳锻炼身体只是一个小小的原由,主要是喜欢他的阳光心态,跟他在一起,听不到任何抱怨,只会被他的快乐感染,只会身心清爽,不知不觉地就抖落了生活中的许多疲惫和不如意。

而那位整天牢骚满腹的副处长,自己活得不开心,别人跟他在一起心情也不愉快。渐渐地,再聚会时,便少了他的身影。偶然一天,我听朋友说他年前因肝癌去世了。我愕然:他很年轻啊。朋友淡然:“从我认识他那天起,就没见他活得阳光过,跟他这样一个心中缺少阳光的人在一起,心情难免都会被抑郁传染,更何况他本人了?”

朋友说得极是——心中有阳光的人,才能赠人一片阳光。一个人若能够懂得赠人一张阳光名片,相信他一定会赢得许多阳光朋友,会让自己和他人的生活变得更加灿烂,譬如那位令病魔也敬畏地退去的张工。

格桑花记得你的歌

那年八月,刚从音乐学院毕业的当了教师的我,驾车来到神往已久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举目望去,澄净无比的蓝天上飘着洁白如絮的云朵,浩瀚无边的碧绿草海上,闪着银光的湖水如飘舞的哈达,移动的羊群星星一样点缀其间。那份天生的辽阔与安详,令我情不自禁地哼唱起了《草原牧歌》。

正沉浸于眼前的美景之中,忽然,一阵优美、动听的歌声传入耳畔。回转身来,我看到一个细瘦的蒙古族小姑娘,赶着一群羊,手执一束鲜艳的格桑花,扑闪着一双亮眼睛,正旁若无人地纵情放歌。

“真好听!真是天生的草原歌手,你跟谁学的?”我惊讶她的嗓音那么好。

“跟妈妈学的,她还会唱长调呢,我姐姐唱得比我还好呢。”她活泼泼地,满脸的天真无邪。

“是吗?你能带我去见见你妈妈吗?我想向她请教一下。”我特别喜欢蒙古长调,没想到竟会这里与草原上的高人不期而遇。

“我的妈妈去年死了。”一抹悲伤浮现在她脸上。

“哦,对不起,我触动你的伤心地了。”我为自己的冒失而心生愧意。

“你刚才唱的歌很好听啊,能教教我吗?”她转了一个话题。

“当然可以,但你要把自己会唱的歌教给我。”我提议。

于是,跟着缓缓向前移动的羊群,两个人你一首我一首地唱了起来。坦率地说,她唱的歌都很美,她天赋的音乐素质,真是十分难得。交流中,我了解到,她叫阿丽娅,只读过四年的书,她不会乐谱,也没有接触过任何乐器,但别人唱的歌只要听上两遍,她基本上就能学唱出来。

“如果能够到正规的音乐学校学习一下,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歌手。”我不禁为她埋没于茫茫草原、不为人知而惋惜起来。

“那是连想都不能想的事情,父亲瘫了,家里欠下几万块钱的债,去年冬天那场大雪又冻死了30多只羊……”阿丽娅不无伤感地连连摇头。

“哦,真是不幸!”我一时也不知该怎样帮助她。

“能唱歌,我就很知足了,别的不是我敢想的。”困窘的生活让阿丽娅不愿在心里生长更多的希望。

“还是应该努力的,你还这么小。”我真的不愿意一眼就看到这个16岁的小姑娘的未来。